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指婚1 文 / 吳笑笑
房間裡一人出了主意,其他人贊同的點頭,發表起觀點來。
「女人一旦愛上了男人,就沒有立場了,要死要活的。」
「是啊,如果到時候慕容公子不要她,一定生不如死,整日以淚洗面。」
七嘴八舌的話,使得慕容奕臉上浮起了光彩,不由自主的心動起來,想到若是讓上官晚清愛上,再狠狠的羞辱她一番,即不是快哉,若那女人真的要死要活的,他光是用想的,便覺得解恨,這樣他既沒對她動手,也沒對她怎麼樣,那暗處的人還有何話說。
「嗯,這主意不錯。」
慕容奕點頭,臉上掛著神彩,心思一下子放鬆了,與房間內的幾人說笑聊天,直鬧了半日方散。
上官府的偏宅內。
上官冷心成親的日子已訂了下來,農曆十月二十五,再有八天的時間便是出嫁的日子,主宅那邊的老太太對於這個孫女兒的婚事就好像不知道似的,從頭到尾也沒什麼表示,倒是對上官憐晴是憐惜有加,送來了不少的東西。
一時間,整座偏宅內議論紛紛,這件事自然也傳進了梅院三姨娘母女耳朵裡,上官冷心忍不住氣哭了,三姨娘勸自已的女兒。
「老太太一向如此,何必自尋苦惱,我們母女她從來就不屑一顧,又不是今日的事,幸好今時今日大小姐不比從前了,倒疼惜著你做妹子的,你就安心嫁人吧,這麼些嫁妝,也沒有辱沒了你,以後你有那心呢,便回來看看娘親與你大姐姐,沒那心思呢,便不回來,享你自個的福,何必氣呢。」
三姨娘一番勸慰,上官冷心便平靜了,自此在梅院安心待嫁。
十月二十二日,仍是皇上為諸皇子選妃的日子,前一晚,老太太又把上官憐晴接了過去,仔細的提點了一番。
此次皇子選妃宴,老太太對於上官憐晴是寄予了厚望的,甚至超出了月鳳和鸞書的期許。
說實在的,這三個未嫁的女孩子,上官憐晴除了身份差點外,別的並不比月鳳和鸞書差,相反她的琴棋詩畫更勝她們兩人一籌,這也是老太太期待她的原因。
晚上,玉茗軒內,晚清和兒子玩了一會兒,便讓他去睡覺,自已領了丫鬟進房間準備休息。
回雪和喜兒福兒等為了晚清進宮的事,倒是商議了老半天,小姐該穿什麼衣著,梳什麼髮型,戴什麼首飾。
晚清盥洗過後,靠在房間的床上看書,聽著外面熱切的議論聲,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開口。
「你們在幹什麼呢?」
三個丫鬟奔了進來,回雪笑著的開口:「小姐,我們在想你明兒個的衣著呢?」
「明日進宮,我只是陪四小姐前往,記著切不可喧賓奪主,只要簡單素就行,不必刻意為之,小姐我穿著也不舒服。」
晚清笑著吩咐,她一貫不喜鮮艷的釵裙羅服,更不喜那濃裝艷抹,一切以簡單舒服為主。
回雪自然是知道的,恭敬的點頭:「小姐放心吧,奴婢知道的。」
「小姐,別擔心了,奴婢們一定會收拾得妥妥貼貼的。」
喜兒笑嘻嘻的開口,自從與晚清深處了,她和福兒兩個人膽子大了很多,知道若是不犯錯誤,小姐一般不會計較。
晚清笑望了她們兩眼,揮手由著她們去折騰:「好了,你們先去吧,我睡了。」
「是!」回雪走上前,侍候著晚清躺下休息,她們三人便又退到外面去商量了,只不過這一次聲音小了很多。
第二日,天未十分的亮,剛吐出青絲白,竹院內便一陣吵雜之聲。
四姨娘領著人把上官憐晴給拽了起來,開始梳妝打扮。
上官憐晴因為昨夜太興奮,睡不著覺,直到天近亮的時候才睡著,這會子是睡興正濃的時候,偏偏被娘親折騰了起來,所以閉著眼睛嘟嚷:「娘親,好睏啊,再睡會兒吧。」
「晴兒,別睡了,今兒個幸苦一天,從明日開始你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娘親也跟著你沾沾光了,若是你真的被哪個太子或皇子看中,娘親可就是平妻了。」
