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生命，生命 文 / 蕭雨蝶夢竹

    第二十一章生命，生命

    拳頭大的螞蟻，艱難的爬上一片落葉之上，在風雨中飄搖的落葉，被雨滴擊打得千瘡百孔。

    七夜從遠方的泥土裡爬了出來，重新拾起已經面目全非長刀，伸出無數根觸鬚的鐵球，心中無比的震驚，自己可不認為自己的軀體要比金屬更加強悍。

    逃，可是自己該向何處逃，在這茫茫閃電與大雨瀰漫的時刻。

    在漆黑的夜空裡，突然燃起無數團熊熊燃燒的火球，伴隨火球而來是陣陣肉香。

    吱吱的雙眼，開始瀰漫一陣血氣，極力遠望之下，才發現那些火球的真相。那些火球是成千山萬的螞蟻緊緊包裹在一起的，他們相互咬著同伴的身體，一層又一層，裹成一個巨大的螞蟻球。最外層的蟻兵，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烈火與閃電，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血肉之軀，組成通向彼岸鋼鐵長城。

    最外層的螞蟻，在瞬間化成灰燼，直到化成灰燼螞蟻們也絕不鬆口。火焰迅速把他們消融，然而又有新的螞蟻前仆後繼，重新組成新的整齊的隊伍。無數螞蟻的屍體被雨水沖涮開來，。大部隊向雨的邊緣移動。

    在螞蟻巨球的中心，是被無數螞蟻保護著的蟻後，他們是兵蟻們的心臟。即便是兵蟻們犧牲了無數的生命，只有蟻後還活著，那麼就還有生命的希望與火種。

    人們常說，生命如同螻蟻一樣卑微。但這些螻蟻，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都可以爆發驚人的生命力，讓人不得不感歎生命的奇跡，大自然的奇跡。

    七夜，已經早已經不見宋虎的影子，茫茫的天際中除了燃燒的火焰與白色的閃電，那裡還有宋虎的影子。七夜扯著嗓子吼了幾聲，可是那裡還有宋虎的影子，回答七夜除了漆黑之外就是狂風暴雨。

    白色的閃電，代表著毀滅於懲罰，那是誰也避免不了的事情。

    白色的閃電，帶著自己無盡的毀滅之意，向七夜從天而降襲擊過來。七夜的運動軌跡，從胸膛中被鎖定了行動，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表達，那種連同思想都無法動彈的節奏。

    等待七夜的是神的審判，在閃電和烈火中化為一團焦黑的屍體，靈魂連帶著最後的思戀化為灰飛煙滅。可憐我遇到

    「帶幼兒園的小朋友已經夠嗆了，可憐的我帶著這個小朋友幼兒園還沒有畢業！」

    七夜原本以為自己要在閃電和火焰中化成灰飛煙滅，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一點點壓迫的感覺，連雷暴的餘威也被隔離了起來，七夜四周都是白白的毛皮，至於是什麼樣的毛皮七夜就不得而知了，十分艱難呼吸都很困難。

    半個多小時之後，雷暴和大雨都變得強所未有的暴躁，而雷，暴和黑雨的威力也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七夜的耳朵轟轟直響，雖然見不到雷暴和大雨的兇猛程度，但是還是可以想像得到恐怖之處。

    七夜的鼻子，聞到了絲絲的肉香，那是血肉之軀在烈火中燃燒的味道。

    雷暴之後的大雨，在雷暴之後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有更加猛烈的傾勢，四周都是白花花的雨水，在這一刻徹底戰勝了閃電，迷人的夢幻般各種霧氣，顯得美麗異常。

    七夜突然感覺自己挨著軟軟的東西，就像是人的肌膚一樣柔軟。事實證明七夜純粹是想多了，那種躺在女人懷中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自己竟然躺在吱吱的懷裡，躺在一隻老鼠的肚皮上。

