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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斷我父腿必報之 文 / 水月傾城

    「真想抽支煙啊。」陳平輕聲嘀咕了一句。忽然想起父親,才急忙出門,來到陳老三的臥室,沒有看到陳老三,又奔向院中,才發現雙腿已經完好如初的陳老三正在劈柴。

    「爹!」陳平喊了一聲。

    陳老三轉過身,看著陳平,眼睛又濕了。快步走過來,忍不住大笑起來,「平兒,爹好了。」說著,伸了伸曾經的斷腿。

    「哈哈!」陳平也忍不住大笑起來。「好!好!哈哈哈!」

    張氏從廚房裡探出頭來,看著院中大笑的父子,偷偷的抹了一把淚,繼續忙碌。

    待到張氏做好早飯,梁銘飛和御風刀也已經起床。吃過飯,梁銘飛離開採石村回家,跟陳平約定了半月之後來找他。御風刀卻沒有走。

    「我在這陪你吧。」御風刀面無表情的對陳平說。

    陳平看了御風刀一眼,猜想他家裡一定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讓他不願回家。當下也不說別的,帶著御風刀在採石村附近亂轉悠。

    陳老三沒有去礦場,張氏也沒去撿石頭,一天到晚的張羅飯菜,總怕陳平在「富有」的蕩天門過慣了好日子,而不習慣家裡的粗茶淡飯。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平看著陳老三,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十多年來一直想知道的問題,道:「爹,我想問問你,我到底是怎麼中的碎骨之毒?」

    陳老三一愣,放下碗筷,沉吟不語。

    御風刀和張氏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看著兩父子。

    陳平凝眉看著陳老三,等他回話。

    陳老三長歎一口氣,說道:「兒啊,冤冤相報何時了?算了吧。那個人,也不是故意的。」陳老三當然沒有那麼心胸開闊,他只是擔心兒子尋仇,會有危險。

    「爹,十二年臥床之苦啊!」陳平有些激動,強忍著內心的悸動,說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害的我。」

    陳老三無奈,站起身,一直走到一張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把鑰匙,看了陳平一眼,說道:「你跟我來吧。」說著,逕直走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陳平原本居住的小院兒。

    陳老三打開門,一直來到內堂。從一個小櫃子裡,取出了一個瓷瓶。

    陳平接住瓷瓶,發現瓷瓶上面,寫著三個字:清風丹。

    陳老三在滿是塵土的椅子上坐下來,視線穿過屋門,看著天上滿月,說道:「十三年前,你還是個嬰兒的時候,我帶著你去給你母親上墳。遇到兩個修真者鬥法。其中一個撒下一片毒粉,就跑路了。都怪你爹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被毒粉傷到了。另一個,留下了這瓶清風丹,說是可以抑制你身上的毒。我問她姓名,她卻不肯說。」

    陳平怔了片刻,問道:「他是男是女?」

    「女的。」陳老三說道。「我記得,她有一件法寶,是一個手鐲,非常厲害,只一下,就打跑了那個施毒的人。」

    「那個施毒的人,叫什麼名字?」陳平追問。當時中毒的時候,他雖然不似真正的嬰兒一般什麼也不懂,但劇烈的疼痛,早已讓他失去知覺,不可能知道其他的事情。

    陳老三猶豫著不肯說,看到陳平急切的表情,才歎氣道:「我聽那女修真者說,他叫傷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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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傷別離」陳平在心中默默記下。無論如何,這個人,曾經害的自己十二年無法動彈,這筆賬,總也要算一算。當然,還有那個施捨藥物救治自己的人,這份恩情,陳平也記下了。

    「平兒。」陳老三言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爹沒有別的想法,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嗯,我知道。」陳平微微一笑。

    陳老三又歎了一口氣,說道:「爹雖然年歲不大,但也老了。雖然不是修真者,但對於修真,也瞭解一些。修真無時間。也許你下次回來,爹就呵呵,來,祭拜一下你的兩位伯伯和娘親。」

    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陳平從來沒有進去過。

    此時進入,藉著油燈的微光,陳平才發現,這裡擺放的,竟然是一個個靈位。這裡,自然是靈堂。

    自從祭拜陳平母親,陳平受害之後,陳老三就再也沒有去過墳頭祭拜親人,而是在靈堂祭拜。

    「我們陳家,一個個都是喜歡修真的。可惜都沒有什麼好命。你爺爺,陳孝義。奶奶沈雲。大伯,陳伯勇。都是連第一關都沒過,就身死了。你二伯陳仲聲,被困在一個名叫天劍門的幽冥境內,這麼多年了,想來也是死了吧。你母親付玲瓏,在太乙門渡初劫身死。你爹我,名叫陳季承。你當記下。」陳老三說著,取出三炷香,點上,遞給陳平。

