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舊憶二 文 / 貳號零件
「雲，去陪陪伯母，不可以胡鬧。明白嗎？」說罷，李彥便放下了自己的兒子。
李雲乖巧的走了過去。李逸站起身來，把李雲抱起放在墨尼提的腿邊就跟隨父親走出了房門。
待大人們都走了之後。孩子的天性讓李雲一直盯著墨尼提手中的嬰孩看。數字光帶一刻也沒有停止進入嬰孩，光帶反而有更加明顯的跡象。李雲伸手去想抓住那些光帶，光帶卻直接從小手中穿過直奔嬰孩。順著光帶看去，嬰孩揮舞著小手，小嘴不停的蠕動著，彷彿這些光帶就是他的食物。
看著李雲的舉動，墨尼提撫摸著手中的嬰孩，輕輕的歎息著。
「您不開心？」李雲疑惑的看著墨尼提。
「是啊，我應該開心，我擁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的力量太強大了，會有太多的麻煩。」墨尼提緊緊的皺著眉。想著自己跑出達米亞，離開聖樹，就是為了遠離力量，改變自己與自己孩子的軌跡。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逃跑和躲避一點用也沒有。
「擁有力量不好嗎？」父親說他沒有一點天賦，最基本的能量也無法使用，甚至連成為體修都不太可能。父親不在，那些人就老拿奇怪憐憫的眼光看他。想到這裡，李雲低下了頭。繼續說道，「真是不明白您的想法，力量才是解決辦法的鑰匙。我想要有，那怕一點點也好，您卻覺得他的太過強大？」
李雲跳下床邊，往門口跑去。也許自己不應該粘著父親，這樣今天就不會來到這裡。看到如此不公平的事。
「你想得到力量？」墨尼提叫住了李雲，她的心裡燃起了一個想法，一個代價很大的想法，不過為了自己手中連名字都沒有孩子，這一切都值得。
聽到這個問句，李雲停下了腳步，眼神裡流露出的是超乎年紀的憤恨。「你在嘲笑我嗎？誰會不想得到力量？」
「為了得到力量，你願意付出你現在所擁有的？」墨尼提望著眼前幼小的孩童，她知道讓一個三歲的孩子回答如此殘酷的問題是多麼殘忍，但她更想讓自己的孩子過著平靜生活。
「我願意。」李雲毫不猶豫的回答著。他實在想不出他現在擁有什麼，那些冷漠的眼神？
「哪怕是生命？」墨尼提低聲詢問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用這樣一個問題去問一個還不到三歲的孩子。
「擁有力量的人怎麼可能失去性命？就算失去了，在那之前我再也不用看到別人奇怪憐憫的眼光看我，至少我會讓他們記住我的名字。是李雲！而不是什麼小可憐，父親的跟屁蟲。」李雲奮力的辯解著。生怕這是一個機會自己而因為自己沒有努力爭取就丟掉了。
「你過來。」墨尼提在心裡做了決定，雖然她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會有什麼後果。
但她也知道關於這個天象的預言，在來到李家之前。不管這決定會導致什麼後果，她想要守護自己的孩子。也許，還可以成全另一個。
「在我的部族有一種法術，它能將一個人所擁有的天賦通過一種儀式轉移給另一個人。我現在願意把他現在擁有的天賦給你。」墨尼提看著身旁的嬰兒說道。
「你確定？這樣他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會受人白眼。到處都被人看不起的。」李雲沒想到自己會如願以償，他感到既渴望又害怕。害怕這只是一個玩笑，害怕這是一個不確定。
「那就請你幫我守護他。」墨尼提柔聲說著。「不要讓力量左右了你，但也不要逃避。」
「如何不讓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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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自己？」
「想想自己的家人。」墨尼提給了李雲一個溫暖的笑容。
「我懂了，我會好好守護他們的。」李雲重重的點著頭。
「我相信。」墨尼提，用手摸了摸李雲的頭。然後親了親自己孩子的額頭，把他小心的放在床上。
墨尼提努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站在床邊嘴裡微微抖動著，她的全身開始散發出了微微的紅光。紅光中，墨尼提的腳底慢慢滲出一些血絲圍繞著她，如同一顆樹的脈絡。當脈絡延展到胸口，墨尼提把左手放在心口處，右手覆蓋其上。脈絡漸漸從腳底開始往上消失，墨尼提的雙手變得透明起來。當脈絡完全從身體消失時，墨尼提的雙手發出刺眼的強光。
李雲下意識的閉上眼，他感到了一隻溫涼的手掌覆蓋住了自己的額頭。接著就聽到墨尼提吟唱著，一股強烈原始洪荒的感覺包圍著自己，他開始感到害怕，他想要掙扎卻發現一動也不能動。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好像是什麼東西在鑽入自己的耳朵、眼睛、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骨骼也發出輕微的脆響。漸漸地他開始喜歡上了這種感覺，被某種不知名的溫暖包裹住的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對了，是在母親肚子裡的感覺。
「達米亞湖畔的樹神啊，您的伴侶向您召喚，用肉身獻祭，祈求古老的儀式，我的靈魂願為橋樑，填補殘缺。能量轉換！」儀式以高聲吟唱為結束。李雲感覺自己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斥著無比強大的力量。
當李家父子因為墨尼提的高聲吟唱進而發現屋內的強光衝進來時，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光芒瞬間散去，墨尼提未著寸縷雙手展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原本曼妙的曲線被開裂硬化樹皮樣的皮膚所取代。她變成了一顆真正的樹。
當強光散去，李雲睜開眼睛，他沒有去注意已經變成一棵樹佇立在他面前的墨尼提，他只是開心地蹦跳到自己父親面前說道，「父親，我也有力量了。」