四姨娘一想到這個便高興,而且越看自個的女兒越順眼,整個心思都認定了,自已的女兒一定會被選中的,她也被跟著享福的。
一說這個,上官憐晴便不說話了,任憑娘親折騰,竹院內忙忙碌碌。
玉茗軒卻與竹院正相反,晚清直睡到天大亮自然醒,伸了一個懶腰坐了起來,神情氣爽,正準備叫人,那回雪和喜兒福兒衝了進來,心急的開口:「小姐,快點起來,宮裡派了馬車過來接你與四小姐進宮了?」
「這麼早?」
晚清詫異的挑眉,回雪與喜兒二婢早著急的走過來,拉了她起來,動手給她穿衣著裝,然後盥洗收拾,屋子裡正忙碌著,偏外面還有小丫鬟催促的聲音響起來。
「小姐,四小姐在馬車上候著了,讓小姐快點出去。」
回雪一邊拉著晚清坐到鸞鏡前梳妝,一邊應著:「知道了,去回四小姐一聲,馬上就到了。」
晚清好笑的望著身邊的幾個丫頭:「急什麼,她等不及一個人去便是了。」
其實她根本懶得去,心裡總有些不安,還真怕應了自已的猜測,在今日的選妃宴上,皇上下旨讓她嫁給漢成王府家的夏候墨炎。
晚清說完,那回雪早叫了起來:「小姐,你想什麼呢?就當進宮去瞧瞧熱鬧吧,奴婢也想進宮去瞧瞧,今兒個一定很熱鬧,再一個奴婢長這麼大了,還沒看過皇宮的樣子的呢?」
「對啊,你帶回雪姐姐去瞧瞧吧,回頭也給奴婢們說說什麼樣子?」
喜兒一邊說一邊手腳俐落的給晚清梳頭,很快便梳了一個翹鳳髻,戴上昨天晚上經過三人商議挑出來的銀色鑲嵌珍珠的流蘇釵,搖曳生姿,平添無限風情,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長裙,這件長裙纖腰往下,加了一層霓霞羅,雖然簡潔,卻多了夢幻風彩,再加上一件小小綠色的坎肩,當真是清中透出靈詰,婉約中是楚楚動人。
晚清一起身,三個婢子便讚歎了一聲:「小姐真漂亮。」
「好了,我餓了,去吃點東西吧!」
晚清開口建議,她對於衣著首飾不太重視,反正穿著舒服就行,不過睡了一夜的肚子可就餓了。
回雪一聽她的話,臉色一變開口:「小姐,時間趕不及了,還吃不什麼,走吧。」
說完拉了晚清便走,身後的喜兒也從另一邊拉了小姐,一左一右兩婢,拉著她直接往玉茗軒外而去。
晚清一邊走一邊叫:「你們兩個幹什麼?」
「小姐,回頭到宮裡吃吧,雖說選妃宴,但是一定會有點心什麼的,所以不會餓著小姐的,現在先忍忍吧。」
一路上很多下人望著她們,然後跟著她們身後走到府門前,張管家正在打點兩個太監,與那些太監說話兒,待到看見晚清過來,忙走了過來:「大小姐,這是宮中的接小姐們的太監。」
「嗯!」晚清點頭,那太監走了過來,打了一個千兒,尖細的聲音響起來:「上官小姐走吧,再不走就遲了。」
晚清想說遲就遲吧,她還沒吃早飯呢,不過看著門前的一堆人,只得忍住了,還不忘回過頭來狠瞪一眼回雪,然後方開口:「走吧。」
張管家領著府內的下人把晚清與回雪送上了門前的馬車,只見上官憐晴早在馬車內候著了。
那兩名太監上了前面的座駕,後面還有數名侍衛跟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上官府。
馬車內,共坐了四人,除了晚清和回雪,便是上官憐晴與她的婢女綠楓。
今日上官憐晴打扮得就像天仙下凡一般,身上穿著華美艷麗的衣裙,層層疊疊,如盛開的花朵,精緻的妝容使得臉蛋越發的美麗,頭上戴著的正是老太太給她的那枝孔雀絨釵,七彩的孔雀絨映襯得整個人明艷不凡,高貴好似一隻鳳凰,再配上她此刻的傲氣,當真是不能讓人小瞧了。
晚清看著淡淡的一笑,卻有些不以為然,今兒個可是皇子選妃宴,上官憐晴認不清自已的身份,打扮成這樣,分明是喧賓奪主之意,今日的選妃宴,皇后和宮中的那些妃子定然會前往,她這樣子的裝扮到時候只怕會惹得那些后妃不快,還會選她為皇子妃嗎?