    陳平給亡故的親人們上了香,看著滿滿的一屋子靈位,心中沉重。

    修真途,九死劫。

    這一個個親人的靈位,說明這句話並非虛言。

    走出靈堂,陳平忽然問道:「爹,那凌家少爺,現在在哪?」

    陳老三一愣,訕笑起來,「一個孩子而已,勿要計較了。他打斷我的腿,也是年少氣盛。不可與他一般見識。做人,當心胸寬廣才是。」

    陳平也是一笑,說道:「兒懂了。」

    兩父子走出小院,回到張氏家中繼續吃飯。陳平才發現,御風刀竟然不在。

    張氏說:「他也沒說什麼,就出去了。」

    陳平怔了一下,也沒有再問。吃過飯,回到房間裡,御風刀才回來。

    看著陳平,御風刀抱著怒靈刀站在一旁,問,「你真的不打算計較了?」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陳平有些莫名其妙,之後才笑著說道:「偷聽人家說話是不對的。」

    御風刀有些尷尬,臉色微微一紅,才說道:「有仇報仇,才是大丈夫所為。十二年臥床之痛,傷父之仇,你都不計較?」

    陳平看著御風刀,良久,才忽然大笑起來。笑了一陣,才低聲說道:「傷我之仇,可以另說。但斷我父腿,必報之!我不是瑕疵必報的人,但也絕不是腦子進水的慷他人之慨的白癡!傷我,我可以看情況而不計較。但傷害我的親人,絕無商討餘地。拿親人的痛苦來彰顯自己的偉大?那是白癡的行徑。」

    「腦子進水?」

    「就是腦子有毛病。」

    「哦。」御風刀應了一聲。「不過,十二年的痛苦,你真能釋懷?」

    「當然不能。」陳平說道,「看看那人認錯態度是否良好咯。」說著,陳平笑了起來,「師兄,你到時候會幫我吧?」

    「看情況吧。」御風刀不鹹不淡的說道。

    陳平有些悻悻然,「這麼薄情啊?」

    御風刀不理他,放下手裡的刀,躺在床上睡了。

    這幾天裡,陳平閒來無事,除了陪陳老三和張氏說說話,便是帶著御風刀在山上瞎轉。

    陳平在山上轉悠的時候,發現了一種很是奇特的野草,據張氏說,草叫「荽草」。陳平總覺得它很像前世的煙草,乾脆用火點了,發現還真有股煙的味道。

    雖然不是煙鬼,但十多年沒有抽煙,發現荽草,陳平也是興奮不已。當下找了些薄紙,挖了些荽草曬乾剁碎,捲起來當煙抽。

    味道不是很好,但好在有那麼點兒煙味兒。

    御風刀看著一副享受模樣,抽著自製香煙的陳平,嗅了兩下鼻子,當下認為陳平確實是個變態,他無論如何,也沒發現嗆人的煙味兒有什麼可「享受」的。

    有了荽草帶來的享受,陳平也是無聊,開始到處在山林間尋找能夠代替煙草的野草,沒幾天,就收集了幾十種野草,曬乾之後,捲了三十多支煙。

    與家人團聚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那個監工之死,好像沒有引起任何反應。這讓陳平放心不少的同時,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堂堂天機盟,損失了一名弟子,怎麼連個反應都沒有呢?

    半個月很快過去,梁銘飛來找陳平和御風刀。

    辭別的那天,陳老三、張氏、還有馬六的父母,都來送陳平。

    依依惜別的場景,一直不是陳平所喜歡的。

    看看陳老三,又看看眼睛紅腫的張氏,以及肩膀上張氏辛苦做的乾糧,陳平眼睛一熱,撲通一聲,在張氏和陳老三面前跪下。

    「張姨,爹爹,你們保重。」陳平泣不成聲。

    不等哭聲更甚的張氏和陳老三說什麼,陳平便拉著御風刀和梁銘飛快速離開。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兩位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親人傷心難過。

    三位師兄弟結伴進入銀河故道,一直往北。

    此次再回輪迴域深處,當然是有些凶險的。至少萬一被玉簫門知道了靈脈之事,搞不好會有些許麻煩。不過三人修為低下,還不是到處遊歷的時候,只能迴盪天門繼續苦修了。

    在家裡的半個月時間,三人修煉的頻率都不像之前那樣頻繁了。可即便如此,晶石還是越來越少。

    得想辦法撈晶石才對。

    「打劫吧。」打劫了一次,梁銘飛上了癮,「咱們三人聯手,專門找天機盟的弟子下手。天機盟的弟子,可是富得流油啊。」說話時,梁銘飛可愛的小臉兒上滿是貪婪的神色。

    陳平看了看梁銘飛,略一思索,忽然問道:「梁師兄,我問問你,你上次拿的那塊晶石是幾品的?」

    「什麼幾品?」梁銘飛的眼神兒有些飄忽,「當然是一品的。」

    「是嗎?」陳平又問。

    「當然!」梁銘飛說罷,忽然抬頭,「哇,今天的天氣不錯嘛,日頭高照,神清氣爽,哈哈哈。」

    御風刀若有所思的斜了梁銘飛一眼,沒有說話。

    陳平忍不住大笑了一聲,不再去逗梁銘飛,說道:「打劫風險太大了,還是不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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