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七章 藍色的雨線 文 / 青磚
荒對莫小凡說，舊的東西會逝去，不信，你看。
話落之後，荒的揮手彷彿要向莫小凡證明什麼似的，她揮手，在空中輕輕的擺動。
她揮手之後，天空之中飄落著的藍色的雨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漫天的藍色雨幕沒有繼續染藍這方天地，天空中的雨滴落的慢了很多，直到，天空中的雨滴與雨滴接觸在一起，連城了一條雨線。
雨不在是點點滴滴，而是成了絲絲縷縷。此時，有人好奇的仰頭望天，只見無數條藍色的雨線，在空中飄蕩。偶爾有風吹過，無數條藍色的雨線如同二月的柳絲一樣飄動。
荒看著漫天的藍色雨線，安詳的翹了翹嘴角，她說：「這個時代，有太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不屬於這個時代，何不離去？」
她的話聲落，便又伸出了一隻芊芊玉手，那隻手指向了漫天藍色的雨線，她芊芊的手指上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紅塵的道韻，這麼道韻在從她手指上流露出的那一刻起，便分散成了千萬道細小道韻。
道韻分散之後，隨著空中的微風，輕輕的飄向了漫天的雨線，每一個道韻，都十分自然的融入了一道藍色的雨線之中。
隨著道韻融入雨線，那些藍色的雨線也發生著某種變化，原本輕靈的雨線，多了一抹飄渺的紅塵的道韻，漫天的雨線，宛如一個紅塵世間。
莫小凡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他一動不動，呆呆的看著漫天的雨線，他不知道漫天的藍色的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也沒有想為什麼會變成則這個樣子，他真的很疲憊，或許，他所有的力量，也僅僅只能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何必為這個世界拚命？」在莫小凡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荒便說話了，她的話很輕，莫小凡卻也聽的很清。
莫小凡聽到了荒的話，他依然沒有動，甚至有其他的反應，倘若是在以前，有人說出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定然會非常的震驚，在這個世界上，這是他隱藏最深的秘密。
可惜，這個時候莫小凡卻依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什麼也沒有想，只是看著漫天藍色雨線的奇景。
莫小凡沒有聽說過雨是藍色的，更沒有見過藍色的雨，當他斬下蚩尤頭顱的那一刻，這帶著憂傷氣息的藍色的雨就一直在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藍色惡的雨。
藍色憂傷的雨，是天的眼淚嗎？它在為誰哭泣？
莫小凡看了許久，他忽然說話了，他說：「我曾經在這個世界走過，這個世界有我的痕跡。」
「僅僅是這些？」荒看著漫天的藍色雨線，用一種歎息的語氣說道。
「僅此而已。」莫小凡說的很輕，也很堅決。
「這個世界太陳舊了，我要帶一些東西離開。」荒沒有繼續跟莫小凡談論那個問題，她已經從莫小凡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
「那是你的事情。」莫小凡在睜眼的時候，已經認出荒，卻沒有多少畏懼與敬畏的感覺，他們對話的語氣，都是一種平等身份的對話。
「你就不想知道我要帶走些什麼？」荒的語氣依然很輕，不知道為什麼，她與莫小凡說了很多的話，這些話，她似乎根本就不用跟莫小凡說。
雖然莫小凡斬了應龍，斬了蚩尤，但是莫小凡本身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中，依然卑微著，而荒，她這次從封印中醒來，或許她的境界已經超越了大帝，到達了另外一個難以想像的神聖境界。
「你喜歡什麼，便能帶走什麼，知道與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莫小凡呆呆的望著藍色雨線的奇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你想一直在這個世界生活？」荒的手指輕輕的彈動了一下，漫天的藍色的雨線彷彿感知道了些什麼，都輕輕的擺動了一些。
「倘若有機會，我想回去看看。」莫小凡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留戀，無論他在這個世界生活的多麼精彩，記憶中的童年和初戀，都不可能從腦海深處抹去。
他留戀這個世界，卻也牽掛著另外一個世界，記憶中的一切，都在腦海深處，即便想明白了些什麼，卻也對過去帶著深深的留戀。
「你喜歡這個世界嗎？」荒問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輕輕的又彈了一下，漫天的藍色雨線又蕩漾了一下。
之後，漫天的藍色的雨線不再往地面上滴落，那些藍色的雨線開始在空中飄蕩，宛如像是被人控制住一樣，絲絲縷縷的朝著無數個方向飄散。
這個時候，雨線不再是雨，像是化成了一條條柔韌的線，飛落向這大千世界的紅塵之間，各個角落。
這些雨線有什麼用？在荒出現的時候，荒便施法做出了這無數條絲線，絲絲縷縷的飛向人間千萬個角落。
