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她不怕的眼含嘲諷的睨著他,「要把我治罪?你以為你是誰?」
「在下是京畿總捕頭,姓戰,單名一個戎字,奉皇上旨意捉拿『狂天四獸』,夫人若是再污辱朝廷,休怪本官無禮了。」
戰戎?!
這個名字她可以說是如雷貫耳,萬萬想不到這個信誓旦旦要緝拿敖俊的男人,卻有張和他相似的臉孔,這是一種諷刺嗎?「算了!我不跟你說了。」玉竹急急的逃了開來,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戰戎怪異的瞅著她倉皇離去的身影,想到她方才錯認自己的事,頓時露出深思的表情……既然知道她就住在郊縣,要找人並不難。
戰戎思索了一夜,還是尋來了,曲起指節敲了兩下,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你……」玉竹這回可沒再認錯人。「大人有何指教?」
他彬彬有禮的問:「在下可以進去嗎?」
玉竹睇他一眼,「請進。」
「謝謝。」戰戎挑了張凳子坐下,才一眼就將屋裡的陳設看完,簡陋的傢俱似乎沒有長住的打算。
她心生提防。「請用茶。」
啜著茶水,戰戎斟酌著該由何處說起。
「大人不是應該忙著抓強盜,怎麼有空到寒舍?」玉竹嘲弄的問,她可沒忘了他是他們的敵人。
戰戎擱下杯子,雙手抱拳,「在下今日前來是有點事想請教夫人。」
「請教我?」
他開始循序漸進的道明來意。「不錯,昨日夫人在街上認錯人,不知道夫人把在下當作誰了?」:玉竹一臉狐疑,「你問這個做什麼?」
「方便告訴在下嗎?」
她想了又想,保留的說:「告訴你可以,大人我和家相公有幾分神似·」
「他姓什麼叫什麼?今年多大歲數?」戰戎口氣略顯急促,在還沒搞清楚他的用意前,讓玉竹不敢再透露。
「做什麼?」她警覺的問。
他深吸一口氣,「夫人不方便說嗎?」
「除非大人說出原因,不然我沒必要回答。」
戰戎定定的看著她堅決的神情,在心中輕歎,「好,我說。」
他停頓了幾秒,讓玉竹也不由自主的屏息以待。
「當年因為家中貧困,我親生爹娘又因病雙亡,其它親戚自顧不暇,根本無法收養我,後來將我賣給一個姓戰的大戶人家,成為他們的獨生子,這些都是我成年後,我的養父母親口告訴我的,而且還說出另一件事實,我還有個晚了一刻鐘出生的孿生兄弟,可惜他比我早被人領養,從此我們兄弟便分散了,這些年我一直沒有放棄找他的念頭……」
玉竹本能的摀住口,露出一雙驚詫的眼眸。
他和敖俊是……孿生兄弟?!
太離譜了,這是老天爺開的玩笑嗎?「我之所以當上總捕頭,也是希望能藉由官府的力量來找尋他,我曾經找到親生父母那邊的親戚,由他們口中得知,我們打一出生,因為長得太過相像,就連自己的爹娘都會搞錯,所以,我才特地前來詢問夫人,他和在下的容貌是否真的神似?」戰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怎、怎麼可能?我家相公和大人只是有幾分相似而已,況且他根本沒有其它兄弟,對不起,讓大人失望了。」玉竹心跳如擂鼓的說。
戰戎緊迫盯人的問:「他不在家嗎?」
「不在,我這次來到郊縣,為的就是找他,大概在半年前,他曾經捎封信給我,說在這裡找到一份差事,可是我來了十幾天,還是沒有他的下落,所以才會在路上認錯了人。」
他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玉竹笑得有些牽強,「對不起,幫不上你的忙。」
「夫人別這麼說,是我以為這次真的可以找到他。」戰戎苦笑。
她將發抖的小手藏在褶裙間,擠出淺淺的笑意安慰他,「我想老天爺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兄弟團聚的。」
戰戎抱拳一揖,「打擾了,夫人。」
「大人慢走。」玉竹咬緊牙關撐到送他出門後,便全身虛脫的滑坐在地。
老天!她該怎麼辦?萬一敖俊真的是他的兄弟……
玉竹真的無法想像會變成什麼樣的局面。
一個是官,一個是賊,戰戎真的能狠下心逮捕自己的親兄弟嗎?而敖俊又會怎麼做?到時兄弟廝殺,那是天匠下最慘的人倫悲劇。
夜闌人靜,星月杳然。
支著下顎在桌上打盹的玉竹好不容易闔上眼,霍地感覺到一道風拂過面頰,整個人驟然驚醒,身後探來巨掌,蒙住她的唇。
「唔……」她驚出一身冷汗。
暗夜中的龐大身影遽然湊向她的耳畔,「噓,是我。」
玉竹在瞬間癱軟。
「我不是有意嚇你。」敖俊笑譫的摟摟她,「我還以為這陣子已經把你的膽子練大了,想不到還是這麼不中用。」
她扭身想掙開他的擁抱,「膽子再大,也不能亂試。」
敖俊箍緊雙臂圈住她,「別動,讓我多抱一會兒。」
「石楠他們呢?」
「已經先趕去和主公他們會合了,我伯你擔心,想接了你再走。」
