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孟羽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變得這樣可怕!""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古人的訓示,可別忽略它。""你的人格已扭曲,真該下十八層地獄!"面對大衛的指責,夏澤堯只是笑了笑,無所謂的神態明白表示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壓根不覺得愧疚。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俊秀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兩個臉孔相似的男人,絲毫沒有猶豫的走近夏澤堯身邊,環往他的頸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地獄我早已下過,現在該上天堂了。"反抱住來人,夏澤堯深切的回吻著眼前的男子,一點也不在乎有別人在場。
"我希望你適可而止。""可我興味正濃。"明知大衛的話意是指何絮芳一事,但夏澤堯硬是故意扭曲,將它視為是在說他同性戀的事,還刻意在大衛面前扯開男子的衣服,浪蕩的舔上那平板的胸膛。
面對他的狂妄,大衛真的很想一拳揮過去,但他強忍下怒火,不屑的轉身離去,因為不想看見那不堪的畫面。
兩個同時呱呱落地的兄弟,應該是比任何人都親近的,怎會變得如此遙不可及?是老天捉弄?還是自己命運多舛?慶幸的是,現在他生命裡多了一個重要人物,她是那麼親近自己。他不再是孤單一人,也不該再飄泊。
該為她停留下來,為她駐足守候了。
他的愛呵!
一直以為真愛是騙人的,所以不屑在意,現在嘗到了,才知那是一盅最香純的酒,讓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呀……*()*
何絮芳果真感冒了!
懷孕的身子讓她變得虛弱,因此才淋了一場雨便這麼倒下了。
所有的事她三緘其口,沒讓何東銓知道一絲一毫。
因為她不想讓自己的父親知道他為女兒挑了一個惡毒丈夫。
隨便扯了個謊,她回娘家養病,主要是不想再見到那新婚居家的一景一物,那會讓她觸景傷情!讓她想起那荒謬不堪的婚姻。
拿下溫度計,三十八度,還是沒完全退燒。
懊惱的躺回床上,她懶懶的看著天花板。一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她就想哭。原本帶著欣喜的心情等待它的茁壯,現在卻蒙上陰霾。
不該來的孩子,不是嗎?她自己一個人受累就好,何苦再拖累無辜?今早她委託律師帶著她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去找夏澤堯,而他丟回一句:絕不簽。
這是意料中的事。
只是她絕不再妥協。等她病好了,總有法子解決的。
"絮芳,張若雅來看你了。"何東銓的聲音傳了過來。
絮芳一驚,想阻止父親讓她進屋來,但已來不及。張若雅噙著無害的笑容出現在她房門口。
以前覺得她的笑容好開朗,現在卻覺得醜陋萬分。
如果不是她出賣自己,那麼這樁可悲的婚事應該也不會順利完成。
沉著臉看著她自己找了椅子坐下,何絮芳真的感到厭惡。
"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被朋友背叛,誰的臉色會好?"面對何絮芳的譏諷,張若雅一時愣住,須臾,突然笑了起來:"我一直當你是感情遲鈍的女人,沒想到這次倒開竅了。""我當你是朋友,你卻踐踏我們的友情!"不管她的嘲弄,阿絮芳依然嚴肅的指責著。
"朋友滿街都是,有幾個人付了真心?友情?一兩又值幾個錢?"她冷哼了聲,站了起身,"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用厚著臉皮在這兒礙你的眼。只是聽我一句勸,商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你掏心掏肺,別人可等著看你落水。""那是你的一己之見!""是!沒錯!所以我過得很好,你卻傷痕纍纍。你……太單純了,該學著長大。"張若雅毫不愧疚的說,然後聳聳肩離去了。
這份友誼到此畫下句點。她知道,而且不再有任何不捨。
唉!她累了!不只身子還有……心。
閉起眼,將所有的事摒除在腦子外,是逃避,她明瞭!但她真的想讓自己喘息一下。
平穩的呼吸傳來,她沉睡,暫時忘了一切。
休息了三天,高燒終於退了。何絮芳又打起精神回到公司,她仍然努力不懈的想要夏澤堯簽下離婚協議書,但那只是徒勞無功的事。
撫著一天天增大的肚皮,何絮芳真的憂喜交錯。她的母性光輝已被激發,所以她渴望極了孩子的降臨,但一想到這麼多煩人的事,就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可否認的,她愛大衛,但一顆傷透的心卻無法輕易原諒他。或許就是因為愛得太深才更加無法釋懷吧!
