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十四章 陽光下 文 / 青磚
大黑狗長嘴一咧，強壯的前爪在莫小凡肩膀上拍了拍，大刺刺道：「我們已經走出山洞了，這裡是與山洞想通的地下河，也是一條出路，只要沿著這條河走，就能走出去。」
莫小凡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他靜靜的問了一句：「要走多長時間？」
「一個多月吧。」大黑狗有毫不在意的報了一個數。
莫小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個月，這條地下河會有多長？
大黑狗可沒有時間理會莫小凡的表情變化，它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河邊，走到了河邊，藉著幾塊奇異石頭發出的光，看著水中的倒影，一隻爪子摸了摸自己長長的狗臉，喃喃說了一句：「這麼多年過去了，本皇還是這麼帥！」
接著，它伸出了兩隻狗爪子，伸進了水裡，捧起了一些水，澆在了的狗臉上，要洗洗臉，大黑狗很愛乾淨的。
不過，它洗了兩次，感覺有些不爽快，於是，它很乾脆的把自己的虎皮大褲衩脫了，整隻狗都跳進了地下河裡。
「撲通、撲通……汪汪汪……」
牛犢子般的大黑狗，歡快的游著，叫著。
莫小凡的臉色黑成了鍋底，大黑狗神一樣的思維，豈是他小小的一個凡人能想通的。
小松鼠看著河裡撲通著的大黑狗，還是有幾分畏懼，不過，畏懼中又夾雜著一絲好奇，好奇中又多了一絲嚮往，小松鼠這輩子還沒玩過水，不知道水下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大黑狗游了一會兒，忽然從水裡扔了了兩個活蹦亂跳的東西，直接砸向了岸上的莫小凡，莫小凡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
之後，兩條活蹦亂跳的魚，出現在了地上，魚細長，通體透白，肉質鮮嫩。
大狗的聲音，幽幽的從地下河裡傳了上來，道：「汪汪汪！餓了吧，吃吧，這是白條魚，只有地下河裡才有生長，我們還要在這個洞裡走上一個月，沒有吃的，恐怕你堅持不下去。」
莫小凡微微愣了一下，那個看著不靠譜的大黑狗，居然還能想到食物的問題，不過莫小凡卻沒有撿地上的兩條魚。
只見，他帶著小松鼠走到了河邊，伸出了一隻手，一掌拍在河面上。
「嘩啦啦……」
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蕩起了一圈水柱，水柱中夾雜著的許多魚類，還在半空的魚游著，莫小凡從容的從空中的水中，摘過了兩條魚。
黑狗看著，低聲嘀咕了一句：「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肉·體，肯定不是一個人，會是什麼凶獸化成·人形的呢？。」
……
地下河真的很長，就如同大黑狗所說的，沿著河走，他們踏踏實實的走了走了一個月，渴了，就喝地下水，餓了，就吃水中的魚。
而一個月後，一人一狗一松鼠依然還在地下河水畔，他們沒有走出去！
「為什麼還沒走出去？」莫小凡盯著大黑狗，讓大黑狗心裡有些發毛。小松鼠也盯著小松鼠，產生了同樣的疑問，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小松鼠已經不怎麼害怕大黑狗了。
「應該快了，我們再往前走走？」大黑狗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同時也有幾分心虛。
「這是你第三次說，讓我們再往前走走了。」莫小凡咬著牙說，大黑狗給人的感覺，越來越不靠譜了。
不過，即使大黑狗再不靠譜，路還是要走的，因為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又一個月後。
一人一狗一松鼠，沉默的走在地下河邊，這時，莫小凡沒有去責問大黑狗，因為，這一路上，一模一樣的問答，出現了上百次。
只是，每一次大黑狗都說再往前走走，每一次的結果都是讓人失望的，到最後，連大黑狗自己都不怎麼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黑暗中，莫小凡默默的道：「兩個月了，胖子，姬雨，姜山那些，怎麼樣了？藏劍峰上的異變，也該落幕了吧。」
這時，大黑狗也突然停住了腳步，它有些疑惑的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小松鼠坐在莫小凡的肩膀上，無力的搖了搖頭，莫小凡臉色難堪，同樣搖了搖頭。
「我好像聽到了，前面好像有巨大的水流聲。」大黑狗彎彎的眉毛皺了皺，朝前又走了兩步，耳朵支稜稜的。
「汪汪汪……有出路，哇哈哈，真的有出路，就在前面……」大黑狗這次真的聽到了，狗耳朵還是比人耳朵聽的遠的，它開始發足狂奔。
