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柳橙
「我、我忘了衣裳。」他強裝鎮定地關上門、越過澡盆,然後站在床榻旁,視若無睹地望著放置其上的兩個包袱。
「喔。」他既沒反應,她也不好驚聲尖叫。莫語的身子沈入水中,別過小小的臉,不敢看他。
他看見了!他全看見了!她的心怦怦直跳。
等了好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偷覷他一眼。「你、你、你還在?」
當然還在!他腳生根了,沒法子移動啊──
腦海直映著她毫無遮掩的雪白嫩肌,令他胸口不住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浪潮。
甩甩頭,他仍是無法令自己不產生反應。一股慾念如漫天大火竄上心頭,他眼神火熱得驚人。
天啊!好想觸摸她潔淨無瑕的肌膚,感受無法言喻的滑膩,好想輕咬她胸前粉紅的蓓蕾,品嚐令人迷醉的美好滋味……
「呃……我想……教妳最後一課。」意隨心生,手隨心動,莫言胸膛不住起伏,窸窸窣窣地脫去了自己的衣衫。
嗄?她張大了嘴,傻愣愣地看著他脫衣,直到瞧見了自己身上沒長的東西時,喉際這才溢出聲響。「哇喔──」
好……好可怕!別、別過來呀……
嘩啦!水溢出了檀木桶,莫言坐進了桶中,與她裸裎相見。
「你……你……」
「噓──」莫言俯身吸吮她柔軟的唇瓣,堵去了她的話語。舌尖輕輕滑過嘴唇縫隙,接著竄入口中,開始了靈巧媚惑的旋律。
事實上,莫語現下的腦子像一團漿糊,壓根兒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唇和意識,全讓纏綿悱惻的吻給佔據,她好喜歡同他這般親暱。
一回生、二回熟,每日總會複習個幾次的呵!莫語不知不覺地變得大膽起來。她貼向莫言,手纏上他的後頸。
輕煙裊裊,無數個似酒窩的水漩轉呀轉地……
「哼……」碰觸著他結實胸膛的豐腴是那麼的柔軟且有彈性,莫言忍不住喟歎出聲。
他的手輕輕盈握,緩緩揉捏,唇齒復又順著無瑕頸項蜿蜒而下,輕啃她俏挺的蓓蕾。
「哥……」他的探索令她吁吁喘息,無助且急切。天!這最後的課題好嚇人,好銷魂!
「唔,小語兒妳喊錯了,是莫哥哥。」莫言的嗓音低沈瘖啞,眼神迷濛。
渴望她的本能如此強烈,他的手滑過她的腰際往下進佔。
「喔,莫哥哥……」他的指尖在她的幽谷遊走,挑逗著她的感官知覺。莫語挺起嬌軀,茫然地輕顫。
「我需要──」望著她秀眉微蹙,星眸半掩的撩人模樣,莫言的喉頭不停上下滑動,他忍不住懇求。
「啥……」睜開雙眼,她回應得虛軟無力。
他的另一手牽著她的柔荑下滑。「拜託,給我一些回應……」大手貼著小手。
見他如此沈醉,莫語試探性地撫弄。
「嗯哼!」心頭一陣悸動,莫言粗嗄悶哼。
莫言放開手,任頓失支撐的她下滑……
「呀──痛!痛!」仍處於迷醉的莫語讓乍來的疼痛給嚇得失聲驚喊。
細長的睫羽眨呀眨地眨出兩滴晶淚。疼啊!不是美妙的碰觸嗎?嗚……她不喜歡最後的課題。
「乖喔,不疼、不疼──」莫言沙啞地喃道。他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扶住她的臀緩緩磨蹭,他要她。
「嗯……」他溫柔的動作令疼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炙熱浪潮。
磨蹭轉為輕頂,莫語無法克制地呻吟。
「啊……啊……」情慾被催發到了最高點,她口中嚶嚀不斷。
喉頭發出一聲低吼,達到極限的熱烈慾望幾乎要將他給燒融。吁了一口混濁氣息。
雲雨過後,莫言、莫語沒能來段情話綿綿。
澡盆裡,已涼的水讓方才刺激的纏綿給濺得剩不到半桶。此刻,屋子裡是一地的水。
兩人相對無語,一屋子的濕亂,教他倆不知該如何是好。
「呃……咱們溜吧?」莫言皺眉提議。
「嗄?」莫語氣喘吁吁地環顧屋內一眼,然後在檀木澡盆上頭停下視線,面色酡紅。「這樣好嗎?」
「溜吧。」屋子讓他們弄得亂七八糟,他認為走人比較妥當。
「呃……好。」她也覺得丟臉。
於是兩人收拾包袱火速奔出,三更半夜,匆匆忙忙地退了房。
待跑過了幾個胡同,他們又找了一間旅店住下。
這一次,歡愛在床榻上熱烈進行,莫言、莫語小心翼翼地,沒弄壞或弄濕任何東西。
「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床榻上,莫語枕著莫言的胸膛,甜蜜地問道。
「十六年前撿到妳的時候。」他不正經地回答。
