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容顏
「嗯。」她虛軟無力的點點頭。好想睡……才這麼想著,她就閉上了眼。
「不准睡。」雲棲俍大掌一揮,力道適中的摑上她的頰,讓她吃痛的睜開眼。
她曾經游離的魂魄雖已齊聚,可尚在凝聚結合中,隨時都有可能再次飄離,所以才不能完全與身體契合,而造成此種昏睡的排擠現象。
若真讓她睡了,她的靈、體一分,那道被奪了身體的幽魂定會再次回歸本體,屆時他所耗的心力就全白費了。
逆天而行,將耗神損精,陽壽驟減,但為了保全她,他毫不猶豫的做了。
但求今生有她相伴!
「你……你打我!」稍微清醒的朱媥媥噘著嘴指控。
「我沒准許你睡前,絕不准閉上雙眼。」雲棲俍揉著她紅腫的頰,不知是想幫她消腫,抑或是想加劇她的痛,助她提神。
「看我不順眼,你直接殺了我好了,別老是這樣折磨我!」就說他怎可能大發慈悲的放她出地牢呢?原來是又想到新點子整她了!腦子一片昏沉的朱媥媥豁出去的叫嚷著。
「你真認為我想要你的命?」他攏起了眉。
「對啦。」昏昏沉沉的她又想閉上眼,可惜眼睫才剛剛動了下,就讓他以利齒咬上了她的眼,讓她瞬間痛醒。「喔,你幹嘛啦?」
「不許睡。」他再次強調。只要她再堅持一個時辰就成了。
「我現在渾身無力,不睡覺還能幹嘛呀?」她想對他尖叫,可惜沒力叫出口。
「陪我說話。」他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想聽什麼?」她無奈的搖頭晃腦,力求清醒。
唉,被他又是咬又是捏的,讓她想睡也睡不下,最後只得翻白眼投降了。
「隨便。」
「你到底當我是什麼呀?」小丑嗎?竟這麼耍著她玩!朱媥媥揉揉額際,試圖保持清醒。
「妾啊,不過你想為妻也成。」反正她是妻或妾對他而言都一樣,因為他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切,我又不是白癡,你少唬我了。」朱媥媥嘴上雖這麼說著,心裡卻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甜,精神頓時清朗了些。
能讓他說出這句話,想必在他心裡她還是有些份量吧。
「千萬別質疑我說的話,否則……」他的大掌徘徊在她的頸間。
她眼中乍燃的眷戀與情愛是那般激烈露骨,讓他想裝作沒看見都不成。
「怎樣?」她貓似的更加偎近他。
「你想再進一次地牢?」雖然今生不會再讓她走進那個會要她命的地方,但他無意讓她知曉。
「隨便。」如果進那個鬼地方就可以換來他的溫柔以待,她不介意多進幾回。
「你當真不怕?」那兒差點要了她的命,她該怕的。
「怕什麼?」她才剛進去沒多久就失去意識了,所以根本沒感覺。
「陰森之氣。」雲棲俍存心嚇她,因此語氣陰冷異常。
「拜託!走鬼屋都像在走客廳了,那個地方算什麼陰森呀?」台灣遊樂區中的每個鬼屋她都去見識過,沒半個能讓她驚聲尖叫,更何況那個只是看不見五根手指的陰暗地牢呢?
朱媥媥說得很大聲,殊不知她根本還沒嘗到真正的苦頭,就已讓人抬出那會將人逼瘋的陰晦地牢。
「哦?」若非她的體質不適合那陰氣過盛的地牢,他絕對讓她因現在的挑釁之言而到那兒住上幾日。雲棲俍斜睨了眼朱媥媥,「什麼是鬼屋?」他故意套她的話。
雖知她是異世界的人,卻不知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所以不妨聽她親口說說。
「就是……」才剛開口,朱媥媥就警覺到自己剛剛又說溜了嘴,連忙改口,「鬼住的房子呀。聽說人死後就會變鬼,而有些鬼又會守著自己生前的住處不願離開,並且驚嚇那些搬進去住的人,所以那些不乾淨的屋子就成了鬼屋。」這也是實話,只不過此鬼屋非彼鬼屋罷了。
「說得不錯。」他點點頭,狀似讚賞,可渾身散發的寒氣卻教她明白他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只是我不像你那麼蠢,可以隨意唬弄。」黑玉簫撐起她的下頷,讓她的唇貼近他低垂的臉龐,激起她無限遐思。「聽好,我可以容忍你的無用,縱容你的不識相,可是你必須牢牢記住別質疑我,更別對我睜眼說瞎話,否則就算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一樣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帶笑的眼中不見笑意,反倒有著濃濃的警告。
隨著話聲,他的臉龐越來越貼近朱媥媥,近到兩人的唇相隔只有一條細縫。
朱媥媥盯著他張張合合的唇,壓根兒沒將他的話聽進耳中,口乾舌燥的她一心只等著迎接他的唇。
「你不是一直嚷著想睡嗎?」雲棲俍驀地推開她柔若無骨的身子,「現在你可以睡了。」見她神魂已定,他懷心眼的笑說。
她那單蠢的小小心思哪瞞得了他?