不過晚清卻沒說什麼,自已說了這上官憐晴未必信,到時候再當著自已嫉妒她,她可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上官憐晴高傲的端坐在馬車裡面,抬頭打量了幾眼上官晚清,見她衣著素,雖然不俗,不過與自已比起來,卻差得多了,心裡總算滿意一些了,望向晚清,不高興的開口。
「大姐姐,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啊,我們這麼多人都在外面等你一個人,你應該早點過來。」
「喔,我才剛起來,便趕緊的過來了,連早飯都沒吃呢?」
晚清淡淡的開口,說明自已已是很積極的過來了,早飯都沒吃,那上官憐晴一聽,睜大了眼睛:「你竟然還有心情提到吃飯,怎麼吃得下去?」
晚清一聽她的話,好奇起來:「難道四妹妹也沒吃早飯?原來不是我一個人餓肚子。」
上官憐晴直接無語了,這大姐姐看來與常人不一樣,試問今日進宮的女子,有幾人還吃得下去飯的,她竟然一臉懊惱的樣子,難不成吃飯比得上這選妃宴,想著開口:「大姐姐果然與常人不一樣。」
晚清笑著接口:「四妹妹別忘了,今兒個可是四妹妹的事情,我只是陪你去的。」
晚清如此一說,那上官憐晴便不再說話,是啊,也許是因為大姐姐不是參選之人,所以才會吃得下去飯,她從昨兒個晚上便沒吃得下飯了,更別提今兒個了,心裡慌慌的,想到一下子可以見到皇上和皇后,還有太子等人,整個身子都軟了,想到這些,上官憐晴不再說話,馬車內安靜下來。
今日皇子選妃宴,在宮中的清平殿舉行。
清平殿內,大紅的地毯鋪地,兩側分別擺放著朱紅案幾,團墊擺設著,案幾上金樽玉盎,瓜果盆蔬,攢木食盒擺放著,那精緻的菜餚擺在食盒中,一眼望去,滿殿的流光溢彩,奢侈蘼緋。
宮女和太監從昨日便開始忙碌打點了,現在總算準備好了,清平殿這邊的管事太監與宮女總管分派了手中的人手,執壺的,斟酒的,布菜的,守門的,各人按部就班,各伺其職,今日可不是尋常的時候,出不得半點的差錯,若是出了錯,少不得一顆人頭落地,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一切分佈妥當。
清平殿門外已陸續有人走了進來,一時間,滿殿的繁華,斛斛交錯。
流光溢彩,美人如玉。
詫紫千紅,彩繡輝煌。
三個一群,五個**,男子的一圈,女子的一派,彼此間的話題離不開今日的主題,有男子偷偷打量那女子,也有女子偷偷打量男子的,彼此間視線交錯,便是心領神會,飛快的轉首望向別處。
晚清與上官憐晴到達的時候,清平殿已到了一大半的人,一眼望去,滿殿皆是雲裳綵衣,國色天香的美人,再不就是翩翩風舉止不凡的王孫公子,令人目不暇及。
二人剛站定,便有人過來與晚清打招呼,卻是上官月鳳和鸞書二人。
「大姐姐也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與她們走到一邊去說話兒,今日的皇子選妃宴,來的人竟然不少,不但是京城五大世家的名流女子,就連王孫公子也來了不少,晚清倒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既是選妃宴,來的必是女子,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的王公貴族,一眼望去,滿殿崢嶸。
不過雖然有這麼多的人,但晚清輕易便可看出,她們上官府的人是最微不足道的,這月鳳和鸞書奮受人冷落與排擠,別人談得熱切,她們卻沒人理會,只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裡,所以她們一到,這上官鸞書竟難得的一臉的笑,一時三四人說著話。