「瞎說!才四歲哪兒懂得喜歡?」她皺起鼻頭,壓根兒不信。
「不喜歡做啥撿妳回家?做啥要自找罪受費心費力地照顧妳?」
「真的嗎?」他這麼解釋似乎也有點兒道理。莫語狐疑地抬起頭,盯著他瞧。
「當然是真的。」莫言扯出清朗笑容。「蠢阿語,妳該問的是我何時愛上妳的。喜歡和愛可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吹毛求疵!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快啦,告訴我是什麼時候?」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愛上妳的,至於發現自己的心意嘛……是在山神廟那一晚。」
「真是這樣嗎?那後來咱們碰上了那個丁瑤,你怎麼還能同她卿卿我我、一副曖昧萬分的模樣?」她瞇眼,懊惱地指控。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有多麼的傷心。
「我哪有?倒是阿語,妳又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感情的?」讓了搖靠在懷裡哭是事實,可那怎能算是卿卿我我?他思忖此事不宜多加解釋,連忙反丟個問題給她,免得不小心洩漏了當日在岔道裡向丁瑤請教男女情事的丟臉經過。
「呃……在你吻了我之後。」她害羞地說道。
「呵呵!是喔?那麼我該早些吻妳的。」若他早些知道所謂的親密碰觸是怎麼一回事,就不須多受那些無謂的苦了。
「對了,你這些知識是從哪兒學來的?跌跌撞撞、親身經歷嗎?」他是不是也曾如此對待別的姑娘呀?她很是介意。
「不是啦!這種事情不需學習,是與生俱來的,男人天生就懂。」不能講!說什麼也不能講出他是如何懂得的。
「是嗎──」莫語拉長語調,有些懷疑。
「是。唉!可惜阿語是女人,要不然妳就會知道我所言不假。」
「是嗎──」
「是!」莫言答得冷汗涔涔。
「嗯,我相信你。」她甜甜一笑,當真信了他的解釋。
第七章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莫笑嘴裡輕喊,手中的飼料輕拋。他正做著往日語兒每日必行的工作,喂雞。
抬起頭,他眉宇攏靠,心情浮躁。
出了什麼意外嗎?都超過一個月了,為何仍不見一雙兒女歸家?前往靈山的路途雖遠,可不至於要花上這麼久的時間啊!
「唔……」瞇起眼,他望向山下曲折的小徑,終於瞧見了心中牽掛的兩個人影。
「阿爹,我們回來啦!」莫言遠遠地就開始大喊,冰心美人映彩寫的書信則握在手裡頭高舉揮揚。
「我們見著了映姑娘,還替她帶回給您的書信喔!」莫語亦跟著大叫。
「對、對!映姑娘很欣喜呢!她──」
「閉嘴!」莫笑大聲叱喝,阻止莫言繼續說下去。
真是丟人,若讓他人聽見了可怎麼是好?他飛身向前,奪走莫言手中書信,復又旋身竄入屋內。
展開書信,莫笑臉上露出了癡癡笑意。
「咳!」見莫言、莫語已入屋內,莫笑清了清喉嚨,收起了笑容。「除了信,映姑娘可還說了些什麼?」不好在兒女面前顯出喜形於色的神態,他臉上的表情既刻板且僵硬。
只是眼神無法騙人,他較平日略高的音調早洩漏了欣喜的情緒。
「她沒說什麼。」莫言答道。
他心中直嘀咕,信都不讓她多寫了,哪兒還有時間讓她多講話?「阿爹,映姑娘只說她的心意全寫在信裡頭了。」他假裝不知道書信的內容。「不過我倒是自作主張地替阿爹您跟映姑娘說了幾句。」
「說什麼?」劍眉微揚,莫笑的心懸著。
「我請她在家等著阿爹去迎娶。呃,這樣說可以吧?」莫言笑得有些邪氣。
「唔。」莫笑靦腆地點頭,暗忖這小子真是古靈精怪。這樣也好,他表達得如此直接,正彌補了自己的忸怩。
「嘻嘻,太好了,咱們有娘啦!」莫語開心地喊。
其實,她和哥哥都這麼大了,哪兒還需要娘啊?可身邊能有喜歡的人陪伴是多麼地美好!她敬愛阿爹,當然希望他同自己一般,嚐到愛情的甜蜜,體會到有情人相伴的幸福。
「嘿,接下來咱們可有得忙嘍。阿爹,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打點的?」莫言心想,忙一點好,忙得沒時間留意他和阿語最好。因為他尚未想好該如何告訴阿爹他與阿語的事兒。
阿爹個性太古板,他最好還是先試探、試探。
「不急。阿言你先告訴爹,何以你們倆送個信竟要花上一個多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