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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唐嫣的線索(四) 文 / 天下第一二

    這個問題糾結著每個人的心弦,可是就在黑袍的下一個動作中,終於水落石出了。

    因為,黑袍的蔥白手指,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只能說是一點點。

    極力看去的時候,可以看得見,手指尖端的指甲,變得很長。

    一個那麼美艷的女子,在配上那麼長的指甲,正好可以恰到好處的裝點她的美麗,可是她的指甲,好像天生不是用來裝點一個女子的美麗的,因為她的指甲是黑色的,那樣可惡的一種黑色,這樣的顏色,搭配在,一個蔥白手指之上,多麼的不協調,多麼的不倫不類的樣子,讓人詫異。

    每個人的指甲,都比自己的皮膚白裡透紅三分,這是每一個人身體構造的共同特徵。

    可是黑袍的指甲是黑色的,比天下任何一件東西都要黑的黑色。

    那是怎樣的一種顏色。

    那種顏色,在這個漆黑如墨的夜裡,看到以後,只覺得,她的手,是斷上一截兒的。

    可是正是這樣的手,卻傳遞著一個信息,像是太陽光折射在山水之間一樣,這個手,折射著一個信息,一個恐懼的信息,這個信息足以讓墨魂心撲通撲通加快跳動起來。

    可是那個訊息是什麼,墨魂不知道,也想不到,所以只好把一切歸根到黑袍的手上了。

    不是因為她的手很恐怖,而是因為,她手下的那張臉,開始變得恐怖,開始變得比手更加的恐怖。

    一張白皙如雪的美人臉龐,卻在那個怪異的手觸摸之後,變了顏色。

    變得如夜一樣的漆黑。

    所以,在黑夜裡看去的時候,她是無頭而且斷手的女鬼。

    一定是的,一個沒有了手,沒有了頭的女人,不是女鬼又是什麼。

    也許正因為她通體漆黑,所以她才自稱黑袍。

    可是這種定義性的東西,墨魂卻沒有心思去想。

    因為那個叫做黑袍的女子,沒有給他想這些的時間。

    因為此刻的黑袍,已經出手了。

    一個與黑夜完全融合的人,在黑夜裡出手了。

    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動作,沒有人能夠聽到她的聲音,沒有人能夠感覺到她的氣息。

    現在的她,真的已經與黑夜融合在一起了。

    那個喜歡夜彈琵琶的女子,那個美麗絕倫的女子,此刻已然出手。

    當墨魂的心,撲通撲通跳到第三下的時候。

    黑夜裡,用什麼武器最好,刀槍劍棍斧鉞鉤叉,都不夠好。

    最好的武器也許是,聲音。

    一個聽不見的聲音。

    這個世界上,想要一個人死的話,方法有很多,多的比這個世界上的人還要多,可是你若想要一個人死,只需要用其中一個就好了。

    可是這麼多的方法中,聲音卻是是一個挺詭異的方法,因為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它才詭異。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

    因為,黑袍向來是一個對聲音極其有感觸的女子,所以她才能夠只是彈幾下琵琶,就可以取人性命於裡數之外。

    現在的她,用了一個比琵琶更加有力的武器。

    沒有人知道這個武器是什麼。

    因為現在是黑夜了,而黑袍的一起,都已經與黑夜融合。

    冥冥中,墨魂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從始至終都不曾緩和過。

    陡然間,一股腥風,穿心而過。

    穿心麼?

    就是指一種感覺,一種寒冬裡,脫下衣服,走出暖房,被迎面而來的寒風覆蓋的感覺。

    通體冰寒。

    因為那個女子,發出了這樣的聲音,這個聲音就這樣悄然的,從墨魂身邊飛過了。

    這個聲音飛過的時候,洞穿了墨魂的所有防禦,頃刻間,所以墨魂只得嗅到一股腥風而已,腥風拂面的時候,同樣飛過的,還有黑袍。

    而且她的速度極快,沒有人能夠看得清楚,她是怎麼飛的,她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當墨魂感覺到那股寒徹之意的時候,她已經飛過。