上官憐晴的心思卻不在她們的話題上,時不時的抬眸張望,然後便是滿臉的羞紅,暗暗猜測著,究竟是誰相中了她,讓她來參加皇子妃宴。
對於上官憐晴此刻的神態,鸞書一臉的氣惱,瞪了她好幾回,那女人竟然全無知覺。
晚清與月鳳卻是沒心思在選妃宴上的,所以兩人悄然的走到一邊去說話兒,另外一邊的兩人卻暗下裡較起勁來。
大殿內,正說得熱切,忽然聽到殿門外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到,明郡王到。」
這一聲叫,使得殿內所有人分列到兩邊,一起望向門口。
只見大門前走進來兩道身影,一個欣長傲挺,丰神如玉,一襲深藍的長袍襯得五官狂放俊魅,兩道狹飛的眉,輕雲曉月一般清澈的眼瞳,唇角勾出瀲灩的笑意,這人正是漢成王府的傻世子夏候墨炎,今日他不吵不鬧的時候,竟然別樣的風采,殿內很多人看呆了眼,然後議論紛紛。
而夏候墨炎身側跟著的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明郡王夏候墨軒,夏候墨軒身材還沒有十分的長成,不過舉手投足自有尊貴之家的霸氣,陽光一般的笑臉,隨著夏候墨炎身後一起走進來。
兩人一進來,便有人迎了過來,攔了他們過去說話兒。
雖然夏候墨炎是傻子,可是他身份尊貴,殿內多的是拍馬屁的人,所以倒是不冷清。
晚清與月鳳本來說著話兒,聽到太監的聲音也望了過去,看到夏候墨炎,她便想起澹台灝讓自已嫁到漢成王府去的事,沒想到今日竟然看到夏候墨炎,這事還真是有點怪異,不過一時不好說什麼,只是心裡不安。
月鳳很快便感覺到了,輕聲詢問:「大姐姐,怎麼了?」
晚清搖頭:「沒事,就是看到人太多了,所以有點頭疼。」
月鳳沒有覺察,倒是贊同的點頭:「大姐姐與我一樣,我是個喜歡靜的,今日這般熱鬧,還真是令人頭疼。」
「嗯!」
二人依舊說著話,一邊等候著,天色快近中午,想必選妃宴很快便開始了。
這時候,殿門前又有人叫了起來:「青儀公主到,藍儀公主到。」
殿內再次安靜下來,眾人望向門前,只見眾宮女簇擁著兩個女子走了進來,前面的女子高貴美艷,帝皇家的尊貴之氣一覽無遺,她正是鳳凰令挑戰賽上,晚清見過的青儀公主,名夏候雲葭,至於另一位公主,長相倒是十分的平凡,最多就是清秀可人,不過氣勢並不輸於前面的青儀公主,這女子大概就是藍儀公主,名夏候思。
二女一進殿,殿內的女子立刻便圍了過去,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到最裡面去,一時間說話聲不斷,熱鬧極了。
上官鸞書和上官憐晴二人羨慕的看著,忽然的發起感概:「公主果然是千金玉葉,尊貴不凡。」
「是啊,生在帝皇家就是不一樣啊。」
兩人發完感概,便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同時瞪了一眼,又望向別處。
月鳳和晚清望向大殿最裡面的一群女子,然後收回視線,淺淺的笑起來:「尊貴的公主自然有人吹捧諂媚。」
「嗯,那身邊又有多少是真心實意的,心裡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張望著,時間差不多了,今晚的主要角色還沒有到呢,既然是皇子妃宴,自然是給太子夏候洛晨和瑾王夏候洛宇選妃的,聽說東宮太子府裡,女人可不少,妾姬等有數十人,眼下缺的就是太子妃與側妃,至於瑾王府,同樣有好幾名小妾,不過瑾王妃的位置同樣空懸著,所以今晚所有女人虎視眈眈著這兩個位置。
不知道究竟會花落誰家,晚清想到這兩個人,便下意識的尋找慕容府的人。
