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女死刑犯 文 / 謙清
我坐了下來,旁邊的警衛提醒我用旁邊的話筒通話,女人似乎什麼都看不到了,即使我已經坐在她的面前,良久沉默之後我對著話筒說道:「你到底是誰?明明是你殺了葉匡漢,如今卻讓我為你去死?」
女人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誰殺了葉匡漢現在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否還想活下去?」
這女人的問題讓我怔住了,我看著自己的雙手,卻根本不記得自己殺過多少人,我真的殺了那麼多的人麼?如果是真的,我還有什麼臉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白化病女人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我轉身看了一下周圍,難道這裡也被四道門控制了?她問我是否想活下去,難道還能讓我逃過死刑不成?四道門倘若真有這本事,為什麼要在我身上花這麼多到了力氣?他們可不是什麼善男善女,可是他們又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於是我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白化病的女人笑了,這絕對是我見過最詭異的笑容,彷彿她臉上的每塊肌肉都是獨立的,層層地在移動著,這讓我想起當日我在月明帝都大酒店裡朝她的臉上打過一拳,她的皮下根本就不是人類,那些恐怖的尖刺令人怵目驚心,她咧著嘴巴問道:「那海圖在哪裡?」
海圖?這白化病女人口中的海圖是否就是鐵盒檔案中所提及的海圖?宋雲海想要那張海圖麼?也就是說宋雲海以為那張海圖在我的手裡,到底那張明朝的海圖裡有什麼東西,這宋雲海這麼著迷?花了這麼多的功夫將我抓到這裡,還用生存的希望引誘我告之海圖下落。
「你怎麼知道海圖在我的手裡?」我試探性地問道。
白化病女人並沒有理會我的問題,自顧自地說著「交出海圖,就能活命。」我知道這白化病女人跟我的父親關係不淺,既然她認為海圖在我身上,那麼我便是主動的一方,於是立刻問出糾纏我已久的問題:「我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白化病女人雖然仍然毫無人類的表情,可是明顯停頓了一下,接著慢慢說道:「世間怨念最深的出煞就是那些器官被奪的亡靈,你父親做了那麼多的缺德事情,誰知道他怎麼死的?況且也跟這事情沒關,你還是考慮我剛才的問題比較好。」
雖然我知道葉家販賣器官跟我的父親肯定有著關聯,但情感上總是抱有一絲幻想,可是當別人真切地告訴我真相的時候,彷彿燃盡了最後一滴蠟光,我的心也徹底墮入黑暗,見我良久沒說話,白化病女人似乎是怕
』』看書網』」同人*這女人怎麼會明白如今的我對於生已經沒有太多的執念,或許死去才是最好的歸宿,因為只有這樣我身體裡的面具人才會徹底消亡,我對著她說道:「你們也別費功夫了,我不知道那海圖在哪裡,也沒興趣知道它的秘密,告訴宋雲海,我不是我外公,一切就從我死去結束吧。」說罷我便站起身子離開了探訪室。
最終我也沒能知道父親的死因,有些遺憾,但也不至於到抱憾終生的程度,血緣與情感總讓我們眼裡的親人與眾不同,總認為他們可能是這殘破世界的例外,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我最終得到的答案就是這世界是由無數個不例外構成的。
…….
……
這一天比我想像中要來的快一些,他們發給了我一張雪白紙和一根漆黑的筆,看上去是想讓我寫些什麼,湯希瑞之前來了一趟,為了完成早些時候我所提出的臨終遺言……我死的時候要穿著道袍,而且身邊一定要放著舔屍劍和我的羅盤……想到這些我覺得自己有些可憐,終究逃不出這些俗套,但起碼我還能有勇氣去承當我的罪孽,想到這裡,不論外公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相信他對我的教育起碼是成功的。
我面對著白紙發了良久的呆,練了這麼多年的字,臨終卻沒能寫出一個字,湯希瑞說死囚大多數都是面對著鐵窗整整一夜,這話讓我想起了隔壁對面的的刀疤男,於是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月光飄揚……我以為會一直這樣到天明,然而這一晚我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美夢,我想我已經做好了告別這個世界的準備。
白花花的米飯,油滋滋的雞腿,當這最後的一餐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那曾住對面的死刑犯為什麼那麼火大,這監獄的廚師遭透了……
天空還未亮,只是聽到雞叫,我便換上了蓮花道袍跟著獄警們走出了監牢,我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看到我的舔屍劍和羅盤,而旁邊的獄警告訴我在死前的時候會放在我的面前,就如同我所希望的那樣,這下我算安了心。
我是第一個來到監獄外囚車旁的死刑犯,但卻不是最後一個人,當天要執行死刑的幾個死刑犯陸續來到了車旁,幾乎所有人都是被預警架著出來的,他們已經腿軟地走不了路,一個個平日裡的大老爺們這麼看來還有些可笑,這讓我想起了之前我的「鄰居」,但既然大家都這樣,我這樣的反應是否有些不正常?又或者是令一個人自己再作祟?或許他還沒有做好離開的準備,但是現在不是由他說了算了。
加上我一共四個人,八個預警,但似乎還有人,只聽我旁邊的預警對這對講機裡說道:「好了沒有?今天還有幾個人?」而對講機滋滋哇哇了一一會兒回道:「還有最後一個人,已經下來了。」
那最後的死刑犯很快被兩個預警架著走了出來,竟然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我不知道這裡還會關押女囚,也更不知道槍決的時候男女死刑犯是在一起的,要知道沒人會有什麼死刑的經驗,跟出生差不多,人只能體會一次。
她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白色短袖襯衣和淺色牛仔褲,可是她身材豐盈,無論是牛仔褲還是襯衣都被擠的滿滿當當,真是成熟的身體……
我正在看那女人的時候,發現她也正在看我,她有一雙無辜的雙眼,容易惹人憐愛,我一直覺得擁有這樣眼神的女人一定是善良的人,又怎麼成死刑犯呢?或許她也有一個迫於無奈的故事,當然我不會知道了,在預警吆喝了一聲之後,我們依次坐上了囚車,而那女人就坐在我的旁邊。
有可能是因為害怕,女孩的身子軟軟的支撐不住,整個重量都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味道很香,這或許是她烏黑順暢的長髮殘留的洗髮精味道,女人漸漸地將腦袋也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我從來沒有被女人這樣靠著,她細嫩的肌膚不經意地碰到了我的脖子,讓我全身不由地顫抖了一下,這可能引得了女人的注意,她抬起頭有些眼巴巴地看著我,我嚥了口口水對她說道:「對不起。」
我剛說完,就聽到押送我們的獄警喊道:「不准說話!」,女人仔細地看著我,也正好讓我仔細地觀察她,我從未見過這樣漂亮的女人,而她粉色的嘴唇讓我的印象最深,那粉色讓人有些口渴,只聽女人渴求地小聲對我說道:「救救我。」
她說完這句話,我才從剛才莫名的暈眩中回過神來,原來我們是在去刑場的路上,我們都是死刑犯罷了,看著女人楚楚可憐的臉龐,我不由地想著如果她不是死刑犯,在外面的世界中一定是個讓男人神魂顛倒的女人,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可是這樣的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我開始好奇了,在最不該好奇的時間裡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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