想他吻她,他就偏偏不如她的意,僅讓她看著卻怎麼也吃不著,甚至還惡劣地將兩人間的情火點得更旺、更烈!
「啊?」朱媥媥一臉茫然。
「睡覺。」雲棲俍將她推離自己的身子,「體貼」地為她拉上被子。
「可……」她現在已經睡不著了呀!她癡癡地望著他的唇。
「不論有任何事,都等你歇息夠了再說。」雲棲俍對她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後,就留下她在床上乾瞪眼的目送他離去。
膽敢對他睜眼說瞎話,就該受點教訓!
第十章
嘟著嘴望向正悠閒飲茶的雲棲俍,朱媥媥越看他越不順眼。
有沒有搞錯呀?
休養了一個月,她現在已經壯得像頭牛了,他竟還對她視若無睹!
如果他現在眼裡就已經沒有她了,那心裡豈不更沒有她?!
她想不在乎,可是偏偏先前躺臥在床上的那段日子,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關懷之心、溫柔之情,在在讓她已經淪陷的心陷得更深,到如今已像吸毒一般,一日不見他就渾身難受了。
可他,對她的存在與否,一點都無所謂。
他放任她闖入任何有他的地方,不論是議事房或禁地,可她出現她的,他依舊只關心自己當前在做的事,從不會抽空多看她一眼。
就像現在,他喝他的茶,像是不知道她存在似的,可她清楚,他一定知曉她正坐在旁邊瞪著他。
不行!
一定要想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朱媥媥咬咬唇,轉動靈活的雙眸。
有什麼法子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啊,有了!想到好點子的朱媥媥一溜煙地衝進內室。
沒多久,也不知是雲棲俍剛好飲完茶,朱媥媥就及時衝出來,還是朱媥媥出場得太過囂張,以致干擾了雲棲俍,讓他如她所願的放下茶碗看向她。
「親愛的俍爺,你覺得我這身裝扮如何?」朱媥媥千嬌百媚地賴上雲棲俍,摟著他的頸子笑問。
透明低垂的領口因她倚臥的姿勢而只差一點點就露出胸前春光,但胸前的雲邊設計又適時掩去曝光的危險。
「你高興就好,只是……」
「只是什麼?」朱媥媥雙眼發亮地望著他。
「你確定這樣穿不會著涼嗎?」好不容易讓她的魂魄鳩佔鵲巢,她可別又來個什麼不適就讓正主兒趁機奪回身子了。
「不會!」她悻悻地瞪著他再次端起茶碗就口,擺明了對她清涼的打扮一點興趣都沒有。
儘管不甘,她依舊低垂下頭,打量自己的胸前風光,思忖是不是自己不夠「偉大」,所以他才不賞臉。
「還是當心點好。」
雲棲俍話一出口,在一旁撫琴的黃櫻身子一閃,身上的披風已經被到朱媥媥身上,掩去了她特地露出的香肩裸背。
「熱、熱、熱、熱死了。」她任性的甩掉披風。
雲棲俍沒出聲,但恰好端出茶點的紅梅已然解下自己身上的粉色被風,蓋上朱媥媥的身,然後立在她身側以袖當扇為她握涼。
本還想繼續磨蹭雲棲俍身子要賴的朱媥媥礙於紅梅立在一旁,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動也不動的縮在他的懷中。
「哼!有免費的冰淇淋給你吃,你不吃,乾脆便宜別人算了。」朱媥媥對雲棲俍所在的書房大吐舌頭。
為了誘惑他,她可是卯足了勁越容越清涼,連薄紗都出籠了,他竟還是目不斜視,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氣不過的她決定走出戶外,改養別人的眼,藉由給他難看氣死他。
「夫……夫人?」紅梅傻眼的看著朱媥媥超級清涼的裝扮。
「怎樣?漂亮吧?」朱媥媥俏皮地轉了個圈。
「爺看過了嗎?」紅梅眼神閃了閃,不敢去看朱媥媥那身比妓女更像妓女的穿著。
「不知道。」說起這個朱媥媥就有氣。她好歹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了不下二十回,他居然連瞄都沒瞄她一眼,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
也就因為如此,她才故意穿這樣出來給大家看,好重建自己飽受打擊的信」。
「不知道?」這是什麼答案呀?紅梅忍不住追問:「您還沒碰上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