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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文 / 雷恩娜(雷恩那)

    見鬼發大財

    見鬼發大財雷恩娜

    在這本稿件審稿通過後,禾馬文化通知娜子得改書名,因為書出版的日期約在農曆年前後,取個好書名,討吉利,沾喜氣,最好不要有鬼啦、靈啦、魂等等的字眼。這可苦了雷恩娜了,因為這本書從頭到尾就是在說一個鬼故事,男女主角和其他的配角多半非人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要取一個不沾靈氣的書名,哦……唉唉……好難說,所以,最後仍是以「鬼妻」兩字拍案定名。

    我喜歡這個書名,直接得驚心,和娜子想告訴你們的故事相合,雖然大過年的,最後能突破傳統忌諱,保持原有的書名,我好開心哩!

    會寫一個魂魄的故事,這個念頭起源於許多契機。

    小時候在鄉下就讀的國民小學旁,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池塘,學生必須越過一座橋才能抵達校門,從我懂事後,有關於那個池塘的靈異事件就不曾斷過。

    記得某年夏天,有一對雙胞胎兄弟在池塘裡游泳,弟弟突然不見蹤影,也沒聽到他呼叫的聲音,連何時沉入水底都沒人瞧見,村民忙著打撈,不知過了多久,那個男孩由水中浮起,尚有氣息,待清醒後,他說他不知怎麼會這樣,只是感覺有誰拉住他的腳,然後有人搗住他的嘴,身體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入,昏沉中耳邊聽到一個聲音,說:「糟糕,抓錯了!」

    就這樣,所有禁錮都不見了,他又浮了起來。

    小時候知道此事,覺得好可怕,嚇得晚上都不敢出門,現在想想,只覺得超級爆笑。若此事是真,那名非此空間的仁兄也太混了吧?!他可能是等待「交替」的魂魄,也可能是陰冥的使者,這取人魂魄如此重要之事,竟然還會出錯粉騷把青嫩唐衣?!啊!你嘛幫幫忙!

    再來是大哥的一本吉他教材,裡頭的曲目除了太湖船、阿里山的姑娘、蘭花草等等外,還有一首奇怪的歌,歌名是「鬼」。不知你們可曾聽過,我記得詞是這樣寫的:前面來了一個鬼,長長的頭髮面如灰,你啊你啊你是誰,為什麼沒有眼睛沒有腿?鬼兒聽了掉眼淚,臉上的表情更憔悴,我啊我啊我是鬼,需要你的陪伴和安慰。

    當時年紀小,聽見大哥自彈自唱「鬼」歌時總是害怕,都沒想過這歌詞寫得漏洞百出既知前面來了鬼,竟還問人家是誰?為什麼沒眼沒腿?而這個鬼既然沒有眼睛,竟還會掉眼淚?唉唉唉……當時年紀小。

    然後,娜子入社會工作,有一回冬天得了重感冒,請病假在家中休息,那一日下午我吃完藥,將被子蓋得緊密,睡得昏昏沉沉。我的房中有一扇大窗,當時是關好還勾上卡榫的,忽然間,耳際捕捉到鋁門窗拉開時發出的摩擦聲響,神智還沒醒,只覺床鋪微微一沉,好似有東西跳了上來,接著娜子的四肢就如同被針住一般,想動也動不了,俗稱這種情況叫作「鬼壓床」?!

    我奮力想睜開眼睛、想爬起來,偏偏動不了,感覺卻未喪失,因為床鋪正一上一下地震動,他在我的彈簧床上跳舞,就是跳而已,不停地跳上跳下、跳左跳右,繞著我的身體跳動,我清楚地聽見他的笑聲,是一個小男孩。

    後來將此事告訴大哥,他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和衣服,拿給一位相熟的師父施法,得到的結果是:那名孩子是一個無主抓魂,剛好我生病,氣息較弱,他只是路過,想進來找我玩,沒有惡意。

    聽到這些話,又想起那孩子跳著彈簧床時的笑聲,我心中不覺害怕,反而覺得暖暖的,有點兒心酸,偶爾身體微恙躺在床上休息時,不由得想起,他會不會再來尋我玩?我想,我這個念頭有些阿Q。

    然後是有關我三姑姑家發生的事。

    那一天,我剛結束工作由東京回來,心中很雀躍,一方面是回到台灣可以休息,另一方面則是前一晚拚死拚活寫完了《已覺春心動》這本書,感覺卸下一個擔子,我與朋友在回台北的高速公路上大聲談天說笑,卻在此時接到二哥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冠郁死了,被車撞死了,對方是酒後駕車。」