    而此時此刻，吱吱也是狼狽不堪的樣子，巨大的背上原本雪白的老鼠毛被火焰燒的一坨一坨，整個身體也小了一圈，陣陣肉香就是從老鼠吱吱的身上傳了出來。吱吱搖了搖自己的身體，被烈火燒的一坨一坨的鼠毛往下掉，完全一新的鼠毛重新長了出來。

    更重要的是，吱吱的身體竟然變小了好多，由原來兩米多高的老鼠身軀變成現在一米多，和七夜比起來就是個小孩！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難道我臉上有花子？」

    七夜突然做了一個讓吱吱花顏失色的動作，抱起吱吱狂吻了起來，大聲吼道：「吱吱，我簡直是愛死你了！」

    吱吱一爪子把七夜拍到泥土裡，然後快速離開七夜五米遠，一口鹽水噴向七夜。

    「吱吱，吱吱，要死啊，你這個死人妖——我是男人，我是一隻公老鼠，兩個大男人竟然做出這樣讓人無法啟齒的事情，讓人家以後怎麼見人啊！怎麼對得起我的喵喵？吱吱，吱吱——」

    如此的談笑，只為了在這狂風暴雨中可以從容面對。因為在苦難的時候，我們才能更好的面對為難。

    「我發現，吱吱你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了！」

    「吱吱，吱吱，你才發現，你真夠遲鈍的！」

    此時此刻的雨水，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彷彿成千上萬的瀑布從天而降，把地面撞擊出一個深坑，然後飛濺出無數的水花，與空氣中殘餘的熱量相互撞擊成水霧。

    七夜與吱吱，一大一小，一人一鼠艱難在泥濘中跋涉，頭頂著來自九天而下的雨水，腳踏著五彩的雲端，在漆黑籠罩的叢林裡，七夜與吱吱絲毫沒有目標。七夜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想找一個沒有雨的地方。

    七夜已經記不起自己是第幾次摔倒了，七夜掙扎起來爬了起來，吱吱倒是下盤比較穩當，也許是因為腿短的原因，竟然連一次都沒有摔倒過一次。吱吱見到七夜摔倒，扶起了七夜，打擊七夜道：「怎麼說也是不死的貴族，怎麼如此膿包！」

    七夜沒有答話，因為七夜已經沒有力氣和心思答話了，整個人皺成一條線。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得發白，在這麼泡下去自己的身體可會腐爛。

    「吱吱，吱吱，我也知道你在想的問題，吱吱，吱吱，這雨到底要什麼時候停，即便是我會游泳，吱吱，吱吱！」

    七夜用一根燒焦的樹枝杵在泥土之中，用力穩住了身形，盡量不讓自己滑倒，大口大口喘氣，說道：「不知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夠停，或許是一兩分鐘之後，也可能是一兩個小時……」

    七夜不知道雨什麼時候能夠停下來，七夜不敢在想下去，這雨到底多長時間才會停。如果這雨幾個小時都不停，甚至更長時間不停下來的話，恐怕就算自己不死的話，都會被雨水淋瘋下去。

    漆黑的叢林中，突然竄出一絲亮光，這一束亮光在風雨中奪路而逃，吱吱突然大喊：「快，吱吱，追上他！」

    七夜與吱吱，從光亮消失的方向追逐而去，消失在茫茫的風雨之中。但是，此時此刻的天空依然死漆黑如墨，狂風暴雨依舊在繼續。

    白天和黑夜，在歎息叢林沒有絲毫的區別，歎息之地彷彿了永久的黑暗，唯一的光亮在黑暗的盡頭狂奔。七夜也感覺自己相當的奇怪，為什麼自己沒有把黑夜中的白色光芒當成雷暴呢？

    在某一刻起，自己已經把吱吱那一隻臭老鼠當成了自己的夥伴。

    而地獄對於夥伴的訓練，要麼是親手殺了夥伴，要麼義無反顧的相信。

    黑暗，讓七夜喪失了時間觀念，七夜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此時此刻就算是時間的盡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