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樓采凝
「寧苑!」韓少臣赫然睜大眸,緊握著她的手,「你醒了……對不起,是我吵醒了你。」
「不是,是我根本就沒睡。」她淡淡地笑了。
「沒睡?」
「嗯!我一直等著你來。」她彎起唇線,笑得好溫柔,「我就知道你會來,你不會不管我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眸子突地一瞇。
「對不起,這次是我騙了你。」寧苑俏皮地吐吐舌頭,眼睫上還沾著淚珠,卻又笑得那麼甜,直讓他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原來……」他撫額大歎,「真服了你這個小女人。我早覺得這件事有些怪,卻又想不出哪兒不對勁。你就因為要見我一面,所以撒這種謊,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嚇死了?」
「嗯……對不起嘛!」她柔柔一笑,而後偷覷著他,「你真的會為我擔心、著急呀?」
「那是當然。」擰擰她的鼻尖,他看著她的眼神變得好深情,「我該走了。」
「什麼?你又要走了!」寧苑立刻坐直身子,緊緊抓住他。
「再逗留就會被其他人發現,我還不想見喬爾泰,更不想做你的大哥。」苦澀的感覺依舊盤踞在心中,這種問疼不是外人能瞭解的。
「我知道你不能原諒阿瑪,也無法接受他也是你阿瑪的事實。可另一個事實你必需要知道。」寧苑跳下床,緊緊抱著他。好不容易將他騙了來,說什麼她也不讓他離開。
「什麼事實?」雙手圈住她的嬌軀,他顫抖著聲音問。
「你不是我大哥的事實。」因為開心,她的聲音有點兒激動。
韓少臣聽了只是搖頭輕笑,「你這又是第幾招的騙術?」
「嘎!你好像不怎麼相信?」寧苑的秀眉攏起一個可愛的皺褶。
「是根本不相信。」望著她稚氣可愛的模樣,說要走,還真不是這麼簡單呀!
「不,這回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噘起小巧的唇,「其實……其實我不是我阿瑪與額娘的女兒。」
他瞇起眸,「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寧苑便將喬福晉告訴她的話轉訴給他聽。
「現在你是堂堂貝勒的身份,可我卻是位漢女,如果你因此而看不起我,那我也沒辦法了。」委屈的嗓音帶著撒嬌與嗲意,弄得他心口熱熱的,直拿她那小女人的嬌嗔沒辦法。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所言是真,我也永遠不會看不起你,別胡思亂想了。」掬起她的下顎,深幽的眼眸直凝住她美麗的小臉。
「聽你的口氣還是不相信喔?」
「嗯,是不相信。」被騙太多次,她在他眼底已是放羊的小女人了。
「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呢?」她氣跺了下腳。
「別說了。天快亮了,我真的該走了。」他低頭吻了下她的唇,「我答應你,有空就來看你,即便不在你身邊,我也會在北京城外的某一處關心你的一切。」
「少臣——」她都要急哭了。
「寧苑說的是真的。」突然,喬福晉的嗓音在門口揚起。
韓少臣猛回頭,發現除了她之外,還有喬爾泰!
「寧苑是我向一位朋友抱來的小孩。當時我一直生不出孩子,又不敢將你的事說出去,你阿瑪又逼得緊,我只好出此下策。」喬福晉流著淚道。
「我才不會認他為阿瑪,我只有一個爹!」一見到喬爾泰,韓少臣便回過身,連看也不願看他一眼。
「我知道你一直不諒解我,我也承認近幾年來我的處事方式太殘暴,已引來許多抗議聲,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可以改。」喬爾泰懊悔不已地說。
「哼!你這句話要向全部大漢子民說才對。」韓少臣一點兒也不領情。
「我也不求你原諒我,但求你在這裡住下,寧苑需要你,不能沒有你啊!」喬爾泰頭一次對人低聲下氣。
「我--」
「好不好?」寧苑緊抱住他,將腦袋埋在他懷裡,「你可以在這兒監控我阿瑪,讓他別再做壞事,這不是很好?」
「是啊!」喬福晉也跟著懇求,「這是你控制他最好的方法。」
望著懷中眼神滿是希冀的寧苑,又看著喬爾泰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韓少臣不禁心想,喬爾泰都是年紀那麼大的人了,再造孽豈不真無法回天了?