這慕容家之所以能夠成為五大世家之首,可是有跡可尋的,他們家祖上出了三位皇后,到這一位慕容皇后,已是第四位了,這簽定了他們慕容府不敗的地位,今晚太子夏候洛晨的太子妃之位,不會再次花落慕容家吧。
晚清一番尋找,沒看到慕容府有男子出現,適婚的男子,慕容赫康與慕容奕二人全都受傷,在府內養傷的,至於女子,倒是找到了兩位位,慕容奕的妹妹慕容菱,還有另外一位慕容笑。
說也奇怪,慕容家的人大都是人中龍鳳,男子雋美如竹,女子美麗動人,偏這慕容菱卻是長相平凡的一個,眉眼皆屬尋常之姿,不過那氣勢倒是很囂張,身側陪著不少拍馬屁的女子,至於她本人更是一臉的驕傲,不屑於與別人多說話,只是不時的點頭,那架勢言行舉止,竟不輸於皇室的公主。
傳聞皇后慕容煙十分寵愛這位侄女兒,看來傳言不假,因經常接她到宮中小住,所以養成了她刁蠻囂張的性子。
晚清一邊打量一邊想著,身側的月鳳見她一直沒說話,不由奇怪的問:「大姐姐,想什麼呢?」
晚清搖頭,收回視線不再去理會那些人:「沒事。」
殿內,詫紫千紅,桃李爭芳,就好像御花園中盛開著的妖嬈妍麗的花朵,千姿百態,各有各的風彩。
忽然一道高昂的聲音響起來:「太子殿下到,瑾王爺到。」
今晚的主角總算亮相了,所有人都望向門前,其中有一部分女人的眼中升起了暗芒,臉上是含羞帶怯的笑意,心裡卻是摯在必得。
門前走來的兩人,氣勢非凡,沉穩霸氣,一人高大魁梧,身著一襲明淺黃的錦袍,腰束黑色的金線繡蟒蛇的腰帶,足蹬黑色朝靴,舉步驕健的走進來,五官剛毅冷硬,眼瞳深暗陰驁,臉上明明是笑意,卻帶給別人一抹壓力。
這人正是太子夏候洛晨,身側緊隨的自然是瑾王夏候洛宇。
夏候洛宇依舊是以前的樣子,那張略圓的面容上,笑意溫暖,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週身上下皆是柔軟,一走進來,便帶給別人一抹陽光,與太子夏候洛晨正好相反,這兩人一陰一陽,極端的反差,不過都不是什麼好角色。
晚清心裡想著,便看到殿內所有的王孫公子都迎了過去招呼這兩人,一時間,團團簇擁著,立在大殿的正中,氣氛熱切高漲,女子很多偷偷的拿眼瞄著這兩人,不管是害怕太子夏候洛晨的,還是喜歡瑾王夏候洛宇的,只要是有機會的,莫不暗中較勁,倒是那些沒指望的,便另尋目標,一時殿內百樣姿態。
眼看時辰差不多了,清平殿的太監總管立刻迎領了太監進來,分佈各人的座位。
大殿最上首自然是皇上與後宮妃嬪的地方,下首一層玉階上,皇室成員的位置,太子殿下與瑾王殿下,青儀公主與藍儀公主,餘者皆分列在兩邊,左面最前的是漢成王府的人,右面最前的是外姓王,南昭王府和北順王府的人,再往後便是慕容家等幾家有權勢的世家位置,以及朝中重臣府上的位置,可惜了上官府,雖是五大世家,卻排到最末的位置。
晚清等人坐的是最末位,清平殿大門口的位置,風從門外吹進來,竟令人簌簌發抖,幸好今兒個晚清穿了一件坎肩,可憐那上官憐晴穿是又薄又少,只覺得手冷腳冷,一時間臉上竟有些難看,楚楚可憐起來。
大殿內,安置好了座位,每人與身側的人說起話來,雖然不大,卻也熱鬧。
晚清與別人不一樣,別人是意在被賜婚,而她滿眼盯著桌上的美酒佳醇,還有攢木食盒中的菜餚,忍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沫,今日進宮,倒有一大幸事,就是嘗嘗宮中的菜餚,光是聞這菜香味,已令人飢腸轆轆,恨不得選妃宴一時開始,她正好填飽肚子,腦子裡正胡思亂想。
太監的聲音解了她的圍:「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襄妃娘娘駕到,喜嬪娘娘到,雲貴人到。」