離開辦公桌,她起身晃動好藉機運動一下,開了一下午的會真的累人。夕陽的餘暉由氣密窗射入,讓一室流洩著艷麗的光耀。
想來也真可笑,一直以來她都埋首在課業裡,在美國七年,從不知人心險惡,結果一回國就被設計得這麼慘。看來張若雅說得沒錯,她真的太單純了。
所以才一腳踏入別人的圈套裡毫不自知。
看著殘陽漸漸西落,她的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準備下班的員工陸陸續續進來跟她說再見,等大伙都走了,她才意興闌珊的提起袋子也準備離開。
今天晚上該回哪兒?或許又是窩回父親身邊吧!
畢竟"那個家"有一個醜陋的丈夫在。
無神的挪動腳步,開了辦公室的門,不意撞入一個男子的懷中。
她納悶著是誰還沒走?剛剛好像每個人都來跟她說再見了呀!愣愣的抬起頭來,這一看,她驚得退身好幾步,想了一下才確定來人是大衛而不是夏澤堯。雖說他們長得一個樣,但自從知道真相後她竟然已經可以分辨出他倆。
大衛關上門,往她而來。那張俊逸的臉在瞧見她明顯的躲避時,不禁流露出陰沉沉的冷峻。
他氣惱著她的閃躲,只是他沒有理由責怪她,畢竟是自己造成這局面的。但她那決絕的態度卻讓他的心被燙出了一個傷疤。他想見到她愛戀自己時的嬌柔神情,而不是如此這般的冷漠。
"聽說你感冒,好點了嗎?"軟下語氣,他伸出手想碰觸她,卻被她躲開。
"不關你的事!"絕不可以原諒他!心裡不斷的提醒著自己,因為實在害怕自己感情上的脆弱會出賣她。
於是她選擇冷漠抗拒,好維持自己的尊嚴。
不理會她的淡然,大衛突然抓住她,在她還愣住時俯身吻住那性感的唇瓣。
"放……開……"不給她抗議的機會,大衛蠻橫的吻著,堵住她所有的話語。他的索吻急切而狂烈,只一下子,何絮芳己癱軟在他的懷中。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她……想念這份熱情呀!
即使是發揮所有的理智也管不住自己的渴求。
她懦弱的放棄抗拒,倚賴在他懷中與他唇舌相纏。
她愛極了這份火熱,總教她全身燃起火焰,只求解放。
他終於離開她的唇,轉而將她抱個滿懷:"我好想你,才三天沒見到你,我就煩躁得坐立不安。""你現在不需要再對我甜言蜜語了吧?!"她諷刺的說,明顯感受到他胸口的劇烈起伏。她知道自己的話激怒了他,但大衛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強自壓下所有的情緒,讓她坐下,然後伏在她身前,將頭貼放在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他的舉動讓何絮芳愣住,原想推開他,但還是靜默的依著他。
"我好希望早點看到孩子。"又是一驚,何絮芳被他的話震撼了一下。
"你是騙我的吧?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又怎麼會真心想要孩子?!"輕聲的歎息,大衛似乎早巳料到她會那麼說,所以並沒有惱火也沒有反駁什麼。他離開她的身子,順勢往地板坐去,揚眉凝視眼前惹他心亂如麻的女子。
第一次放任自己愛上一個女人,結果她卻是那麼懷疑他的真心。
怎不教人覺得無奈?"我……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跟著別的女人遠走高飛,丟下我母親和我們兄弟兩人。或許是這樣的因由才讓澤堯恨透了女人,發展成偏激的性格吧?畢竟成長的歲月真的苦不堪言;而我也一樣,這幾年來我從不相信愛情,或許該說是不相信女人,所以儘管我與女人親近,卻從不放下真心。"他拉住她的手,輕緩的逗弄。
"但是你卻成了一個意外,我竟然那麼放不下你。
所以當你和澤堯舉行婚禮的那一天,我甚至有股衝動想劫走你,那時候還不知道原來這種心痛就是愛情。也就是因為這樣,原本在你們婚後早該退出的我卻依然假冒澤堯的身份與你夜夜纏綿。那是種情不自禁的放縱呀!
在得知你懷孕的時候,我雖懊惱著事情愈來愈複雜,但心裡卻湧起一股抗拒不了的喜悅,我是那麼渴望一個家、渴望著守護自己的妻兒呀!"頭一回吐露心裡的話,雖然不是感人肺腑卻也讓人感到難過,何絮芳動容的握緊了拳頭,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如果輕易的原諒他,會不會到頭來又傷害了自己?她的愛放得太深,如何再面對一次傷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