    她的目標,竟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後。

    自己的身後,放在往常,不過是清風而已,可是今天不同了,今天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後。

    那個人也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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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腦子裡,有一句話很重要。

    墨魂想知道那句話的內容,非常想。

    可是現在黑袍沒有給他們二人那樣一個機會,一個說上一句話的機會。

    黑袍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很明顯的目的,她不想讓他們二人說話,即使是一句話,因為黑袍知道那句話是什麼,那句話裡的人名,和地址,所以她要在那句話說出之前,將那個說話的人帶走,或者殺掉。

    可是她沒有把握殺掉他,也不想殺掉他,因為她的目的不是殺人,只是在這裡帶走一個人,就這麼簡單。

    她已經用獨有的劈啪聲,控制了這個人的大半心神,所以她能夠帶走他,從死神手下將她帶走。

    可是……

    有一個人不會給她這樣一個機會。

    黑

    暗

    君

    王

    黑袍只是將嘯篤帶出幾米而已。

    而墨魂就已經出手了,墨魂的黑暗君王。

    那個恐怖的招數,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麼這麼霸道還能這麼快釋放出,可是墨魂知道,自己鮮血瀰漫的空間之內,只需一個不經意的瞬間,自己就可以完全控制,可是黑袍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現在她想逃開,只是再次被困住了。

    吞嗤~~??

    又是一聲低吼。

    兩聲低沉有力的低吼想過。

    就好像一個人再說一句完整的話一樣,這句話,被一個人一口氣說了出來。

    『黑暗君王-吞嗤。』

    只是簡單的六個字,卻不是如字般的簡單。

    因為,墨魂只用這六個字,就破掉了黑袍的招數。

    黑袍那招所向披靡的招數,夜融術。

    自黑袍學成此術以來,無論是誰都沒有能夠攔得住自己,從來沒有,她以為以後也不會有,可是現在有了,而且就在眼前。

    墨魂話落的時候。

    黑袍再次重重的落地。

    臉上的黑色也已經消失殆盡,露出美人特有的白皙肌膚,讓人浮想翩翩。

    可是沒有人去想這麼白皙的皮膚,摸上去是什麼滋味,是不是猶如絲綢一樣絲滑。

    墨魂沒有想,嘯篤也沒有想。

    現在的嘯篤和墨魂一樣,用一個複雜的眼神盯著黑袍再看。

    那眼神絕不是用來讚歎黑袍的美麗的,而是一種奇妙的同情。

    同情這個天地之間的弱者。

    「你走吧,以後不要出現了,再也不要。」墨魂開口了,用一個命令的語氣。

    這個女子在這天地間,絕對是一個至高的存在了,可是她的招數,在遇到墨魂的那一刻開始,都變得那麼有心無力,全都被無視了,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從來不是這樣的,黑袍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一個冷酷的事實。

    「不,我不能走。」黑袍掙扎著站起身,表情更加的楚楚可憐,一個如此美妙的女子,如果做出這樣的表情來,任誰看到之後,心兒都會碎成一湖池水的。

    可是墨魂沒有,依然說道:「留在這兒的,只能是屍體。」

    「我走了,也同樣是具屍體。」黑袍輕搖著紅唇,身體無力的一次次摔倒,然後爬起。

    被黑暗君王吞嗤掉體力還有經脈內流轉的精元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可以恢復的。

    「為什麼?」墨魂不解,誰會對這樣一個女子出手,她的主人麼,如果現在問她,她的主人是誰,她一定不會說的吧。

    「沒有為什麼,沒有任何借口,不惜一切帶走這個人,就是我現在的任務。」黑袍蔥白手指指向嘯篤,聲音定定的說道,眸中一片決然之色,彷彿任誰也動搖不了她的堅持。

    「你覺得我會讓你帶走他嗎?」墨魂輕瞇了下眼睛,冷冷的說道。

    「不會,所以,我,求你讓我帶走他可以嗎,用任何條件做出交換,我都願意,即使…是我的身體,你想要怎樣都可以,好嗎?」一個女子,一個如黑袍這樣的女子,一個如花一樣沁人心脾的女子,說出一句萬分動人的話,只要是個男人,都可以為了她做出任何犧牲的。

    可是,墨魂會答應她嗎?

