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罭定枸櫞

第17頁 文 / 容顏

    「我無情?這就是你對我的感覺?」

    「難道不是嗎?之前你可以為了你的原則,不理我的死活,現在你又為了你那莫名其妙的原則,對一個瀕臨死亡的女人見死不救,就因為她的男人曾威脅過你。」

    最可悲的是,他這麼冷血的男人竟然是她命定的男人!

    「看來你對我很不滿。」他咽咬她的頸,懲罰她對他的不瞭解。

    魏可入僵著身子,撇開頭不願理睬他。

    「那女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迷藥,讓你這麼幫她?」他吃味地問著,無視於她的冷漠繼續嚙吻她的頸,直到盡興才抬起頭來。

    「要吃我豆腐就趁早,提醒你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她挑明的提醒他賭約期限將屆。

    動搖不了封罭的魏可人為了不想見到他,乾脆走出枸櫞,參觀起住了十個月,卻仍未走透的情婦社區。

    在遊走的過程中,陸陸續續認識了社區裡的其他女人,充分的感受到她們的善意和溫暖,因此她漸漸地敞開自己的心胸,接納她們真誠的友誼,並適時地伸出自己的友誼之手,付出同等的關愛。

    這日,當她晃經雙瓣翠菊時,她一雙柳眉霎時鎖得死緊。

    「你這笨蛋!早跟你說我不吃螃蟹了,你還煮那麼一大鍋!」薛璿心疼的檢視雙瓣翠菊不小心被蒸氣噴到的手。

    見她整個掌心通紅不已,他的口氣不免有些兇惡,讓人聽了耳根發寒。

    「對不起。」雙瓣翠菊垂下頭,怯怯地道著歉,忙縮回手,以免他越看越火叨念越久。

    「伸出來!」薛璿瞇著眼,命令道。

    「膜。」她遲疑了下伸出右手,另一手背到身後,眼角怯懦地一揚,偷偷瞄了他一眼,卻遭他的虎眼精睛一瞪,瞪得她連忙移開視線,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我要兩隻手。」見她猶豫了老半天,他乾脆強行執起她的手,仔細的逐一檢視,因為她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擺明了絕對有問題。

    果然!

    隨便一眼就讓他瞪直了眼,大聲地對她咆哮,「你這個大笨蛋!」

    她那青蔥似的小手上竟添了不少細小的新傷口。

    「人家不是故意的。」雙瓣翠菊縮了縮脖子,強忍住掏耳朵的動作。

    「不是故意就毀了自己的手,要是故意的豈不直接切腹了,斷說你笨就是笨,居然拿自己的手去跟蟹殼硬碰硬,簡直愚蠢到了極點。」他邊怒罵邊轉身朝內走去,可才走了兩步就又轉回頭,「不准再碰那堆該死的螃蟹,要吃我會自己動手,省得一隻好好的螃蟹被你支解得不成樣,光

    看就覺得噁心,再好的胃口也會消失殆盡。」橫掃她蠢蠢欲動的小手一眼,他不放心的撂下狠話,「要是讓我發現你手癢又去碰它們,我非把你打到屁股開花不可。」確定她將他的話聽進耳裡後,他才繼續朝內走去。

    呼……

    雙瓣翠菊用力的吐了一口氣,哀怨的拿著筷子敲打著眼前那鍋熱騰騰的螃蟹。

    唉……

    難得想為愛奉獻一次,結果……唉……看來他是沒讓她服侍的命!

    「你就這麼任他怒罵嗎?」魏可人終於出了聲。

    「啊?」雙瓣翠菊轉向魏可人,對她眨眨眼。

    「難道你一點自尊都沒有嗎?居然任他那樣辱罵你。」

    「自尊?自尊一斤值多少錢呀?」要真什麼都顧及自尊,那她早被他的超級潔癖跟大男人心態整死了。

    適時的放下身段,有利無弊,她何樂而不為呢?

    「難道為了錢,你就甘願連靈魂一起出賣?」雙瓣翠菊無謂的態度讓魏可人誤以為她是個向錢看齊的拜金女。

    「你是枸櫞吧?」雙瓣翠菊望著魏可人激動的表情問道。

    「是。」魏可人意外的發現雙瓣翠菊的雙眸居然閃著睿智的光芒,因而暫時按下心中的不恥。

    「有時候看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雙瓣翠菊微笑的迎上魏可人探索的眼神,「你說他走進去幹什麼?操傢伙修理我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如果想打我,一拳就足夠我受了。他是要進去拿藥幫我擦,因為他心疼我。」望著魏可人不信的眼,雙瓣翠菊繼續說:「看事情著只看表面,只會讓自己的心被蒙蔽。就舉男人為例吧!你怎麼判定一個男人其的愛你?聽他用嘴巴說嗎?他說愛你就真的愛你,他說他不愛你就真的不愛你嗎?」