    冠郁是我的表弟,是娜子的三姑姑和三站丈引以為傲的小兒子。那一年,他剛完成國中學業,因成績優異甄試上了省嘉中,不必再參加高中聯考,七月八號,他陪著班上要好的同學去考試,中午時間帶著同學回考場附近的家裡休息,他想炒飯給同學吃,就在過馬路時發生意外,當場死亡。

    二哥說他看到新聞報導,見表弟躺在地上,蓋著白布,三姑姑抱著他的屍身痛哭嘶聲,天空下著毛毛小雨,地上蜿蜒著紅色的血河,他說他好難過好難過。

    我很慶幸我沒看到那則報導。聽到這個噩耗,娜子瞬間的反應很單純,不是傷心,也不是難過,而是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我在想,我三姑姑和三姑丈該怎麼活下去?!光想著這點,一股寒意就從腳底竄起,全身不住地發抖。他們,該要怎麼活下去?!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世間萬千的變幻愛把有情的人分兩端

    心若知道靈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夠朝夕相伴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護他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詞、曲:陳佳明

    這是許美靜的「城裡的月光」,每回傾聽,總教我眼眶發熱。我想起三姑姑在冠郁葬禮上抱住我哭泣的模樣,想起三姑丈短短時間滿頭白髮,想起他們談著他、說著他、憶箸他的神態……

    若天地有靈,雷恩娜想祈求,請月光溫暖那些哀傷的人,使他們不要再悲傷了,也請月光代替他們,好好的守護在思念的人的身旁,直到重逢。這許許多多的事,讓雷恩娜對靈異起了很大的興趣,會下筆來寫,關鍵則是一隻黑白顏色的土狗。

    它很酷,整個頭顱是黑色的,像戴頭罩似的,娜子替它起了個名字,叫作「黑頭」,而且要用台語來喚,才會聳又有力。也不知黑頭從哪裡來,當二哥的餐飲店開幕時,它就在那裡遊蕩了。

    黑頭其的很酷,從來不吠人,也不會汪汪亂叫,有時真懷疑它到底是不是啞了?!二哥在門前廊下幫它鋪上厚紙板,它挺中意的,總是蜷在那裡睡覺,有時我大聲喚她黑頭,它只是懶懶地睨著我,又懶懶地調開眼光,直到一天晚上,店要打烊了,睡到天雲外的黑頭不知發什麼神經,忽然衝著對街騎摩托車經過的路人狂吠,還追著車子去,邊追邊吠,那叫聲咬牙切齒,我和二嫂衝出去看,只見它追了一段路,才垂著尾巴悻悻然地轉回。唉,我們彼此沒法溝通,要不,我真想知道黑頭到底瞧見了什麼。

    呵呵呵,唉唉唉,愈說愈多啦,娜子不說啦、不說啦!(搖手狀)時值農曆年期間,娜子也要來說吉祥話,跟大家拜個年——

    前頭小鬼打通關,後頭錢財輕巧賺,賺得兩手捧不住,落在地上淹腳目。呵呵呵,在此恭祝家家戶戶五鬼運財,金銀珠寶滾滾而來。

    祝可愛的你們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看完這本書後,大家就會一路發,一直發,不停地發、發、發,從年頭髮到年尾,見鬼發大財!財運滾滾來——

    P.S之前辦的活動,因寫此篇序文時《滇門名花》尚未出版,所以娜子還沒接到讀者寶寶的回信,所以沒辦法將得獎名宇公佈在書上,下一本書娜子會寫上去。咱們下回見羅!

    娜子的信箱:台北縣板橋郵政第6之3號信箱。

    娜子的伊媚兒:leona5@ms58.hiorg.org(是數字的5喔,別弄錯了)

    第一章——也有明心寄阿誰

    寂寞,似乎是無所不在的。

    小河緩緩流動,月牙兒倒映在上頭,搖曳著彎彎的曲線。

    彷若在笑。她想。

    斜倚著柏楊樹的身軀微往前探,柔若無骨的手撩撥著流水,這滲涼的空氣、滲涼的水,與自己的體溫相同,怔怔望著河中水,以前,很久很久的從前,它們會穿透她的掌心五指,順暢地向前流去,可如今,她竟有了形體,掌心能掬起一捧清澈的水。

    那對眼仍是瞧著,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河面,不知在端詳什麼,但絕對、絕對不是就著微弱月光打量著自個兒的臉蛋,因為,僅除了眉似的月娘,河面上沒有人的倒影。

    她是不該存在的,沒有溫暖的軀體,她只是一縷幽魂,又為什麼,她會有那麼清晰而善感的心緒?不懂呵……

    莫非久在陽世徘徊,沾染了人氣,多少,有點兒像世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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