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情奴

第17頁 文 / 凱琍

    紀雨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又換了一套紫色的睡衣,真奇妙,她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連換多套睡衣,而且,都是因為弄濕的關係。

    一轉身,床上沒有別人,但枕邊有睡過的痕跡,還有一根短短的黑髮,她撿了起來仔細端詳,這根黑髮是不是曾在她手中被輕撫過呢?

    躺在他躺過的枕上,她竟不由自主想要多吸取一些他的味道。

    沒有預料地,她聞到了一陣食物芳香,接著房門打開來了,白宇恆端著早餐走進來,而且他什麼都沒穿,只穿著一件藍色圍裙!

    怎麼了?他忘了他是主子;而她是奴隸嗎?紀雨情不禁詫異地看著他。

    還有,那種……那種穿著未免也太可怕了,一轉身就是全裸,他怎會變得那樣瘋狂?

    「睡醒了?」白宇恆把餐盤放在桌上,撥了撥她的發,「自己都沒費什麼力,竟然還睡得比我久?」

    眼前的他頭髮微亂,臉上的笑容讓他看來年輕許多,陽光灑在他的眼眸之中,幾乎讓人炫目。

    「我……我……。」她吞吞吐吐的,想不出借口。

    「吃飯!我們睡醒就是吃,吃完就繼續做,做完再繼續睡,挺好的吧?」

    「你……你在說什麼啊?」說什麼做不做的?虧他有這個臉!

    「我是說做事、工作,難道你的生活不是這樣的嗎?」他挑眉反問:「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我不跟你說了!」她轉過身,感覺自己像個小女孩,以往她不曾如此表現過的。

    白宇恆一愣,不會吧?她怎能這麼可愛啊?嘟著小嘴,紅著雙頰,這樣是不行的,太太可愛了!

    他忍不住要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故意挑釁道:「誰准你不說話的?你又忘了,我是主人,你是奴隸,我要你說話你就得說話!」

    她還是不肯吭聲,一副「你又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要你開口還不簡單?除了吻你之外,還可以餵你吃東西!」

    他立刻以行動證明,拿起半截油條含著,硬要送進她的嘴裡。紀雨情被他逼得無處可逃,雙手也讓他給緊緊握住了,只好求繞道:「別這樣!」

    「終於肯說話了?」他一張嘴,油條卻掉在他們中間,剛好是在紀雨情的大腿上。

    兩人先是一愣,接著他竟低下頭,在她大腿上吃起油條來,還故意喀滋喀滋的,顯得特別津津有味。

    紀雨情低聲尖叫道:「你把我的衣服都弄髒了,還有吃東西別那麼大聲,沒氣質!」

    開口就囉哩叭唆的女人還是閉上嘴比較可愛,他握住她的小手,卻放在他的唇邊抹了抹。

    「用你自己的手,你怎麼用人家的手?」她都糊塗了,這位潔癖先生為何一點都不講究潔癖了?

    「你是我的奴隸,我想對你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得意之極的又拉起她另一隻手放到他眼前,「啊!眼睛好酸,揉一揉。」「傻瓜!」她實在忍不住了,他這搞笑的模樣實在太有趣了!

    看她笑了,他也跟著低笑起來,紀雨情心中卻浮現一個聲音,等等,不對勁,他們這樣彷彿是對情侶呢!

    白宇恆並未察覺她的心思,端起豆漿舀了一口,故做嚴厲道:「我是傻瓜,你就是傻瓜的奴隸,快給我喝下去!」

    「哦……」她心一慌,乖乖的喝下,嗯!正是她最愛喝的義美豆漿,加熱過後更加可口,沒想到他的口味跟她如此相近。

    為什麼呢?只要跟這個人在一起,自己彷彿不再是過去的自己,可以放懷大笑,可以要小脾氣,可以做許多「紀雨情」不該做的荒唐事。

    念頭一轉,她幾乎要感激起這一刻,在她單調乏味的人生中,或許也只有這段日子,可以如此放縱自己吧!

