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樂極生悲

第4頁 文 / 容顏

    「想當我的女人?」雲棲俍的嘴角浮現一抹壞壞的笑痕。

    朱媥媥眼一瞠,連忙將頭當成博浪鼓似的死命搖著。

    「你不屑當我的女人?!」雲棲俍眼一瞇,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氣勢。

    「不……不……不是。」嚇得渾身直冒冷汗的朱媥媥嚥唾沫,以免一個不小心被來不及嚥下的口水再次活活噎死。

    「既然不是,就是存心想當我的女人羅!」雲棲俍以黑玉簫輕刮朱媥媥的頰,讓她就算是吃了豹子膽想搖頭否認也搖不了,「好吧,報上名來就成全你。嗯?」他加重力道於黑玉簫上,警告她最好挑他想聽的說。

    「朱蝙蝙!」命在簫下,朱媥媥不得不懂「識相」二字。

    「怎麼寫?」雲棲俍一問,身手靈巧的綠竹立刻神奇的變出一管沾了墨汁的筆交到朱媥媥手上,同時在她面前鋪妥白紙。

    「我……」朱媥媥遲疑了下。

    「怎麼?不識字嗎?」雲棲俍皺了下眉。

    「不是。」

    「那還不快寫。」

    「我不會拿毛筆。」朱媥媥悻悻然地嘟嚷著。

    拜託!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誰會拿毛筆呀?又不是想出國比賽。

    「不會拿?!」雲棲俍瞇視她拿著筆管的右手。「要我教你嗎?」

    「不……不……不用了。」他控簫的力道讓朱媥媥知道自己若有膽說對,他鐵定教她後悔自已不是個啞子。

    拜託!筆管誰不會拿呀,只是寫出來的字能不能看而已咩。儘管如此想著,朱媥媥握筆的手仍是乖乖地動了起來,以媲美龜速的緩慢動作寫下自己的名字。

    「很藝術的字。你確定自己是在寫字而不是畫符嗎?」雲棲俍以簫輕拍朱媥媥的頰,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頭皮發麻。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拿毛筆寫字,能寫成這樣算很不錯了啦。」像不像起碼還有三分樣嘛!幹嘛那麼挑剔?

    「是我才疏學淺,還是你才識高人一等,怎麼我橫看豎看,就是瞧不出你在寫些什麼呢?」

    「怎麼可能!」朱媥媥脫口而出。瞧他說那什麼話嘛!雖然她的毛筆字真的很醜,可好歹也是她一筆一畫慢慢刻出來的,說什麼都還不至於到看不出來的地步呀!「你該不會也是白字先生一個吧?!」她激動得忘了自己卑微的身份。

    「白字先生?!」雲棲俍眼神一閃,適時制止紫絮出手教訓出言不遜的朱媥媥。

    「對呀,要不然我這個『媥』字雖然是罕見了點,寫得也丑了點,可還不至於到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地步吧?」朱媥媥深感受辱的鼓漲雙頰。

    「你的字是哪位先生教的?」

    「是……是我娘教的。」朱媥媥咬了咬唇,及時嚥回「學校老師」四個字。

    「你說這是什麼意思?」雲棲俍取過綠竹呈上的另一管墨筆,在紙上寫下「棲雲國」三字。

    「棲雲國。」看著紙上美則美矣,卻形如小篆的扭曲字體,她頓時傻了眼。

    喔,難怪!

    原來棲雲國的字長成這副德行,難怪他會看不懂她寫的楷書。

    「你娘是哪一國人?」既然她真識得字,那就表示她娘八成不是棲雲國人,所以才會教她寫那般怪異的異國文字。

    「台灣人哪,還能哪一國人!」朱媥媥一說完話就發現所有人都當她是瘋子般的看著,她這才警覺自己說了什麼蠢話,連忙很硬的轉著,「那……那……那是棲雲國外某個村落名。」

    「哪一國?」雲棲俍最不能容忍有人當著他的面說謊,而朱媥媥臉上的心虛擺明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是熾日,還是嘯電呀?」趴伏在雲棲俍腿上的紅梅挑眉問道。

    「啊?日?!電?!什麼東西呀?」朱媥媥錯愕的張著嘴。

    在棲雲國因為她「丑」,所以她可說是沒朋友的,想知道什麼都得靠自已摸索,靠自己涎著臉皮追著人問,所以光是棲雲國就夠她昏頭轉向了,哪還有閒工夫關心到棲雲國以外的事去呀?

    所以別說是熾日、嘯電了,就連現今天下共分六國她都不知情,只當天下唯有棲雲國罷了。

    「你不知道?」雲棲俍再次瞇起眼,盯住朱媥媥不住眨動的茫然眼眸。

    朱媥媥搖搖頭,眼珠子不住轉動著,試圖向縮在一旁的老闆娘求救,可惜老闆娘有看沒見,仍是不住發抖著。

    「你,好大的本事。」竟能當著他的面說謊還面不改色!雲棲俍臉上泛著笑意,黑玉簫卻如靈蛇般搭上朱媥媥的太陽穴。

    正想痛下殺手的雲棲俍眼中再次閃過一抹詫異。

    她毫無功夫?!

