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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獄友張旭初 文 / 桃子賣沒了

    中海,凌晨三點。

    喧囂了一夜的金壁輝煌,終於在即將天亮之前,最後一批客人離開。

    而忙了整整一夜的張揚也開上了楊三平的車,親自將他送回家。

    楊三平是夜總會的股東之一,今天開業第一天,他當然要全程參與到結束。不過還好,今日開門大吉,一切都很順利。

    可能唯一有點小意外,也就是他張波與力哥的打架了。不過二人屬私鬥,並沒有擴大,也沒影響誰,所以楊三平上車之後,並沒有說什麼,一句話都沒多說,也沒多問。

    當然,他也知道力哥這幾個月來做得太過份了,畢竟張波是副總,他力哥總給張副總下不來台,公司人盡皆知,今天他力哥被打,也怨不得旁人,是他活該。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力哥被打,那也等於打了他揚三平的臉面,畢竟力哥是他楊三平的人,所以他楊三平心裡還是有些惱怒的。

    只是他楊三平混到如今的地位和身家,表面上已不再是大流氓大混混了,所以喜怒並不形於色,裝作沒事人不知道一樣,一句話沒問,一句話沒說。

    張揚也索性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他知道,這種事兒不能和楊三平直說,說了就等於挑釁他楊三平了。

    合著你打完我的人之後再和我說,那不是根本不拿我當回事兒嗎?就算是道歉,也絕對沒有必要。

    江湖上的「彎彎道道」多了個去,張揚混了十幾年,當然也門兒清得很。

    凌晨三點半,二人一路無話,直到楊三平上了樓,張揚才開著車,拐向了交大附近的酒吧街。

    他沒有回家,雖然熬了一夜,但現在他也不睏,他想去看看袁蘭的『夜來香』酒吧打烊沒。楊三平的這個住處就距離夜來香不遠。

    「咦?還沒打烊?」七八分鐘之後,張揚遠遠的就看到夜來香酒吧門前停著一台奧迪tt,正是袁蘭的那輛,酒吧的捲簾門也沒有拉下,裡面顯然還有客人。

    張揚並沒有下車,而是想了想後,掏出手機,撥打了袁蘭的電話號碼。

    這也是他半年多,近一年來,第一次給袁蘭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便被接起,袁蘭的聲音很懶、很淡:「哪位?」

    「我,張揚。」張揚深吸一口氣,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揚?」電話那邊,顯然袁蘭正在犯迷糊呢,但當她聽到張揚的聲音後,卻也似乎一下子將嗓門抬高了好幾度。

    「揚,你在哪裡?你……你還好嗎?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聯繫我?你是不是出事了?」袁蘭帶著哭腔,聲音也發顫。

    她不是**蕩婦,自從丈夫去世之後,她的生活裡,只有一個男人,只和一個男人上過床,那就是張揚,而且她和張揚在一起,是付出的真感情,不是遊戲,不是肉慾,不是多夜情!

    她是在找男人,可以依靠的男人。

    「你不知道我出事嗎?」張揚反問道。

    「猜到了一點,你的收購站我去了,被朱九收購了,但朱九死了,所以……但我知道,你和朱老九沒有關係,他的死和你無關。」袁蘭應該猜到了朱老九的死亡,就應該是張揚干的,但她卻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就算是張揚親口告訴她,她也不會承認。

    張揚笑了笑,不繼續討論這種話題,而是話鋒一轉,道:「你怎麼還沒打烊?」

    「這裡有一個醉鬼,身份證和手機都沒帶,喝多了就睡著了,我又不能把他扔到大街上,所以……啊,你怎麼知道我沒打烊?」袁蘭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間尖叫起來,然後張揚就看到酒吧大門被推開,袁蘭拿著電話跑到門外,東張西望,淚痕未乾!

    張揚看到袁蘭似乎又清瘦了許多,又看到她激動的跑了出來,哭著四處尋找時,張揚終於忍不住的開門下車。

    「揚……」看到張揚後,袁蘭瘋了一樣飛撲而來,投入張揚的懷裡,摟得緊緊的,很怕張揚再跑掉一樣。

    張揚輕輕嗅著袁蘭的體香,也把她緊緊摟在懷,拍打著她的後背,道:「別哭,別哭,我這不又回來了嗎?別哭了,妝都哭花了……」

    「不,不,你以後再也不能離開我,永遠不能,沒有你的日子,我快死了,我真的挺不住了……」袁蘭一個勁的搖頭,兩隻手也不鬆開,就那麼死死的抱著張揚。

    張揚輕歎一聲:「我答應你,以後無論在哪,我都會讓你找到我,可以嗎?」

    「不,我要跟著你,我什麼也不要了,就要跟你在一起,給你洗衣,燒菜,什麼也不要,只要天天能看到你!」

    「可以。」張揚淡淡點頭。

    「揚!∼」聽到張揚的答覆之後,袁蘭抱得更緊了。

    張揚輕輕捧起袁蘭的臉寵,然後吻了下去,這是他歉意的吻,自責的吻!