    「你這是在告訴我男人的話不可信嗎?」

    「你認為女人的話可信嗎?」雙瓣翠菊不答反問。

    「當然。」

    「是嗎?難道你沒聽人家說過,當女人說不要的時候,通常都代表要;說好的時候,心裡想的往往都是不好。」

    「你是想告訴我,人話都不能信嗎?」

    「你如果要這麼解讀也行。不過基本上,我覺得男人比女人單純多了。」

    「不覺得。」一想起那奸詐狡猾的封罭,魏可人就很難認同雙瓣翠菊的論調。

    「那是因為你沒捉到訣竅。其實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在於女人習慣用嘴巴說愛,可男人卻靠行動表示。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男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就必須仔細的去探究他表現出來的行為,而不是光聽他的片面之詞。」

    她眼一轉,當下以己為例。「就像剛剛,你看到的是他對我大吼大叫,一副想把我吊起來毒打一頓的狠樣,可我看到的卻是他心疼我弄傷了手,因此不許我去碰那些螃蟹,以免傷口加大、加深。」她頓了下,給魏可人十秒鐘的消化時間,「所以羅,一件事端看你用什麼角度去看。你覺得它好它就是好,反之你要是覺得它差勁,那你永遠也體會不出它的好。」

    「到底是你太樂觀,還是我太消極呢?」望著雙瓣翠菊燦爛的笑顏,魏可人這才明白她為何甘願任對方怒罵了。

    「不是我樂觀,也不是你消極,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猜你現在正陷入感情的泥沼,所以看不清,放不下。」

    「你說錯了吧,就那男人對你的態度而言,我才應該是旁觀者吧。」

    「理論上是那樣沒錯,可實際上你已經將本身的問題影射到你所看到的每件事情,所以你看不見事情好的一面,只會看見壞的那一面。你聽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一這句話嗎?我想你現在應該就陷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盲點中。」

    「是這樣嗎?」魏可人沉下心,仔細地斟酌著雙瓣翠菊的話。

    「感情的事,我幫不上忙,可奉勸你一句,千萬別跟男人硬碰硬,否則吃虧的終究是女人。」

    「難道就任男人欺壓嗎?」

    「當然不是,而是要懂得以柔克剛,以退為進。適時的放下身段,才是最聰明的做法,否則等到兩敗俱傷,損失最慘重的還是你自己。所以不如先讓對方有台階可下,再去撩撥他的罪惡感,讓他基於補償的心態對自己更好,那豈不更好?」

    「你……」魏可人一時聽傻了眼,這才明白雙瓣翠菊根本一點都不單純,難怪她被吼罵之後還能夠笑得那般耀眼燦爛。

    「她是誰?」由室內走出的薛璿溫柔的執起雙瓣翠菊的手幫她上藥。

    「鄰居。」雙瓣翠菊漾著幸福的笑顏說道。

    「有事嗎?」他不耐的腦了魏可人一眼,擺明了送客。

    看著他對雙瓣翠菊細細的呵護,魏可人不得不重新估量雙瓣翠菊的論調,因為眼前這流氓似的大熊竟然為她化為繞指柔。

    「親親!」雙瓣翠菊尷尬地制止薛璿的無禮。

    「沒事,我先走了。」魏可人識相的轉身離去。

    「站住。」封罭出聲喚住由他面前晃過去的魏可人。

    可她對他的叫喚聽而不聞,這自住房裡走去,因為她要好好的想想雙瓣翠菊的話,再決定該怎麼面對他。

    「你再繼續往前走一步,你的鄰居就死定了。」見她無視於他的存在,他冷冷的拋下話。

    她連日來的避不見面讓他知道若不盡快解決丸葉桔梗的問題,兩個月後他真的得捧上一半的財產,眼睜睜的任她離去。

    「你願意改變主意醫她了嗎?」她停下腳步,滿是意外的凝視他。

    「不!」

    「耍我很好玩嗎?」她握緊雙拳,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後扭頭走人。

    「你可以繼續往前走,可你的鄰居要是因此死了,你就別怨我。」他話一出口,果然再次成功的拖住魏可人的腳步。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要醫你,就一定會醫好你。」他語帶玄機的說著。

    「請你說重點好嗎?」

    「我已經說了,就是我一定會醫好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他指著她的心,望著她的眼,許下承諾。

    「我也說過,醫好丸葉桔梗我就是你的人,否則你只有人財兩失的份。」絕情的話一出口,魏可人的心情非但沒有好轉,反倒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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