「好吧,但……別奢望我會喊他爹。」他冷硬地表示。
「隨你高興,當你願意喊我阿瑪時再喊吧!」此刻的喬爾泰已失去以往意氣風發的神態,有的只是祈求親情的脆弱。
寧苑開心地在他懷裡磨蹭,「好棒,你可以陪著我了。」
「寧苑,大姑娘家這樣不好看吧!」
喬福晉瞧見她這麼大方地在他們兩個面前緊抱著韓少臣,臉都紅了!
「這有什麼關係?」她抬起小臉,直瞅著心愛的男人。
喬爾泰拉著喬福晉的手,「別打擾他們年輕人,我們也該走了。」
看著自己的手,喬福晉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他居然握了她的手?這已是十多年前的記憶了呀!
望著阿瑪與額娘雙雙甜蜜地離去,寧苑也不禁濡濕了雙眼,「知道嗎?阿瑪經常對額娘拳打腳踢,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握她的手。」
韓少臣卻嗤鼻道:「她卻任我怎麼求都不肯去見我爹。」
「這事我聽說了,我額娘不是不願意,而是怕被阿瑪知道了會對你們不利,你要體諒她的心。」不希望他再這麼誤解下去,寧苑趕緊替額娘解釋。
「好了,別再提這些惱人的事,現在……」他走到房門邊,順手將大門合上。
「嗯?」望著他的笑臉,她傻傻地笑。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親熱、親熱了?」他漾出一抹笑痕,伸手撫著她誘人的紅唇低語。
「呃……」她俏紅的小臉趕緊垂下。
韓少臣俯下身,貼著她的嫩頰低語,「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你居然不是我妹妹,這真是我夢寐以求的事啊!」
「當我知道這件事時,簡直開心得想大叫。」她天真地表明想他的念頭。
「還記得你我的新婚夜嗎?」瞇起眼睛,他的手擱在她領間,試著解開她的盤扣。
「新婚夜?」她蹙起眉,壓著他的手,「你我沒成親,哪來的新婚夜?」
「你不記得?那次你我以天地為證、日月為憑的婚禮啊!」韓少臣專注地看著她,明白她仍為那件事而不開心。
「你不是不承認那次的婚禮?那時的我好丟臉。」寧苑別開臉,眸底浮現絲絲水氣。
「寧苑!」走到她面前,他抬起她的小臉,望著她微紅的眼睛,「不准哭。當時我是因為內心不停地譴責自己,所以不敢對你表示什麼,如果你真恨我、氣我,我就任你揍、任你打,你說怎麼樣?」
「我……」她愕然地望著他。
「來,讓你發洩一下好了。」抓住她的柔荑,他拚命往自己的身上打下。
「不要——」寧苑急著抽回手,「你瘋了?」
「我沒瘋,只是要向你表示懺悔。來,再打——」他又一次抓住她的手。
「才不呢!」
兩人一陣拉扯之下,突然從韓少臣的衣襟內掉出一條手絹。
寧苑低首一瞧,才發現那原來是上回她胡亂繡制的荷花手絹!「你……你還留著它?」
她不敢相信地撿起它,記得他那時揚言要拿它當抹布,還氣呼呼地走掉了呢!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韓少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只要是你的東西我都珍藏著,也一直帶在身邊。」
「可是,這手絹那麼醜……」不知為什麼,當發現他居然留著那麼不起眼的手絹,她鼻腔突然泛酸,直想大哭。
「在我眼中,它是最美的。只是當時我不敢面對你的感情,才會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寧苑,別怪我。」
「我……我……」她心悸地搖搖頭,淚水止不住地狂洩。
「怎麼又哭了?」韓少臣看著她的淚容,無奈地說:「如果看見它讓你這麼傷心,那我丟了它好了。」
「不要!我希望你永遠留著它。」
「不用你說,我也會一輩子珍藏它。現在你能否答應我一件事?」撥開垂在她額上的髮絲,他撇嘴一笑。
「什麼事?」她的小腦袋垂得好低,怯怯地說。
「今晚與我人洞房。」他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呃……」她小臉罩上紅雲。
「我們錯過了新婚夜,我不想再錯過今夜了。」他暗啞低語,熱唇隨即覆上她敞開的領間。
聞著她身上清幽的自然香味,韓少臣已有些迷惘了。
「你……你真心當我是你的妻子?」她閉上眼,感受他的鼻息輕吐在她胸前的酥麻。
「當然是真的。」
「呃——少臣……」
不知何時,她已被他抱上了床,他溫熱的身軀緊緊貼著她。
「再對你說一次,我愛你。」隨著訴愛的話語,他緊緊地攫住了她。
這次的溫存沒有顧慮、沒有壓力,有的只是熱情與狂浪,和迴盪在小小寢房間的吟哦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