一連串的唱諾聲,聽得人頭昏腦漲,晚清也懶得理會這些,隨著大殿上眾人起身,垂首立在旁邊,殿內鴉雀無聲,太子夏候洛晨與瑾王夏候洛宇,青儀公主夏候雲葭,藍儀公主夏候思,幾個人一起從殿上的玉階走下來,素手一撩袖袍,便跪了下來:「兒臣見過父皇,母后,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殿下立時跪了黑壓壓的一片,響亮的聲音緊隨其後的響起:「臣子(臣女)見過皇上,皇后娘娘,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宏亮的聲音響過,並沒有聽到皇上說什麼,而是響起沉穩的腳步聲,一起往大殿上首走去。
皇帝夏候東宸領著皇后等後宮妃嬪坐下,方開口:「皇兒們起來吧。」
「謝父皇。」
太子等人起身,走到玉階之上坐了下來,皇上的沉穩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大家都起來坐下吧。」
「謝皇上。」
眾人紛紛的坐下來,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再沒有先前的說話音,人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等候著接下來的選妃之事,有那膽大之人悄然的抬首打量著高座上的皇上與皇后等人,晚清正是屬於那膽大之人,抬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高首的皇帝夏候東宸與皇后慕容煙。
只見這一對帝皇帝後,五十歲上下的年紀,皇帝龍體康健,眉目深沉,一身明黃的龍袍,渲染著尊貴霸氣,隨意的歪靠在龍椅上,眼瞳微瞇,懾人的冷芒射出來,掃視著殿內的所有人,晚清心下瞭然,這皇帝絕對是個玩陰謀的主,再看皇后慕容煙,五十歲的女人,即便保養得再好,也顯現出了蒼老,華麗的衣裙,滿頭珠釵,都掩蓋不了她年老的事實,微笑間,便有皺紋隱現在眼角,眼瞳中是陰驁的寒芒,凌厲盡現,這皇后也不是個善人。
晚清想著,目光又移向一側的襄妃娘娘,秀美的面容上,溫和柔順,笑容滿面,這襄妃娘娘仍是瑾王的母親,名宇舒,外姓王南昭王府的人,身後的勢力自然也是極龐大的,這南昭王府與北順王府兩大異姓王,可是緊密相聯的,聽說除了這位襄妃娘娘,那雲貴人是北順王府的人,所以在宮中,這兩人關係十分的好,至於那喜嬪娘娘,出自於五大世家,驃騎將軍柳家,長相嫵媚動人,可算後宮中出眾的娘娘,深得夏候東宸的聖寵,她仍是青儀公主的親娘。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收回視線,她得來的這些消息,可是讓回雪和孫涵特地去打探來的,所以才會瞭解,而且殿上的情況一看便知道誰是誰?雖然對皇室的情況有所瞭解,不過今日選妃宴上,她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男子那邊除了太子與王爺,就是夏候墨炎與端木磊,還有上次被兒子帶回府的柳曄,別人卻是不識的,女子這邊認識的更少了,除了青儀公主,端木香,呂鳳嬌,慕容菱等人,便剩下上官府的人了。
不過今日她的主旨是陪上官憐晴來的,這些與她何干?想著再次把視線瞄上了桌上的食盒。
這時高首的皇帝一揮手,便有他的貼身太監江寒走了出來,尖細銳利的聲音響起來。
「今日仍是太子,皇子選妃宴,現在宴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