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失憶 文 / 江湖老叟
楚海龍不是沒有清醒過來，而是他的肉身是醒了，精神卻死去了，他一直在苦苦思索自己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他在水裡的時間太長，人體的大腦是一個依賴氧氣才能維持生機的物體，由於長時間缺氧，大腦細胞出現了壞死現象，壞死的部分恰恰是維持記憶力的那些細胞。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他的思考和行為語言能力都未喪失，甚至就是外語也能流利說出，原來，那些關於仇恨的細胞在他本人認為自己一定會死之前非常活躍，最活躍的卻是最先受到傷害的，其次是關於自己的身份和以前的經歷，這些都在他認為自己必死的時候屬於活躍性的細胞，回想自己一生的經歷和人事在大腦裡一閃而過，沒想到，反而是這些活躍性的細胞最是消耗能量，在大腦缺氧之後，受到了損害，結果就是他不但忘記了自己是誰，就連以前在僱傭軍裡面的事情，還有他在長海市的女人、房子、車子，在歐洲的那些事情，在瑞士銀行的存款和仇人這些事情統統忘記了。也就是說，他像很多的人一樣，失憶了。
人的記憶力是一種奇怪的東西，他忘記的是那些人和事，但是技術能力部分卻沒有喪失，這是因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語言能力和開車技術，練氣功的這些事情統統沒有被想到，可見，人在面臨死亡的剎那間，技術是不會湧上心頭的，想到最多的還是人世間的人和事，沒有想到，那些掌握技術的細胞便不活躍，才得以存活下來，如果，人得這些細胞都死亡了，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死亡。
楚海龍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是對自己是誰感到茫然，繼而是小便和身體傳來的難以忍受的痛疼感，人在水裡的時間長了，小腹裡有著太多的廢水需要排泄出來，但是他的小便受的傷很重，不能像正常人那麼排泄，於是他一邊運功療傷，一邊不時把尿液從膀胱裡擠出來，滴滴答答流淌在船的甲板上，從受到損害的尿道裡流出來，對身體的傷害是巨大的，他無數次差一點要痛死過去，卻憑著堅強的毅力挺了過來。
三天以後，他身上的外傷已經痊癒了，小便的痛疼也漸漸止住，楚海龍想不明白自己的身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只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下，倒了下去，這些天他不吃不喝，身體極度虛弱，而且又是重傷初癒，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船上。
這幾天，衛儲財父女始終在觀察楚海龍的反應，衛儲財對他傷口癒合的速度很是驚訝，從來沒見到過鞭子打傷這麼重的人，竟然在三天之內傷口都癒合了。
他又對楚海龍的小便的傷很是不解，不知道楚海龍受到的是一種什麼樣的非人折磨，弄得那個被男人視為第二生命的地方排尿這麼困難，儘管船上的尿騷味很濃，不過江裡隨時有水，打一桶水上來，沖洗一下就變得乾乾淨淨的了，這一點父女兩個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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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相通，並沒介意楚海龍弄髒了甲板。
衛儲財父女兩個上前看了看楚海龍，發現他只是暈倒在船上，這才鬆了口氣，把楚海龍弄進船艙裡面，餵他喝了一點米湯水，楚海龍這才悠悠醒轉，低聲說道：「謝謝了，我是怎麼弄到今天這種地步的？」
衛儲財說道：「是我們兩個把你從江裡撈出來的，當時你被人關在一個木頭籠子裡，可能快被淹死了，那個木頭籠子就在船上。」
楚海龍點點頭說道：「我看到了那個籠子，那麼，那麼認識我嗎？」
「不認識，我們父女只有買糧食和賣魚的時候才上岸的，認識的人不多，大部分時間江裡度過的。」
「嗯。」楚海龍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己是誰，只有暫時作罷。
從此，楚海龍就在衛儲財的船上安頓下來，衛儲財有心把他攆下去，可是，又有一些害怕他是不是露出憤恨的表情，那種表情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從地獄裡出來的惡魔才會有的凶狠和殺伐無情的表情，他不敢攆楚海龍離開。