    「店裡還有其它人嗎?」二人擁吻過後,張揚疑問道。

    「沒有了,服務員上樓睡覺了,調酒師回家了,只有我在的!」袁蘭似乎感覺到了張揚下身處的跳動,所以羞得暗啐一口,這張揚和她一見面,就會衝動,就好像一隻發了情的公狼一樣,使她也慾火高漲。

    「走,進去看看。」張揚摟著袁蘭,眼睛裡多出了一種淫蕩的目光,他所謂的進去看看,當然是想和袁蘭歡好一番。

    很久沒和袁蘭在一起了,說實話,他近一年來真的很想她,那種想並不限於肉慾,也是一種擔心與無法割捨的想。

    酒吧內的沙發上,躺著一醉漢,三十五六歲的年紀,這醉漢黑黑的胡茬,很久沒有刮的樣子,頭髮也凌亂不堪,雖然穿的是西服,但西服卻很髒,帶著一股汗臭味,皮鞋上也全都是泥。

    這人打眼一看,就是一個邋遢鬼,落魄男,不是感情受挫了,就是窮得一乾二淨了。

    張揚在看到這沙發上的醉漢時,不禁楞了一下,然後就歪著脖子喃喃道:「這廝我認識啊。」

    「你認識他?」袁蘭也是一楞,這可巧了,她今天晚上沒有回家,就是因為這醉漢,因為這醉漢喝多之後就倒在這裡睡著了,叫也叫不醒,翻他身上,也一毛錢都沒有,身份證和手機也沒有,所以這種人是最讓她頭疼的人,她又不能把他扔街上去,所以只能等著他酒醒。

    張揚笑著點頭道:「他應該叫張旭初,上海人,在北京工作來著,當年和我入獄時,和他同寑,他好像被判了十年,算一算,也應該出來了。」

    「判了十年?那得是多大的重罪呀?」袁蘭有些驚訝,判了十年,應該算重罪了,有的殺了人也只不過判個無期,然後再減刑,十來年也就出來了。

    「罪名是不小,不過這廝卻是金融天才,以前在一家證券交易所任業務主管,負責客戶資產管理,還是什麼證券分析師,這廝挪用了很多客戶的大量資產為自已謀利,而後東窗事發,就被判了……」

    「證券分析師?還負責資產管理?他的權力是挺大的。」袁蘭伸了伸舌頭,她有一些錢就投放在上海的證券市場,由投資經紀人代為管理的,年年拿分紅,年年都有不小的收入。

    「嘿嘿,還真是巧了!」張揚看到這個張旭初後,眼睛就咪縫起來,說實話,他現在還真有很多錢閒在手裡,而且他也對投資和做生意一竅不通,如果這個張旭初能幫助自已的話,他那些來歷不明的錢,就應該能漸漸洗白了。

    「拿杯水來,這廝人並不壞,我和他在一起住了兩年半。」張揚示意袁蘭拿杯水來,而袁蘭也不遲疑,馬上接了杯涼水遞給張揚,然後下意識的躲開了,因為她知道張揚這是要弄醒張旭初。

    果然,一杯涼水澆下去之後,張旭初打了個激靈,使勁的甩了甩頭後,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只不過當他看到站在他面前,含著笑意的張揚後,兩眼一翻,竟然又醉了過去。

    袁蘭張起了嘴巴,不明白張旭初看到張揚之後,為什麼會暈倒,倒是張揚直接把張旭初扯了起來,左右兩個大耳光煽了下去。

    「操,張旭初,你行了啊,見到我還裝暈?」張揚使勁的搖著張旭初,惡狠狠道。

    「揚哥?寑室長?」張旭初有點迷糊,又醒了過來,面前的人他認識啊,張揚,揚哥啊,還是他的寑室長呢,只是這揚哥他媽的就是一流氓啊,在獄中和一些老潑皮,老流氓勾三搭四,一直欺負老實人來著。

    什麼端洗腳水,倒洗腳水,揉揉肩捏捏腿之類的,都是揚哥他們這種獄霸干的,而且他也知道揚哥是個混混,把一高官的腿給打斷了判入獄的。

    後來二人處得也不錯,他們寑,一共住四人,一個是海歸博士,一個是他,另外一個是個強姦犯。

    這揚哥人還是不錯的,強姦犯是最後『進去』的,所以揚哥就和海歸,還有他張旭初三人,就天天欺負強姦犯來著,他記得那強姦犯每天晚上都被揚哥弄得趴被窩裡偷著哭。原因就是他揚哥忒壞了,就連晚上尿尿都不帶起床的,只需喊一聲我要尿尿,那強姦犯就得屁顛屁顛的拿著尿壺過來接。

    如果不接,那好,他自已接,然後把接完的尿就灌進強姦犯的嘴裡。那時候,他記得他和海歸還是幫兇呢,一左一右,按著強姦犯,三人壞得不亦樂呼。

    這種壞事兒,缺大德的事兒,他揚哥,還有他張旭初可沒少干!

    「揚哥,真的是你啊,嗚嗚嗚……終於又見到你了啊……」張旭初完全清醒後,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摟著張揚的大腿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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