「我在這裡很安全,你們還是去辦正事要緊,不用管我。」玉竹不想讓他和戰戎見面。
他眉頭一皺,「怎麼了?你好像急著趕我走?」
「你、你別多心。」玉竹心口一沉。
敖俊捏住她的下巴,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變化。「你不是會說謊的人,到底是什麼事?」
她仰起螓首,不再逃避。「敖俊,我問你,你要老實的告訴我。」
「反正連我的底細你都知道,還有什麼好瞞你的。」敖俊一副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模樣。「問吧!」
玉竹咬白了唇瓣,「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是被一個姓敖的土匪頭子養大的,那他有跟你提過你親生爹娘的事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他有些訝異。
她一臉焦躁的抓住他,指甲因太過緊張而掐進敖俊的皮膚。「你不要管,只要告訴我有還是沒有。」
敖俊回答的很乾脆。「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嗎?」玉竹有種快發狂的感覺,一再的追問。「你想清楚再回答我,真的一個字都沒有提過?」
他只好遵照她的意思想了想,還是搖頭。「是真的沒有,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問他們的事,而且就算問了,我爹也不可能會知道。」
「為什麼?」
「據我爹身邊的手下說,當年有個妓女抱了個嬰兒去找他,硬說是他的親生骨肉,還逼我爹娶她,想不到被我爹拆穿她的陰謀,因為他年輕時受過傷,這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那個女人眼看事跡敗露就丟下嬰兒跑了,我爹聽見嬰兒哭聲宏亮,又是個壯小子,說不定將來可以繼承他的衣缽,所以才把嬰兒留下,那個嬰兒就是我了,所以沒有人知道我是那個女人從哪裡抱來的。」
敖俊輕描淡寫的說完,身世之謎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更不會浪費時間去尋根,他只在乎自己的將來。
玉竹沉默不語。
該告訴他嗎?如果說了,敖俊又會有什麼反應?「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可以睡覺了嗎?我好幾天沒抱你了……」他眼底點燃了兩簇欲焰,毫不掩飾的向她求歡。
她攬起眉心嗔罵,「你不要滿腦子都是『那個』好不好?」
敖俊因她的拒絕而有些不高興,「不然接下來幾天我們都要趕路,就沒時間嘿咻了,當然要把握現在了。」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還有什麼比嘿咻更重要的?」他才管不了許多,抱起她就往房裡走。
玉竹掄拳敲他的頭,「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快放我下來。」
「你這女人真是不懂情趣,小心我到外面找女人,到時你哭死可別怨我。」敖俊故意恐嚇她,要不拿出點做丈夫的威嚴,人家還真當他是妻管嚴,那他黑豹子的威名不就毀了。
她斜眼瞪他,「去呀!那我就馬上回娘家,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永無瓜葛,隨便你要討幾個小老婆都行。」·被她這麼一恐嚇,他趕緊柔聲安撫,「好,算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你還要跟我說什麼?」他居然被個容貌平庸的女人給吃得死死的,莫非這就叫做現世報?玉竹試探的問:「要是現在有個自稱是你兄弟的親人來找你,你會怎麼樣?」
「沒憑沒據,我為什麼要相信他?」
「如果他有證據呢?」
敖俊疑竇叢生的斜睨她,「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
他兩手抱胸的睥睨吞吞吐吐的玉竹,「女人,我的耐性很有限,再不說就甭說了,我們直接上床嘿咻。」
為了怕自己會後悔,玉竹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
「我昨天遇見『鐵面神捕』戰戎了。」
「什麼?!」敖俊黑著臉大吼,「你們怎麼會碰上的?」
玉竹摀住他的雷霆怒吼,「噓!現在是三更半夜,小聲一點行不行?」
「他對你做了什麼?」他一把扯下蓋在大嘴上的柔荑,「我要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