正文 第85章 帝都 文 / 貳號零件
花瓣依舊在飄落，李凡依舊不知道這花瓣來自何處。他睜著眼睛看了好一會，但怕又誤入松仁，每次都是意識將要模糊的時候便偏轉過頭去。
要是這是有人在一旁看見，定要大為吃驚。因為跨界樹的花瓣對密煉者有著致命的吸引，要想從中偏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僅要有巨大的毅力且要擁有強大的精神力與之對抗。不過李凡做到了，可惜他並不知道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一件美物再好，若是一直盯著看，看久了也會厭煩。更何況這棵跨界樹除了它奇特的作用外，李凡並無發現它的美感，這種粉色花瓣的調調大概只有小女生才會喜歡吧，李凡心裡如此想著。
他坐直了身體，走出了跨界樹，看見出口的大門上掛著一個倒計時，上面顯示著三十四天零十二個小時。
走過平地跨過小橋，來到大門前，李凡伸手放在大門一側的玻璃板上，幾道光線掃過，大門應聲而開。
門口佇立著一道白色身影，金色的長髮閒散地披在肩頭，依舊是一身剪裁合體的白色紗裙，臉部的表情也依然是那麼地冷漠。
「我以為，看見你好久未見的小夥伴你會笑一下呢。」李凡打趣地說道。
聽到李凡如此說，美莎依舊維持著冷漠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起伏。她開口說道，「你也知道，這裡每處都有我的眼睛。我每天都能看見你，何來好久不見？」
「真是無趣。」李凡喃喃低聲地說著。
看見美莎挑了一下眉毛，李凡知道她肯定聽到了，可她依舊是一臉平淡什麼表示也沒有。
李凡心裡一直惦記著小米，幾番欲言又止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在這裡，要自己說完全相信美莎是不可能的。
就這樣，兩人面對面對立站著誰也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白影從重力階梯上走了下來，李凡如遭大赦般向白影撲去。
反倒是白影顯得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在他心中李凡少爺一向是嫌他囉嗦，避之不及的。
阿蒙跟在白影身後呵呵地傻笑著，和白影擁抱過後的李凡本想和阿蒙也擁抱一下。
走到阿蒙身前，李凡才發現自己與阿蒙的身材多麼地不成正比。最後只能拍了拍阿蒙的手臂。
才過去兩個多月，阿蒙明顯和之前產生巨大的變化，原本蒼白的皮膚開始變得有些褐色。
身形也比之前高壯了許多。李凡站在阿蒙身前都不得不仰著頭，還得阿蒙同時低下頭來，他才能勉強看到阿蒙的臉。李凡轉身對白影說了句「謝謝。」
白影難得沒有像平常一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一個人在這飛船上也挺無聊的。」
聽到白影如此說，李凡腦中頓時出現了白影不停地在一旁嘮叨而阿蒙在坐在他身旁傻笑的場景。
看著面前其樂融融的場景，美莎卻發現自己極其地格格不入。雖然也有一些不願意加入地成分，但更多是一種對陌生的恐懼感。
大多數人大抵都是這樣，遇見陌生的事物，而這種事物又看起來具有侵略性時就會本能地感到恐懼。哪怕這種事物本性如何溫順，但先入為主的觀念就為讓自己有所戒備。
而美莎又是一個不管想要得到什麼都需要事先付出了無數倍的人，對於這些唾手可得的可口果實，她反而有些怯步了。
對於美莎來說，對付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主動攻擊。但明顯很不適用於現在這樣的狀況，於是她選擇逃開。
她走向前，目不斜視地說道，「恭喜你，成功突破了開拓到達了三階歸納。雖然我沒有能量晶體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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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馬上要通過空間節點到達帝都。」美莎微微側了側頭，看向李凡繼續說道，「在帝都，晶體總是不缺，只要你演得夠好。」
看著階梯上漸漸遠去的白色身影，李凡越來越不懂美莎到底在這場逃亡之中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是友好，利用，敵對或者都有，又或者她是一個背負著自己的秘密不擇手段的人。
無論如何，李凡卻從未懷疑過美莎對自己安排地計劃，更不擔心美莎想要殺死自己。因為美莎有能力做到，而不是大費周章地讓自己尋求突破。
原本的生活雖然清苦，卻也無憂無慮。李凡從未想過，自己要開始思考起關乎生死這些事來。
他渴望力量，但這力量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太大。家破人亡，而這僅僅是個開始。他想把松仁所遇見的怪事與人說一說，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無人可以訴說。
阿蒙太傻，李凡有時候甚至都懷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至於白影，李凡總認為這個能在自己影子裡呆上十五年卻一聲不吭的精靈不會如同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可以對白影托付生死，卻不認為他是一個值得托付這個秘密的人。每個人都背負著秘密在繼續前進，只是白影的秘密未免藏得太深了些。
這個時候李凡，又想起了那個在數字星系，與自己一起被貴族們冠名為長腳大盜的貓耳少女。
