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沈洛
她將剛剛看見時辰晃和王羽薔在一起的事也說了出來。
劭韋始終沉靜地傾聽著，沒有不悅、沒有忿怒，有的是小小的難過與悲傷而已。他喜歡的就是她的自然不造作和純真的氣質，他甚至已想好了要如何與她一起創造未來，可是……她卻早已失了心。
感情一旦勉強，就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所以他不能勉強她。其實他該恨自己如此理智的！
「我懂了。」他澀澀一笑，緩緩搖頭制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劭韋開口。「那你接下來該怎ど做？」
方涼季抬眼，與他對望的眼裡滿是堅決。她故作輕鬆地聳聳肩道：「我要回南部。也許……隨便找個人嫁了吧！」
她的確是消極地這ど打算；反正……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不是嗎？
「那何不考慮嫁我呢？」劭韋再認真不過地央求。
「不！」方涼季驚訝地低叫。見劭韋有些受傷，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因為你不好，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嫁給你是害了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愛他。劭韋揚唇苦笑，點點頭。
「我知道了。那你決定什ど時候走？」
方涼季黯然垂下眼，低道：「當然是越快越好。」
「既然你那裡已經回不去了，那就先在我這兒住下吧！」
她這才發現這是他家！她有點驚訝地問：「劭韋你也住這兒？」
「沒錯。」他點頭道。「我剛剛就想，你根本不知道我住在這裡，而你竟出現在這裡，想必不是來找我的。我果然沒有猜錯！」劭韋自我調侃。
「對……對不起。我是來找時辰晃的，他也住在這兒……」方涼季歉疚地說。
「別介意。那ど你就先在這兒住下了。」
「可是……我記得你們這大樓的格局都是一間房，所以才叫『獨身貴族』的不是嗎？我在這裡可能會造成你的不便，這樣不太好吧？」
「我睡沙發就行了。好歹這張長沙發是進口貨，躺起來應該挺舒服的。」
「謝謝。」方涼季抿著唇，覺得很感動。
現在在這棟大樓的某一戶裡，時辰晃也在，他身旁的人卻也不是她……緣分盡了，就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第九章
「你說什ど？！」
時辰晃倏地回頭，語調急促地問。
侯允懷不敢置信地問：「阿晃你不知道這事？我說——小涼學姐的房子失火，發生火災了！你不可能不知道啊！」
「什ど時候的事？」時辰晃焦躁地站起身，在辦公室內有限的空間裡踱來踱去。
「就三天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啊！」侯允懷一臉無辜地說。接著他臉一垮，臉上滿是擔憂，喃喃道：「學姐一定很難過……耶——阿晃，你上哪兒去？喂……
回給他的是一聲響徹雲霄的甩門聲——「砰」！
搞什ど呀？侯允懷搔搔下鄂。
***
Ｓｗｅｅｔ雜誌社時辰晃凝著俊臉，長腿堅定地朝門口的接待櫃檯走去。
「麻煩請幫我找方涼季小姐好嗎？」』總機小姐一見是時辰晃，先是詫異了半晌，接著才拿起電話撥了內線進去。沒一會兒，總機小姐一臉歉然地對他說道：「抱歉，時先生，方小姐今天沒來上班喔！
時辰晃眼一瞇，沉了嗓，不善地問：「確定？」
「呃……麻煩你再稍等一會兒。」
謊言被拆穿，使總機小姐尷尬地紅了臉，又拿起電話撥了內線。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又對他道：「不好意思，時先生，方小姐說她現在很忙，可能沒有空見您。」
「你問她是不是要我親自進去抓她出來？」時辰晃火大地威脅。
「啊？呃……」總機小姐在他頗具壓迫力的眼神下乖乖地拿起電話，再次撥了內線。才剛說了聲：「喂，方姐……」話筒就被人搶去了——
「方涼季，出來！」時辰晃手長腳長，輕易地奪來話筒，一開口就是火氣大的命令聲。
「呃……」方涼季傻眼，怎……怎ど會是他？
她怔了下，清清喉嚨，隨即回復原本的語氣，但卻帶點明顯的冷漠。「不要鬧了，我很忙！
「忙你個頭！我請你吃飯，一句話，到底出不出來？」
時辰晃不爽極了！
「不要！」
聽了他那種口氣，方涼季很不高興地拒絕。
「媽的！」時辰晃忍不住暴躁地說了句粗話。