李彥看著自己的兒子，震驚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他任由李雲抱著自己的小腿，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弟弟說道，「墨尼提和達米亞的聖樹有什麼關係？」
站在墨尼提身邊的李逸，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李逸也知道無法再隱瞞什麼。他壓下心中的悲傷情緒，艱難地開口說道，「她是祀女。」
李彥聞言大怒，他衝到李逸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說道，「你究竟有沒有把自己家族放在眼裡？」
李家老爺子看著快要打起來的兩個兒子，大吼一聲，「夠了！」他上前拉開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說道，「現在還要內訌？好在這事就我們三人知道。還是商量下怎麼辦吧……」
李雲看著大人們不停的爭執著，他無法想像大人們為什麼那麼喜歡爭吵。什麼家族利益，什麼祀女，他全都聽不懂。他爬上了床來到了嬰孩旁邊。原本閉著眼睛的嬰孩頓時睜開了迷濛的眼睛，看見他就咯咯地傻笑著。
好醜，李雲心裡這般想著。也許是接受了能量交換的緣故，李雲感覺和這嬰孩總有種莫名的親近感。他伸出一隻手指去逗弄這小傢伙，嬰孩一下子就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指並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感覺到嬰孩貪婪的吸允，李雲笑了起來。這種新奇的感受是他從未有過的，不知道還在自己即將降臨的弟弟是否也會如同這個嬰孩一樣可愛。
李雲的笑聲，吸引了三個不斷在建設又不停推翻的男人。他們看向床上正自娛自樂的那對孩子。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們的心中滋長，如同一顆種子迅速地生根發芽，並長成了一棵小小的樹苗。
「無論如何我們得保住他們。」李彥皺著眉如此說道，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心裡確是有些欣喜的。
在這之前能感覺到自己兒子的敏感和不快樂，所以自己才花了那麼多時間去陪伴他，但他也從未像現在一樣笑過。雖然自己不願意接受這彷彿受了詛咒的力量，但能讓李雲從展笑顏，李彥覺得自己現在做什麼都值得。
李彥看向自己的弟弟說道，「我們要一致對外宣稱由於我的兒子，李雲受到了松仁的感召，天象才發生了這般變化……」
「可是大哥……」李逸打斷了李彥繼續說下去。在他看來這樣一來李雲的犧牲也太大了些。雖然自己從小和自己的大哥不怎麼親近，但讓他如此犧牲，李逸始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李彥抬起手阻止了李逸繼續說下去。他看向自己的兒子，憐愛地說道，「你的妻子犧牲了性命給了我的兒子一個他從小就渴望得到的禮物。我從來沒有看見李雲笑過，但她做到了。」他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弟弟堅定的說道，「除非你想看到墨尼提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你也不要有什麼後顧之憂，不要小看這份禮物，它可是連黑帝君這種強者都覬覦的力量。」
李逸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他沒有說出口。這時他的影子中慢慢凸現出一個修長的身影，他溫和且有禮對李彥說道，「當然，你的抉擇英明萬分。只是達米亞的僕從懇請你們給予這個沒有絲毫能力的嬰孩準備一些後路。在我看來，火種雖小，但不能保證它不會燎原。」
看著修長身影的銀色頭髮和獨有的面貌以及自稱達米亞的僕從，李彥皺著眉說道，「精靈。」
「是的，契約精靈白影向好心大人致敬。」自稱白影的精靈將手撫在心口，優雅地行了一個標準禮。
李彥和父親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而李逸也沒有說話，因為這個決定他兒子的命運。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授意白影出來提出這個建議。只是沒想到一向多話且讓人覺得靠不住的白影這一次倒是像模像樣地扮演了一位品格高貴，舉止優雅且富有憐憫心的正統精靈形象。
「好。」李家老爺子打破沉默說道，「你希望我們提供什麼樣的幫助？」
白影低著頭狀若沉思一般，過了許久才說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他言辭懇切地說道，「一個通往遙遠地下的無法被探查的密室。以及一個可供小型飛船發射的隱秘地下軌道。當然這一切都要聯通住所才行。」
李家老爺子摸著下巴猶豫著，無法被探查的地下密室和隱秘發射飛船的地下軌道，就算是傳承百年的李家，要做到這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必須隱秘地進行，否則一旦曝光，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看出父親的擔憂，李逸走上前一步說道，「父親，我願意搬到東苑去。這樣父親也不用費心在我和大哥之間做出選擇。」他看向床上正和李雲嬉鬧的嬰孩說道，「除非家族生死存亡，我都不會再在外人面前使用元。就讓我秉持著墨尼提的意願和這孩子在東苑平凡地過下去吧。」
看向面無表情的李彥和一臉悲慼的李逸，李家老爺子無奈地歎了聲，說道，「我老了，以後這家都是你們的，既然你們都做出決定，那就這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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