莫小凡抿著嘴，緊緊的跟在了大黑狗後面，過了一會兒，他也聽到了前面巨大的水流聲，好像是瀑布的聲音。
一抹跳動的喜色，閃現在莫小凡的眼睛裡，兩個多月了，終於可以出去了！這個出口，又將通向何方？
巨大的流水聲，越來越清晰，黑暗洞中的光，也越來越亮。
「嘩啦啦……」
一人一狗一鼠停下了腳步，水流聲在耳畔轟鳴，他們三個愣愣的看著，一道闊大的水流，從山洞的上方，飛流直下。
這是一個巨大的瀑布，瀑布後面後一個山洞，山洞裡有一條地下河，地下河中的水最終流進了瀑布下的，小溪中。
現在，莫小凡就站在這條瀑布的後面，穿過這條瀑布，他們就能真正達到外界。
外面的陽光，從瀑布的水流中，穿過，打在了三個生物的臉上，如同夢幻。大黑狗喃喃道：「出路原來在這裡。」
莫小凡聽到這句話，轉過頭，咬著牙問了大黑狗一句：「你不知道這裡有出路？」
大黑狗脖子一硬，狗嘴一咧，回應道：「本皇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本皇就是從這裡走進去的，小屁孩不動就別亂說。」
出口在前，莫小凡終於忍不住了，伸出腳就在大黑狗虎皮大褲衩上踹了一腳，爆口道：「知道你大爺！」
「嗷嗚——」
大黑狗慘叫一聲，倒是沒有被踹飛出去，只是，它的虎皮大褲衩，經歷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歲月洗禮，已經不如當年的堅韌，莫小凡這一腳，徹底把它的虎皮大褲衩給踢碎了。
一聲慘叫後，大黑狗惡狠狠的瞅了莫小凡一眼，挑釁的意味很明顯。
不過，莫小凡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走到水流旁，把小松鼠抱在了懷裡，猛地一躍，就從水流裡鑽了出去。
他身體強橫，區區水流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跳出水流，久違的陽光撲面而來，暖暖的感覺，不禁讓在黑暗中呆了兩個月的人，無聲的呻·吟。
小松鼠從莫小凡的懷中，悄悄彈出半個小腦袋，眼睛瞇成了一彎月牙，享受著著重獲新生的喜悅。
水簾之後，大黑狗看著水簾外的陽光，兩隻核桃般大的狗眼，亮出綠油油的滲人的光芒，它低吼了一句：「我黑皇回來了，世界等著為我顫抖吧！」
接著，它也一躍而起，衝進了水簾。
只是，水簾外，剛剛落地的莫小凡和小松鼠呆住了。
兩個月前，還是春天，兩個月後，已是仲夏。仲夏是一個游水洗澡的季節，而這涼爽的瀑布下的深水潭，不正是一處天然的浴池？
潭中水波蕩漾，此時，正有一人徜徉在水中。
那人，長髮飄飄，玉腕皓白，眉若遠山含黛，眼若秋水一汪，但是那一汪秋水中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的主人，不著寸縷衣物，享受著清涼的水，山間的風，以及天上的陽光，她似乎還沒有注意到，從瀑布後面，突然闖出的一人一鼠。
「嘩啦——」一個牛犢子般大小的黑狗，從瀑布中衝了出來。
「汪汪汪！哇哈哈！嗷嗚——本黑皇重臨世間，你們等著顫抖吧，汪汪……」陽光有些刺眼，大黑狗就閉上了眼，但他肆無忌憚的宣告著它的回歸。
狗叫狼嚎人語，三種很拉風的聲音，驚起飛鳥陣陣，同樣，也驚醒了水中的人。
那人回眸，一股極度冰寒的氣息，讓莫小凡和小松鼠打了個噴嚏。
而大黑狗猶自不知，還在喧囂著它的回歸，大嘴巴誇張的張的老大，兩隻前腿做了一個擁抱陽光的姿勢，傲然人立。
莫小凡感覺到了危險，悄悄退了一步，小松鼠把頭徹底縮進了莫小凡的懷裡，動也不動。
那人回眸後，自然看到了瀑布前的三個傢伙，眼中的寒意飆升，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了出去，隨後，之間那人從發間隨意的摘出了一個髮簪，朝著莫小凡以及正得瑟中的大黑狗，憤怒的一揮。
一道沉重的力量，瞬發而至。
莫小凡臉色驟變，他從感覺到了極度危險的氣息，肌肉繃緊，細胞快速運轉，猛地一跳，又朝著瀑布後面跳了過去。
可是，沒等他跳進瀑布，那股恐怖的力量，已經狠狠的擊在他的後背上，劇痛隨即傳來，尚在空中，莫小凡就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莫小凡變態的身體，並沒有為他完全化解那道恐怖的力量，他體內細胞的靈氣與霧氣，也感受了威脅，紛紛加速運轉。
毫無防備的大黑狗更慘，牛犢子般的身體，宛如炮彈一般，直接被轟飛，朝著瀑布中撞了過去。
「撲通——」
「撲通——」
莫小凡和黑狗，一個挨著一個，被轟飛到了黑暗的洞中，小松鼠抱著自己的小腦袋，縮在莫小凡的懷抱裡，倒是沒有收到傷害。
瀑布外，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一襲輕紗，人如九天之上，皓月之中的廣寒仙子，冷寂，孤獨。
此時，她正看著那飛流直下的瀑布，以及瀑布後的人，狗和小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