「這個世界很不錯，談不上厭倦。」莫小凡也看到了漫天的雨線的變化，他回答了荒的話，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厭倦，卻也不代表喜歡，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複雜呢？」荒看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莫小凡一眼，似是責怪，又似是歎息。
她話聲落的時候，雙手做了一個極為玄奧的印記，這個印記做出來之後，漫天的雨線再次發生了一些變化，絲絲縷縷的雨線纏繞在了一些人的身上。
雨線無數，被纏繞的人也無數。藏劍峰上的藍色雨線最為密集，那無聲無息，卻帶著悲傷紅塵氣息的藍色雨線，絲絲縷縷的纏繞在了藏劍峰的很多人的身上。
倘若仔細觀察，可以看到那藍色雨線纏繞的人，全部都是實力強悍的老古董，那些纏繞在老古董身上的時候，很奇怪的是，沒有一個老古董去反抗。
而離那些老古董近的年輕人，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些老古董在見到藍色雨線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懼，是多麼讓人不可置信。
那帶著淡淡悲傷紅塵氣息的雨線，怎麼會讓這些老古董眼神中這麼懼怕呢？他們在懼怕些什麼？那細細的雨線又有什麼可怕的？
更讓人奇怪的是，那些雨線只纏繞在了那些老古董身上，卻沒有纏繞在年輕的人身上，這就更加的讓人想不通了。
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人去多想，大多數的人的注意力還在荒的身上，還沒有從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
「或許，如果你不喜歡你這個世界，我可以告訴你回家的路。」荒沒有去看那些老古董眼神中的畏懼，也沒有去觀察那些漫天的雨線，她還在和莫小凡說著話。
她這句話落的時候，躺著許久的莫小凡終於有了些反應，他的眼睛睜了睜，努力的把目光朝著荒看了一眼，道：「就算我喜歡這個世界，我也想要回家的路。」
無論人在什麼地方，誰又不想回家呢？
只是，莫小凡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這個世界真的與地球有什麼聯繫嗎？真的有回家的路嗎？倘若有，路在何方？
「回去的路比較艱難。」荒說了一句，這個世界上，還有對於荒來說難的東西嗎？倘若對於荒來說都難，這個世界上誰還能成功？
「難並不代表完不成，回不去。」莫小凡難得的認真了一次。
「對你來說，也算是一個希望。」荒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複雜的東西。
「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莫小凡問了一個他最為關心，也是疑惑到現在的問題，他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倘若你想回去，這個答案會在你回去的路上，現在告訴你，並不是一件好事。」荒又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莫小凡最想要知道的問題。
荒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天空中無數的藍色的雨線已經完全消失了，無數條藍色的雨線，纏繞在了無數人的身上。天空之上，頭與身體都被定住的蚩尤，身上纏繞了兩條絲線，一條纏繞住了它的腦袋，一條纏繞住了它的身體。
荒仰頭看了看，她彷彿看透了這個世界，也彷彿看透了紅塵萬丈，也彷彿看到了每一根絲線纏繞的人，看了這一眼之後，她又笑了笑，安詳，純淨。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終將要離去，新的時代，終將會到來的。」荒看了那一眼之後，輕輕的又歎息了一聲，這一聲之後，無數條藍色的絲線，牽扯了無數的人，竟然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世間無數的強悍的老古董，包括人類，異族，妖獸，在這一刻，幾乎同時消失，這個世間在這一天本來就陷入了極度的混論，無數大人物在這一刻，被一條藍色的雨線同時帶走，消失，讓這個本來就極度混亂的世界，更加混亂了。
「破而後立，不破怎麼會立？」荒看著漫天的藍色的絲線，以及漫天藍色絲線的人，又笑了笑。
藏劍峰上的年輕人，都看到了荒的笑，他們從始至終，也完完全全的聽了荒的話，但直到現在，他們才大概懂了荒說的第一句話的含義，那句話就是——舊的東西會逝去！
這句話是荒對莫小凡說的，她說的舊的東西，竟然是無數個從各個年代活到現在的老古董！
自從時光封印大陣出現之後，從各個年代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到了這個年代，幾乎都是這些個活下來的老古董在掌控這個世界，現在，荒竟然把這些個老古董都用雨線捆了過來！
那些老古董，在這些絲線面前，竟然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這看起來更讓人心驚，那些被藍色雨線困住的老古董，可都是跺跺腳都能讓這個世界顫抖的人物，一根細細的雨線，怎麼可能困住這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