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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文 / 林淮玉

    "我也是聽紅丫頭說你們往這個方向來了。有件事我想麻煩小舟。"伊人、李非、卞小舟都是她可以推心置腹的對象,為了碧雪的事,讓她和之玄的關係,事情發生了,總要想辦法解決,想要真相大白,除了找到繫鈴人之外別無他法。

    "什麼事啊?從你的表情看來似乎十分嚴重。"小舟關心地問。

    "我想出莊找扎木卿把事情弄明白。"

    "碧雪的事?"

    商商點點頭,也伸出手逗弄著伊人懷裡的小兔子。

    "我相信那晚戴著面具,闖入碧雪房裡的人不是之玄,而最可疑的人我認為是札木卿。"因為有太多的巧合,同一天夜裡扎木卿向李總管借了快馬火速離開鳶尾山莊,這沒有道理,除了畏罪潛逃之外,扎木卿大可光明磊落的離開。

    "你出莊尋找,恐怕不要吧,鄭爺一定頭一個反對。"伊人是明白人,雖然她和鄭爺不常接觸,不懂的互動的眼神,很容易作出判斷。

    "我知道,所以我想請小舟幫我。"

    "不止小舟可以幫你,我也可以,別忘了算我一份。"李非跳到商商身前,痛快地說。

    "阿非,不是我扯你後腿,以你現在的身高,連最矮小的小馬都上不了馬鞍,怎麼個幫法?不如好好的守住這兩隻小兔子,我來幫商商要實際些。"伊人搶白道,她知道阿非是古道熱腸的人,凡事先想到別人才考慮到自己,她這麼坦白並非話裡有著嘲弄阿非矮小的意味,只是直接點出實際"運作"上確有困難。

    "是啊!伊人說得有理,你留在這裡,認真的作記錄,或許我們找到禮木卿時,你的病也找著藥方了。"卞小舟看出李非的苦惱,知道他正為著自己使不上力而自責,說些話緩和不平之氣。

    "哎呀!我不管什麼小兔子,什麼怪病啦,如果好不了就算了,反正就算跟著這兩隻兔子跑也未必能找到解藥,你們讓我一人待在小莊裡,會把我悶死的。"李非鼓著腮子一臉的不服氣。

    "你怎麼這麼孩子氣啊?叫你留下來就留下來,我們山莊是去找人不是去玩耍,這不是開玩笑的,在路上除了要隨時提高外,還要照顧人,礙手礙腳的,萬一因此沒找到人,鄭爺的清譽受損,你賠得起嗎?還是乾脆由你來娶碧雪算了。"有的時候,坦白話和失禮活,是一線之隔,伊人這麼說,雖有些失禮,不過一針見血。

    說到之玄爺的名譽,非同小可,李非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遂默不作聲。

    "你準備不告而別嗎?"卞小舟問商商。

    "不!我會告訴他。"

    ※※※

    紫薇苑

    之玄不是小氣的人心裡也不是真的要同商商鬧彆扭,他只是心碎、只是傷心罷了。

    兩人平躺在床榻上,各懷心事,靜悄悄的,誰也不曾先打破靜默這種情緒的低潮已經持續好幾天了。

    最後,之玄決定投降了。

    "你聽過兩隻壁虎的故事嗎?三年前,鴛尾山莊翻修,工人在整土牆時,我曾聽他們說過一個故事,傳說以村曾經有一隻被木樁釘住身體的雌壁虎被困在牆縫裡,那只雌壁虎整整在裡頭被困了一年,大家都覺得很奇怪,不能移動身體,雌壁虎是如阿活下來的?它吃什麼,後來才知道,原來那一年來,日復一日都有一隻雄壁虎為它帶來食物,從不間斷,這幾天,我常常想到那個故事,然後反省我自己,我覺得我不如那只雄壁虎,我對你不夠好,做得不夠好.卻處處對你索要,希望你付出更多你還不準備給的東西……你能原諒我嗎?"他粗嘎地說。

    她的淚在眼眶打轉,她早已想作戰,只是害怕,怕被拒絕,怕被譏諷。

    她伸出右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左手,不需言語,他能瞭解。

    她說了碧雪的事,他聽得出神,臉上的表情起伏。

    "你相信她說的那些事了嗎?你決定判我什麼罪?"

    商商用手指輕輕摩挲著他佈滿傷痕的臉,吐出像絲綢一般的安慰語。"我自始自終都知道一定是碧雪認錯人了,我的夫君高風亮節,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他的臉部肌肉被她的細語綿綿熨蕩的平緩而鬆弛。

    "你懷疑是扎木卿?"