    小妖認為不會的,所以她在一旁訕笑,訕笑這個女子的無知,不但弱小,而且無知。

    可是。

    下一刻,小妖便大大的張大了嘴巴,而且瞪大了眼睛。

    因為小妖聽到一句話,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出的一句話,「好」。

    墨魂的回答是,好。

    他竟然答應了她,小妖不可置信的盯著墨魂。

    「你現在就帶他走。」墨魂又說了一句,只是黑袍還是驚疑的抬了下頭,不可置信,另外一種不可置信,這個適才還那麼篤定的男子,這一刻怎麼突然鬆口了,呵呵~~苦笑,原來天下的男人都一樣,都是一個食肉動物,黑袍有點失望了。

    對這個世界,抑或對這個世界的男人失望了。

    原來所有的男人,都是好色的,如此好色。

    可是。

    可是她錯了,黑袍錯了,小妖也錯了。

    因為,在黑袍還在為自己的身體就要淪陷的時候,來了另外的一個人。

    一個她更加熟悉的人,她從沒有想到過他會來,但是他還是來了,就好像她從沒有想到過他和她會有一天,從七彩玲瓏塔裡能夠逃出來一樣,現在,今天,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著。

    遠處,一個人影。

    漆黑如今夜,顯然是不可能看到有人來的,更不可能看到人影。

    可是這個人,卻那麼的高調,高調到,讓這裡的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

    因為他踏上石台的時候,就發出了強烈的威壓,一種莫以言狀的威壓,像一個石頭一樣,壓在了大家的心頭。

    墨魂這一刻才明白,原來剛才自己心裡的撲通直跳,是另有原因,那個威壓不是黑袍的,而是這個人的。

    他早就來了。

    可是石台這麼大,他要一步步的走來,所以用去很多時間。

    因為他走的很慢,很慢,像一個耄耋老者,在大街散步一樣的慢,不過也無可厚非,他就是一個老人。

    一步兩步,三步…

    淡淡的,漸漸的。

    時間就在老人走在石台上的每一步中散去,小妖墨魂嘯篤黑袍,現在腦海裡,沒有去想人和事,只是在盤算著,老人還要走出多少步,才能夠來到眼前。

    老人每上前一步,黑袍的臉上的蒼白就會加劇一分,直到老人走到近前停下的時候,黑袍的臉上,全然已經沒有了任何一絲血色,變成了前所未有的蒼白之色。

    天下最白的白紙,都比不上黑袍現在的臉色。

    那個臉色,是因為恐懼,是因為絕望。

    所以只要你看上一眼她的臉色,就可以看得出她內心深處的絕望。

    順著黑袍的眼眸,向這個須須而來的老者看去。

    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雖然全無表情,可是每條皺紋裡都像是一座墳墓,埋葬著數不清楚的死難和靈魂。

    人世間的生死,他已經看得太多,經歷的太多,他的手上,不知道從多少次屠場中遊走過。

    不知道從多少人的熱血中攥緊過。

    他是儈子手。

    很久以前,一個令人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嚇掉一半魂魄的儈子手。

    經他殺過的人,從來沒有一個是全屍。

    看到過他的武器的人,從沒有一個活口。

    與他作對的人,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這些~~種種。

    他沒說。

    但是這些都擺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身上,他的氣度之上。

    一個殺人如麻的儈子手的氣度,任誰看過第一眼之後,都不會輕易的忘記,最起碼要有幾百個日夜,要為了只因為在夢裡看到他而被自己驚醒。

    那張臉。

    絕對的讓人難以忘懷。

    他的臉不大,而且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臉都要小一點。

    可是這樣的一張臉,卻承載著數不清楚的記憶。

    沒有人能夠數的清這張臉上有過多少傷痕,就像沒有人能夠記得清楚,這個人殺過多少強者一樣。

    那樣一張錯綜複雜的臉,那樣一件發著灰色光芒的對襟青衫,那樣一眸讓人戰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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