    藉由黑玉簫傳來的氣流,他探得她氣脈虛柔無力,氣穴陰柔縹緲,體質虛弱猶如一般平地女子。也就是說以她這種孱弱的身子,肯定未曾踏出過棲雲國,因此不知國外有國,是有可能的。

    手一旋,他面無表情地收回手中的黑玉簫。

    「本事?我既跑不動,也跳不高,哪來的本事呀?」猶不知自己剛剛又差點死上一回的朱媥媥小聲嘟嚷。

    「跟了我,那種彫蟲小技你自然而然就會了。」雖然身為棲雲國人的她定非他姻緣卦所卜出的命定之人,可是她的奇特讓他願意破例收她在身邊。

    「跟了你?!」朱媥媥錯愕的嘴巴大張,「你真要收我當你暖床的小妾呀?!」

    「妾?」雲棲俍挑了挑眉,對於她的敢言有些訝異,「你想為妾,就妾吧。」神色一斂,他無可無不可的下了結論。

    「爺?!」紅梅、橙柳、黃櫻、綠竹、紫絮五人皆以為自己聽錯了。

    尊貴如雲棲俍一向清修寡慾,鮮少親近女色,所以多年來未曾娶妃納妾,就連受寵如她們都不過是他的貼身女侍罷了。

    「怎麼?你們有意見嗎?」雲棲俍闃黑的瞳眸橫掃紅橙黃綠紫五侍,驚得她們倏地白了臉,忙搖頭撇清。

    「沒意見就走了。」雲棲俍動了下腳,紅梅立刻跪直身子,讓雲棲浪藉由她的動作方便起身。

    「她……她們……沒……沒意見,我……我有呀。」朱媥媥硬著頭皮迎視雲棲俍深不見底的闋黑瞳眸。

    「你?說吧。」雲棲浪直著身子任由紅橙黃綠紫五侍為他端正服儀。

    「我……我……可……可不可以……」

    「你說呢?」雲棲俍表情和善的不答反問。

    「我還沒有說完耶。」看著他陰森的眼眸,朱媥媥當然知道他是問心酸的,可是她都還沒說完,他怎知道她想說什麼?

    「你的臉替你說完了。」當他的妾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來的殊榮,她竟一臉的亟欲擺脫?

    「啊?是嗎?」朱媥媥無力的苦皺小臉,「可……可是……我……我走路比蝸牛還慢耶。」她誇大的說著。

    她本想以烏龜自喻的,可是她很懷疑這麼高的地方會有烏龜嗎?

    「扶她一把。」雲棲俍瞥了紫絮一眼,就先行邁開步伐,坐上一直等在客棧外的軟轎。

    「是,爺。」雲樓俍身形一動,紫絮便架著朱媥媥隨後跟上,完全不顧她還想說些什麼。

    「嘔……」幫樹木「施肥」的朱媥媥有些虛脫的半跪在地上。

    她怎麼那麼命苦呀?!

    生平沒暈過車,卻來這兒暈「走」!

    才這麼哀怨著,喉頭再次傳來噁心感,令她狼狽的趴在樹下繼續「清腸胃」。

    嗚……騙人!什麼叫做「扶」她一把?根本是一路將她當烤鴨的強行「架」回咩!

    「起來。」紫絮冷然的喝道。

    「少在那兒裝死!」綠竹不屑的掃了朱媥媥一眼。

    吱,生平沒見過資質那般駑鈍的女人,真受不了。

    一般人若經她們姊妹那樣「熱情款待」個三、四天後,就算無法健步如飛,也定能強身健體,著地無聲。

    可她呢?

    被加倍招呼了五、六天,別說是健步如「飛」了,就連著地都次次「驚天動地」,把雙足以外的部位直往地上親去,身子骨更因為每天照三餐的「捉兔子」而顯得更加瘦弱,只差還沒暈過去罷了。

    被吆喝的朱媥媥很想有點骨氣的當作沒聽見,可是一想到「沒聽見」的下場將比認命還更加淒慘三倍,她的小小骨氣就瞬間消失殆盡了。

    「好啦,我這不就在動了嗎?」朱媥媥宛如七、八十歲的老叟般慢慢直起身子,又怨又怕的偷偷瞄了眼立在一旁的兩名女羅剎。

    什麼跟什麼嘛!

    原來「自然而然就會」就是讓那五個貌似天仙,心腸卻狠如蛇蠍的可怕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不眠不休的輪流操練她,把她當沙包似的在半空中丟來丟去,以便讓身體習慣成「自然」。

    「起來!」再也看不下去她拖拖拉拉的紫絮一把拽起她,「站穩!」

    「這給你。」綠竹將懸著兩個吊桶的扁擔朝朱媥媥遞去。「給你一個時辰將廚房的水缸注滿水。」本事不急,可讓她「變美」卻是當務之急,因為主子明天就要召她侍寢了。

    「一個時辰?!」喔,讓她死了吧!就算十個她一起來,也絕不可能在一個時辰內將廚房裡那個供應棲俍聖宮一個月飲水的大水缸給注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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