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 Chapter.13內心深處（1） 文 / 盧伊德

    我與記憶中的歡樂之間，隔著一道深淵，其深不至於我和現實的歡樂之間隔著的深淵。假如我們共度的那段人生真如世人所推測，純粹是享樂，揮霍和歡愉，那我或許便更容易忘記。——《自深深處》

    正文：

    沐柒媣說她租了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雖然我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和那個接電話的男人一直在一起，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想去追問。突然的，覺得很沒有必要。

    「我先去洗個澡。」她說完看都沒有看我，直接走進浴室。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小小的空間有些凌亂，鞋架的最上面放著一盆不知是什麼花，花開俏麗，有淡淡的香氣撲鼻。聞著如此清香，心情似乎有些不由自主地舒暢起來。我目光望向浴室緊閉的門，忽地腦海裡一個念頭劃過——她到底會不會鎖門呢。

    有想法，就要去實踐——於是……我來到了浴室門前。淋浴噴灑而下的水聲連綿不絕地透過門板傳到我的耳朵裡面，我的心開始癢癢起來，手也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門把手上，要推下去嗎？如果鎖了，推不開；如果沒鎖……

    想到這裡，我的手卻已經是用/力/地按下門把手——顯然，門並沒有鎖。

    我推開門，水聲已經停了，沐柒媣正背對著我裹浴巾。轉身時看到我，她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說：「你以前的膽子可比現在大多了。」

    我剛想要說話，逕直向我走來的沐柒媣，直截了當地抱住我，把頭埋進我的衣領裡蹭了又蹭。我竟然一時緊張得手足無措，手慢慢環住她。隔著幾厘米停在空中，不知落在她的腦袋上還是背上比較合適。

    我為什麼會突然感到這麼害怕，害怕到不知道要如何再次接受她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味深長擁抱。

    「你要是再繼續抱著我，我可能就必須要吻你了。」我想我這麼說應該是沒有錯的。

    她突然笑了，從我的懷抱中退出來，「我的頭髮還是濕的，先把她吹乾。」

    「好。」我勾勾唇角，收回準備去拉她的手。

    「以前你總是會幫我吹頭髮的。」沐柒媣站在客廳的立鏡前面，一邊吹頭髮，一邊從鏡子裡詭秘地衝我眨眨眼睛。

    「現在也可以。」我站在她背後半米遠的距離，「如果你還願意的話。」

    「林羽，其實我的心裡有著和你一樣的猶豫和搖擺不定。」我在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絲淺淺的希冀之光。這光芒，讓我的心臟劇烈地顫動起來。

    我覺得有些口渴，開始用目光向四處找尋水，但卻什麼能喝的都沒有看到，連杯子也沒有。

    「渴了？」她收起電吹風，「我去給你泡杯茶吧。」

    她起身去幫我泡了杯茶，回來的時候，氤氳的熱氣瀰漫在她的眼前，當水霧潤澤著她的眼睛時，她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善良。

    我想，今晚可能會是個難免的夜。

    夜裡，濃鬱沉重的黑暗中，這個我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如今又開始陌生起來的女人，用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掃著我的胸/膛。從很久以前開始，在我倆都沒辦法很快入睡的時候，她就總是喜歡用這種方式來引我跟她說話。

    「為什麼也睡不著？」沐柒媣輕輕地微笑著，「想來應該是和我一樣的原因吧。」她柔軟的手掌覆蓋在我胸/口偏左的地方，纏/綿地說：「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我會不會再一次傷到你的心呢？」

    我閉上眼睛，聽著她囈語般的聲音在黑夜裡綿綿不絕。那是一種非常棒的感覺，幾乎催人淚下。她慢慢地說：「林羽，你的心太軟了，所以你很容易就被劃一刀，不過雖然容易受傷，但它卻經得起摔打。」

    有種血液一樣溫暖的感覺流暢地在我身體裡洶湧。我就是這樣睡著的。聞著枕頭上那種女孩子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