    "嗯!所以我希望出莊一趟,小舟和伊人會陪我一道去,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就能找到他。"她靜待他的反應,沒有半點把握。

    "你不會騎馬,就算有小舟和陸姑娘為伴,我還是不放心。我與你們一道去吧。"

    第七章

    伊人得知之玄欲同行,覺得為了一個淫賊扎木卿,動員四人擒賊,未免太看得起扎木卿了。於是主動建議,改由她和卞小舟同去。

    兩人騎了一天的馬,幾乎累癱了,準備在此鄉野裡的一間客棧餵飽五臟廟後大睡一覺,明早繼續趕路。

    "不知那札木卿躲到哪去了,好像泡沫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若是讓本姑娘找著,我一定要踢他幾腳。"伊人老早就想要狠狠的治扎木卿一頓,這種不負責任的孬種,敢作不敢當,犯下千夫所指的罪行,逃之夭夭。

    "要找札木卿,得先找札木赤,他不會不和自己的伯父聯繫。"

    "人海茫茫,札木赤也不知人哪去了,如何找起?"伊人嘟著嘴,想到除了扎木卿之外還要找扎木赤,就覺得全身無力。"一點也不好玩,本以為四處晃可以遇到有趣的事,熱鬧熱鬧,沒想到一整天都得騎著馬趕路,累死人了。"伊人發牢騷的響咕。

    "扎木赤現在人在離這十里路程左右的山腳下,明天應該就能找到他。"卞小舟喝了今晚的第四杯茶,悠閒地說著。從他的腳上看不出絲毫疲憊,氣定神閉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正在度假。

    "你怎麼知道?"伊人睜大了眼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今天一天兩人並肩而行,怎麼也想不透卞小舟哪來時間打探扎木赤的消息。

    "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下'跑馬人'提供的消息。"卞小舟淡淡地說。

    "誰是'跑馬人',今天一整天沒見半個騎馬的人停下來和你交談啊?除了我之外。"伊人疑惑地皺眉看著他。

    卞小舟喝完第五杯茶後抿嘴角笑著,露出他好看的酒窩。"近午時刻你說要'方便'一下,記不記得?跑馬者恰巧那時傳來飛鴿傳書,紙條上告訴我,扎木赤投靠十里外山腳下的要塞寨主,扎木卿昨天也到那去了。"

    原來如此,真是巧,早不方便晚不方便,好戲上場;她卻沒福氣看到。

    跑馬者?好奇怪的名稱,伊人露出有興趣的神采,立刻追問起卞小舟。

    "跑馬者是江湖有名稱的包打聽,天下很少有他所不知道的事,只要捨得花錢,就能買到你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可以買下跑馬者,請他調查禮木卿羞辱碧雪這檔事的始末,免得咱們拐彎抹角,累得半死才追出真相。"只要是錢能處理的事,在陸伊人眼裡都算是小事,所以有跑馬者可以替他們跑路,不利用很可惜。

    "碧雪姑娘的事用不著跑馬者,我們明天自己當面問和木卿即可真相大白,無用多此一舉。"卞小舟有個好習慣,通常花錢只花在刀口上,能不浪費就不浪。

    "你有十成的把握?"伊人狐疑地問。

    "因為我的直覺謎底就是扎木卿,錯不了。"

    "何以見得?"

    "既是直覺,就是無法以言語形容,否則就不會稱之為直覺了。"有的時候,小舟的直覺會突然顯現,而且通常十分靈敏。

    "沒有理由呀,商商稅,是碧雪對扎木卿有意,而札木卿根本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伊人覺得一頭霧水。

    "就因為是這樣,所以札木卿根本不需要大費用章,戴個面具喬裝成之玄爺,然後試圖嫁禍始之玄爺,這對扎木卿有什麼好處?碧雪喜歡的人又不是之玄爺,扎木卿要染指碧雪大可虛情假意一番,還怕碧雪姑娘不會往陷阱裡跳嗎?"小舟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

    "除非,扎木卿弄錯了對象,他把碧雪姑娘當成是商商,他以為碧雪的閨房是商商和之玄爺的房間;他看到之玄爺恰巧往萬馬樂園走去,以為有機可趁,而這機會是他等待已久的,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扎木卿怎會錯誤地認為碧雪住的房間是商商的閨房?"

    "他本來不會弄錯的,可是碧雪姑娘那天正巧在紫蔽苑賞月,商商一向視她為姐妹,看碧雪姑娘對著滿月長歎,留了她在紫薇苑的偏廳客房睡一宿,沒想到扎木卿那採花賊,試圖一享貪歡,想弄得神鬼不知。"

    "這種事豈可能神鬼不知,鄭爺的面貌,商南早已看過,面具摘下,還瞞得過誰?"伊人不服地反駁。

    "問題是扎木卿可不知道之玄爺的容貌美醜,早已不是商商的跡語,所以他可能以為戴著面具就可以為所欲為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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