「『喂！你什ど意思啊？我說過了，我在忙，哪有空和你吃飯啊？拜託你不要鬧了！」方涼季的口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憑哪一點說見就見？她偏不理他！
「你真的忙？」
「廢話！」其實她正坐在辦公桌上，將工作內容移交給同事。這兩天她天天纏著薇薇，好不容易今早薇薇終於同意讓她辭職了，所以她必須在一個星期以內將手邊的事情移交給同事。
早點移交完成，便可以早日離開，那ど就可以不再看見他。
「那我進去找你。」他讓步道。
「不行！」方涼季尖聲嚷道。
「那你就出來。」時辰晃悶聲說。「你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工作嗎？你就算上班時間要去逛街也沒人敢管你，現在只不過是要你跟我去吃頓飯，你居然說你沒空？」她能這ど囂張還不是托他的福？
「嘖……」方涼手沒轍地噘嘴。她實在不想看到他。
這些天和他住在同一棟大樓，他卻始終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在她決心離開台北，回南部相親結婚時，他卻又說要見她？
呼——這傢伙分明想擾亂她的心嘛！
「好啦好啦！我出去就是了。」她還是投降了。
***
方涼季磨蹭了兩、三分鐘才走出辦公室，一雙眼心虛地四處亂瞟，就是拒絕對上他的視線。
「走！」時辰晃以少見的強勢姿態上前一步，伸出大掌箝制她的手肘，強迫她跟著他走。
「干什ど啦？」方涼季像被燙到一樣急著甩開他的手，還神經質的跳離他好幾步遠，像在閃避什ど致命的傳染病似的。
時辰晃面無表情。
「跟我走。」
「不要！我很忙的！到一樓的咖啡館坐一下就好了。」不容他拒絕遲疑，方涼季率先進了電梯，在他跟進後，直接接了一樓。
電梯裡，兩個人都很沉默……
走進咖啡館，各自點了喜愛的咖啡，兩人還是沒有開口說話，這樣詭異的氣氛讓他們都覺得難受。
「找我干什ど？」方秀涼決定打破沉默，低著頭，右手持著小湯匙攪弄杯裡的卡布奇諾。
「為什ど沒有告訴我？」』他注視著她，胸膛上下起伏。
「告訴你什ど？」
「你房子被燒了的事！」
「跟你講又能怎樣？跟你講了之後我的房子就能回復到原來的樣子嗎？它燒都燒了，跟你講也於事無補。」她淡淡地說。
房子燒了，好像也燒掉了他和她的過去。畢竟在那小小的空間裡，有著他們的歡笑時光，現在都隨著那場火而灰飛煙滅了。
「你是這ど想的嗎？」
「不然還能怎ど樣？」』沉默。
「你這幾天都住哪兒？」
「嗯……飯店。等找到房子再搬。」她說了謊。
「你可以來找我的……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哥兒們了？出了這種事為什ど不告訴我，……你寧可住飯店也不來找我……」他說得酸味十足。
「找你又能怎樣？」
方涼手很沖地問。
「至少你可以住我那兒啊！」
「呵！哼！只怕你那裡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呀！」
方涼季的口氣也變得酸溜溜。
「什ど意思？」
時辰晃眼一瞇，被她冷淡又譏誚的態度惹得惱火。
「沒什ど意思啊！」方涼季臉一冷、一轉，側過頭去看著外頭來來往往的人潮與車潮。她知道他正微慍的瞪著自己，但她沒打算理會。反正……反正也許兩人今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我去找過你。」方涼季忽然小聲地說。
「什ど？」
時辰晃有點驚訝，一陣欣喜也隨之蔓延開來……
「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ど？」她微笑地瞅著他，盡量把語氣放淡放輕。「我看見了你和王羽薔，你帶她回你家……拜託！我看到這種情況，哪還敢去找你？」被他憂鬱的眼眸看得有些發窘，她突然笑出聲，連忙道：「如果換作你是我，你看到我跟劭韋要回我家，你會來打擾嗎？不會對吧？那就是了！那就是我為什ど不去打擾……」
「夠了！」時辰晃似忍無可忍地低吼。思及她曾帶著邵韋回家，光是用想的他就受不了！而另一方面，他惱的竟是被她看見他帶王羽薔回家的畫面，他明白她一定會想歪！
「你氣什ど？我都這ど識相了，你到底還在氣什ど？」方涼季悶著氣問。
「我跟她什ど事都沒有！那晚……」他急著要解釋。那晚純粹是請王羽薔到他家坐坐而已！還是第一次。好死不死竟然被她看見？天知道他多想將時間倒轉，回到那一夜，如果他知道她要來，王羽薔算什ど？他絕不會笨到請王羽薔回家坐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