蘿鈴，你現在又在哪？是否已經到達聯邦，做一個自己理想中的自由人了？蘿鈴……我想，我有些想你……
…………
…………
當言行者的行宮穿過空間節點之後，一個黑色的星球赫然出現在飛船面前。
尖銳、高大的黑色建築在星球表面此起彼伏，哪怕是身處於太空之中也能看得非常清楚，如同一隻黑色的野獸向來者展示著它猙獰恐怖的爪牙。
從太空中看去，這顆星球上看不到一點綠色，一丁點也沒有。
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灰。在這片太空區域，沒有光源，這個星球就是光源。它是這裡的唯一霸主，它是帝都。
看著舷窗外的帝都，李凡的身體開始戰慄起來。興奮，恐懼交織在內心翻騰。低垂的手掌握緊又放鬆，他不斷自問自己，真能從這龐然大物的手中救出父親？
「你看到的，只是帝星球的人造大氣層。」不知何時，美莎已經站在李凡身邊與他一起看著面前的黑色猛獸。
「人造大氣層？」李凡有些不敢確定聽到的這個詞彙和自己的理解的意義是否一樣，他驚詫地說：「你是說，帝星球自己創造了一個包裹整個星球的大氣層？」
要說在其他星系還有太陽能等各種自然資源可以利用，從而架構起人造大氣層的話。李凡不會如此吃驚。
可就算如此該星系也得為這片宏偉的科技付出昂貴的代價，其耗費的能源不下於整個星系移民去新開發的蠻荒星體。
可在這裡，這顆懸浮在這片黑暗之中一動也不動的星體，不用想也知道它無法提供任何的自然能源。
那麼在這建築的一切都只是無止盡的消耗，李凡想不通為何會有必要將它保留下來。
美莎帶著一貫冷淡的臉上隱隱含著一絲不屑，似乎她覺得李凡還不夠驚訝，繼續說道「是。還有人造光，人造風所有你所需的一切都是人造的。」
從小生活在溫飽邊緣被教育要節約能源，偶爾和蘿鈴出去冒險，順便嘲諷一下貴族們糜爛生活的李凡，從沒想過整個帝制的首都才是一個真正的能源黑洞。
他實在不敢問出這顆星球一天要耗費多少能源，他肯定自己絕對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看著李凡吃驚的表情，美莎彷彿看見了當初的自己。她第一次見到帝都之時也是這般模樣，不過她心裡懷揣的卻是對幸福生活的嚮往。
想著不管去那，只要不用餓肚子，怎麼也不會糟到哪裡去。事實證明自己只是太天真。
美莎終於知道，她為什麼總是想要戲弄李凡，打心裡對他排斥。因為他這個樣子，未經世事的模樣，就是以前的自己。
她討厭現在的自己，但她更討厭從別人身上看到自己從前的影子。她從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因為她活了下來。
「你慢慢看吧，飛船馬上進港了。還有更多驚喜等著你。」她有些厭惡地對李凡說道，「提醒你，絕對不要吃繆斯給你的食物。」
看著美莎離去的背影，李凡想破頭也想不明白，是因為性別不同，所以造就性格也格外不同嗎？像美莎這般彆扭，前一秒光線充足，普照天下，下一秒便可烏雲蔽日，大雨滂沱到底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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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莎走後不久，白影靠了過來。好像他算好了時間不和美莎照面一樣。
他看著艦橋外的帝都說道，「還真是張牙舞爪啊。」
李凡漫不經心地應著，心思卻已經飄向了遠處。餘光中他看見白影拿出發出悅耳清脆聲的通訊儀卻不接通，反而是將通訊儀調到一個電台的頻道，然後跟隨著電台中滴滴答答的聲音敲打著手指記錄著什麼。
李凡瞬間想到了以前在地球時代看過的間諜電影，他脫口而出說道，「摩斯密碼？」
聽到李凡如此說，白影驚愕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之所以會在李凡面前無所顧忌地記錄電台發送的消息，是肯定李凡絕對無從看穿這其中的竅門。這可是早已隕落的地球文明的產物啊。
但沒想到李凡一語戳破，他停下記錄的手指問道，「少爺也知道摩斯密碼？」
在李凡脫口而出之後，他就已經後悔，不過一時的見獵心喜，卻讓自己露出了那麼大的破綻。想當初他用合成肉給自家老頭子做一頓紅燒肉就把唬得被看怪物似的看了好幾天，還一個勁問他是從何得知的烹飪方法。
現在白影也如此問，他只好拿出以前應付李逸的借口說道，「蘿鈴告訴我的。」
白影皺著眉，點了點頭，想著蘿鈴的爺爺確實有些古怪便也沒有多加懷疑。他聽著手中通訊儀的電台，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他說道，「少爺，想不想學？」
聽到有東西學，李凡自然答應，畢竟技多不壓身，多一些準備，在這帝都中也好多一重保障。
看見李凡點頭，白影就開口說道，「這電波是這宇宙中最方便也最容易接收到的傳遞方式。只要一經發出便無更改的可能且假如無從得知電台頻率的話，它便是最秘密的聯絡方式……」
聽到白影又開始準備長篇大論，李凡耷拉著肩膀，痛苦地吼道，「重點！！」
「是，是，下面馬上就是重點了。」白影縮了縮脖子，並開始簡短地向李凡介紹摩斯密碼中各個字母所發出的聲音。
只是原本地球上簡易的字母此時早已被繁雜的精靈文字所取代。這也是白影所打的主意，基本上不用付出什麼就能拉近和李凡之間的距離。
畢竟就算背熟了摩斯密碼中所有的精靈字母，可精靈語的複雜程度哪怕是一個精靈也需要系統學習十年以上才有小成。更何況秘密電台中所使用的高等精靈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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