楚海龍在沒有恢復記憶之前，也不敢隨隨便便離開這艘船，他不清楚回到了陸地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衛芙天天把捕撈到的魚蝦賣給岸上的小販子，再買一些糧食蔬菜回來，船走得不定，有時候在長海市靠岸，有的時候沿著長江上溯到南京一帶，反正是哪裡的魚多，他們就向哪裡去，哪裡的魚賣得好就向那邊去，好像是非常自在，其實，現在的江裡魚蝦等動物受到了工廠排出來的廢水的影響，江裡的水族很少，只夠他們除了維持家用生活之外，只能存下一點點的錢。
衛芙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攢夠買房子的錢，日日發愁，她卻對楚海龍沒有惡感，楚海龍比她的年紀大了九歲，儘管這樣，也比只有父女兩個熱鬧了一些，在衛芙的眼裡，楚海龍就是一道風景線，給單調的水上生活增加了一些樂趣，她不為增加了一張嘴，飯桌上填了一雙筷子生氣。
衛儲財每天要喝一點酒才能行，好像作為男人，只有這一點點的愛好了，他不但是晚上喝，而是每頓飯都要喝半斤左右，一天就是一斤半左右，楚海龍卻十分討厭喝酒，他看到酒水就噁心，這是一種被毒酒迷倒之後遺留下來的身體本能反應，可惜，在他的記憶力恢復之前，他還搞不清究竟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衛芙對父親酗酒的惡習是深惡痛絕的，對楚海龍滴酒不沾卻是很欣賞的，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楚海龍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力氣很大，他一個人的力氣遠遠比衛家父女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大，一塊漁網常常需要兩個人拉起來，楚海龍一個人就輕輕鬆鬆拉起來，衛儲財在一旁指點著放漁網的竅門，沒幾天的時間，楚海龍也能獨自下網收網了。
讓楚海龍感到納悶的是，自己的小便受傷之後，用氣功日日運功療傷，半個月之後，傷勢已經好了，不但尿尿順利，沒有痛疼感，小便也變得比以前粗大了好多，這是因為人的器官受先天的影響，形狀和大小是無法改變的，除非做了某種手術，才能改變先天的賦予。
他的小便被洪幫的人弄傷以後，等於做了一次不合常理的手術，破壞了原來的構造和軟組織，換做別的人，會被尿憋死，被器官被破壞之後感染死去，可是，楚海龍練習的氣功十分神奇，不但能夠加快人體修復回到原來的狀態，還把先天器官修復的比以前更好用，這就是讓他的小便比以前變得更加粗大的原因所在。
當然，如果是人的嘴巴被傷了之後，傷癒變得闊大那可不太妙，所幸的是，楚海龍因禍得福，不但小便沒有被破壞掉，反而比以前更加威武雄壯，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船上只有衛芙一個女人，楚海龍覺得自己對女人的**日日有增無減，看到衛芙之後，就會生出一種罪惡的念頭，那就是把她摟在懷裡，好好溫存一番。
這種想法很危險，他有這樣的力量和能力，卻因為衛芙待他很好，他時時克制著自己的**，不能做出強迫她的事情來。
楚海龍的做法就是，處處躲著衛芙的身影，盡量不去看她，免得自己的心被騷擾得**蒸騰起來。
衛芙是一個女人，她的心裡是敏感的，有時候會從他的眼睛裡看到某種潛伏的危險，奇怪的是，她並不反感這種危險，反而心裡隱隱有一些歡喜，男女之間因為有了異性相吸的關係，她在生理上是需要這種危險的，可是卻不知道怎麼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楚海龍。
因此，楚海龍處處躲著她，衛芙反而對他的好感日日加深，這就是日久生情的道理。
再說青源正把楚海龍沉到江裡之後，回到位於荷花路的洪幫總部，把從楚海龍身上搜出來的銀行金卡和他的護照等東西交給上官赤羽，說道：「幫主，我都把事情辦好了。」
上官赤羽愣了一下，說道：「你是怎麼辦理的？」
「我把他裝在籠子裡，沉到了江裡。」
「啪」一聲，青源正剛剛說完，上官赤羽登時怒氣勃發，說道：「糊塗，你可知道他有多麼可怕嗎？一旦被人知道是我們做了他，你可知道後果有多麼可怕？就是把我們整個洪幫動員起來，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青源正捂著被打的臉蛋，很委屈地說道：「那怎麼辦？您不知道，他揚言要報復我們，還罵了很多過分的話，聲稱要殺的我們洪幫上上下下雞犬不留，一氣之下，我這才……」
上官赤羽明白他還沒說完的話，那就是，不用再說了，說下去，只有讓自己更加生氣，不過，既然人已經死了，再責備青源正也沒用了，他無力地揮揮手，說道：「算了，這件事都怨我，既然已經下手了，只有斬草除根才能不留下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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