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6章 幕後人 文 / 大頭
夏芙蓉剛才泡的茶還在那裡,李時正好渴了,而且那是夏芙蓉喝過的茶,夏芙蓉那麼乾淨,李時想撲上去品嚐一下紅唇都來不及呢,還能嫌她髒不成。
雖然想起她跟那個老闆有那麼一腿,紅唇肯定被老闆品嚐過多次,但是這一類事,李時倒是很想得開,覺得就像吃豬腸子一樣,本來裡面裝的全是豬糞,但是只要洗乾淨了,放調料煮熟了,吃起來也是很美味的!品嚐美味的時候,就別老是想著這裡邊曾經裝過什麼東西了!
記得在老家的時候,聽村裡一群人在談論現在世風日下,娶媳婦再也娶不到處女了,說這話的那人痛心疾首的樣子,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曾經跟其他男人幹過那事,心裡就受不了。旁人就勸他,說是男女之間這事,跟吃東西一樣,眼不見為淨!
拿過來坐在椅子上慢慢品嚐,一股幽幽的清香傳過來,並不僅僅是茶葉的香味,李時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夏芙蓉留下的她特有的香氣。
李時剛才跟夏芙蓉的爭論雖然勝了一場,但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夏芙蓉並沒有錯,比方她舉的那個人人爭搶的武功秘籍的例子,其實正是自己常常跟別人講的,想不到自己跟她在某些方面還是於心有慼慼焉!
有很多事情就是那樣,你想的做的都沒錯,但是也不對,反過來說,事情做得不對,但是沒錯。
李時藉著幽暗的光線再次打量著房間裡的一切東西,這些豪華的東西對自己來說是那麼陌生,那麼地不現實,就像在電影、電視上看到的場景一樣,自己只是這些場景的旁觀者,而不是擁有者。
夏芙蓉說的沒錯,武功平平的人得到一本人人爭搶的武功秘籍,這本秘籍帶給他的絕對不是福音,而是殺身之禍。
天上掉餡餅的事往往伴隨著意料之外的風險,就像自己現在贏了這麼豪華的一個地方,好大的餡餅,大得比一輛半掛車都大,從天而降,砸到你頭上,那麼餡餅的功能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砸死你的。
有無妄之福,就有無妄之禍,這是師父跟自己說的,那些中了彩票,或者來了海外關係一夜暴富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自己本來是到這裡裝低調避禍來的,突然贏到這麼大一坨財富,是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呢?
怎麼辦?
李時陷入糾結當中,夏芙蓉說得對,客戶對原老闆有毒癮一樣的依賴性,離開了他,這個心理診所也就開不下去了,那麼,我是不是還要堅持讓這裡開下去,怎麼個堅持法?
《道德經》上說,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按照那樣的思想,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暗伏禍患的餡餅,就應該毫不吝惜地扔掉,不去佔有它。
可是知難而退,這又不是自己的行事風格,夏芙蓉如此堅決地認為自己沒有能力把這裡頂起來,還處心積慮用各種方式打擊自己,難道自己就這樣退出,自甘自願地承認不行?自己還年輕,要是年紀輕輕就把好勝心丟掉,可不大好!
同時眼前又浮現出夏芙蓉那美得讓人不能呼吸的面容,就像一陣春風拂過那樣舒坦,讓李時的心情感到清新,油然生出萬丈的豪情來,就像登山愛好者發現了新的高峰一樣的豪情,覺得人生的追求又有了新的目標。
而且,今天上午自己還當著夏芙蓉誇下海口,死了張屠戶也不吃帶毛豬,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言出必行!
那黑黢黢的角落,電腦的光線映照不到的地方,好像夏芙蓉就隱藏在那裡,身材高挑,儀態萬方,就那樣故意誘惑自己,又是打擊自己:「你就是社會的最底層,黑螻蛄拱不到黑土裡,想得到我,做夢去吧,我有錢,有人,我想幹什麼幹什麼……」
李時想不到外表看起來清新脫俗的夏芙蓉,居然是那五個高手的幕後指揮者,而且她也說了,那是五個特種兵。
幕後人!
電光火石之間,李時突然想到,幕後人的目的不就是想掩蓋她真實的身份嗎,那麼,我為什麼不能一回幕後人,當一回冒充的老闆?
而且,自己既然是幕後老闆,就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原道的老闆,而夏芙蓉也說過,老闆只在星期五和星期天的上午才過來營業半天,那麼其他的時間裡,自己還是在工地上挖溝子,那麼明地裡的身份還是民工。就像自己現在身家六個億,不也是在當民工嗎,那麼多一個隱藏的身份也無所謂了!
李時興奮地站起來,在這片辦公區域來來回回地走,一個想法漸漸在心裡成熟起來,他想到電視上看到的教堂裡那個懺悔室的模式來了。
信徒去懺悔的時候,牧師是隱藏在裡面的,信徒看不見牧師,牧師也看不見信徒,就那樣互不相見地交流。
那麼,如果這裡也改成那樣,咨詢者和咨詢師互相看不見,那麼,來咨詢的人怎麼知道我是真的老闆還是假的老闆!
可是,還有一個難題,就是聲音,夏芙蓉說過,很多都是老客戶,對老闆很忠誠,那麼她們對老闆的聲音一定很熟悉,這個聲音該怎麼處理呢?
還有怎麼跟客戶解釋改成這樣的理由呢?
還有原來老闆的咨詢風格,在言談之中如果處理不好,老客戶一聽就知道你是冒牌貨!
方方面面的問題呀,都需要解決完善。
李時又冥思苦想了一陣子,還是有點亂,乾脆不想了,現在面臨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夏芙蓉明天還會不會來,如果她下決心不幫自己,不再來上班了,那麼一切的事務都開展不起來。
等明天看看情況吧,李時想到,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明天夏芙蓉要是還來最好,如果她不來,大不了改弦更張,重新掛牌重新開業。
鎖好門,下來打了輛出租車,坐著去了醫院。
路上還在想,典當行那些打手被打暈了,但不是自己打暈的,好像這口氣還沒出,要不要再去暴打一頓呢?
到了病房,表嬸和嫂子都在,另外病床前多了一個人,表弟郭小東。
郭小東衣冠不整,臉色蠟黃,兩眼通紅,一看那模樣就是通宵熬夜,衣食不周所致。
再看他那委靡的神情,很明顯他又輸了錢。
郭小東對爸爸的傷情明顯不關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一直在找理由,又這樣,又那樣,反正就想趕快離開。
表嬸就是不讓他走,讓他在這裡陪床。
嫂子一直不說話,李時見她臉色發白,一直捂著肚子,他關切地問:「嫂子,你怎麼了?」
「你嫂子老毛病了,」表嬸說,「一直吃藥,就是不對症,這不又犯了,東東在這裡陪床,我和你嫂子先回家。」
郭小東明顯眼睛明亮起來:「媽,你陪床,我陪著嫂子回家。」
嫂子的臉色更痛苦了。
表嬸生氣道:「東東你多大了,懂點事好不好,你爸都讓人打成這樣了,你還這樣,就你陪床!」
表叔終於說話了:「我不用他陪床。」
郭小東高興地說:「好好,我聽爸爸的,我和嫂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