    陽光正閃耀,把握這青春的尾巴,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人。

    於是,她拿起另一根湯匙,舀了一口豆漿吹涼了些,「你也喝。」

    白宇恆傻傻一怔,怎麼她的眼神如此溫柔、如此憐惜?簡直就要揉痛了他的心。

    雖然時空背景對象都很不對勁,但那感覺就是對勁透了!喝下那口豆漿,他的眼眶甚至有些發熱,他想,日後他會常常回憶起這一幕。

    兩人就這樣喂彼此吃完了豆漿、燒餅油條和什錦水果,房裡氣氛變得太過溫馨,讓他們甚至難以迎視彼此的眼神。

    「對了,你……你怎麼穿成這樣?」好性感喔!害得她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為了配合你的薄紗睡衣啊!我發現自己這樣還挺帥的。」他歪著頭,迎上她的視線,「你說,我是不是很帥?」

    豈止是帥而已?根本就是讓人流口水!紀雨情不想讓他太過自滿,只得委婉道:「還……還好啦!」

    「是嗎?」他摸摸自己的不巴,在她面前做了幾個轉身,「你看清楚點。」

    「別鬧了,求你!」看著他健美的背部,還有粗壯的……雙腿,她都快噴鼻血了!

    「那你就乖乖的說我很帥啊!真是個笨奴隸!」他還擺了一個瀟灑的姿勢,像個渴求讚美的小男孩。

    「好嘛、好嘛!你最帥了,你是宇宙無敵霹靂大帥哥!」當她大叫完畢,一心只想躲回被窩裡去,她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來?

    「真的嗎?」他內心竊喜,卻故作若無其事,「我已經打過電話回家了,我媽說你爸曾經發病過,她請了醫生來治療,現在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她聽了又驚又喜,他怎會願意把這消息告訴她呢?

    「不信就算了。」他聳聳肩,不想看她那太過燦爛的笑容。

    又是許久的沉默,空氣就要變得太緊張、太曖昧,紀雨情終於出聲提議道:「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

    「你想乘機逃走?」他立刻升起危機意識,「我是不會讓你有那種機會的!」

    不,她並不想逃,她是一個甘願受綁的奴隸,雖然這很沒道理。

    「如果你不放心,就握著我的手啊!」她噘喚著嘴,挑戰似的說。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似乎想看出她的真正心意,但又有些不敢確定,清了清喉嚨說:「怕你不成,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逃了,她再也不逃了,只要能多留得一刻,便是多一刻的幸福。紀雨情很樂意為奴,情奴。

    來到屋外,走進小徑,轉個彎,竟是海天遼闊。

    問問自己,多久不曾見過如此景象?一瞬間,紀雨情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除了心境上的轉折,更因為身邊陪伴的人,讓她深深切切感覺到,自己活在這一刻。

    白宇恆握著紀雨情的小手,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她,他自己換上了T恤和短褲,而她在睡衣外還穿了他的風衣,衣擺剛好垂在大腿上,簡單綁上腰帶,領口露出一片白宮,竟是無比性感。

    就像是要說服自己似的,他重複說著,「我是怕你逃走,才握你的手喔!」

    紀雨情含笑點頭,彷彿想安撫他,「我知道、我知道。」既是怕她逃走,那就別放開手,千萬別放開啊!

    兩人踏出一雙雙足跡,或許很快就被浪花捲去,但這痕跡將深刻在回憶中。

    在她這一生中,過去從來不曾,未來可能也不會再有如此的時光了,同一個男人牽著手,漫步在早晨的沙灘上。

    因此,她想要看得更仔細、聽得更清楚、感覺得更敏銳,—一將這些人事物記憶往心底,等待來日追想,方能不留遺憾。

    「風好大!」她縮起肩膀,不曉得這樣的撒嬌會不會很蠢?

    看她好像是快被風吹走了,白宇恆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納在他懷裡。

    再也沒什麼不滿足的了,紀雨情真心感激老天,賜與她如此珍貴的時光。

    突然,他卻問道:「你以前的男朋友也會這樣嗎?」

    紀雨情腦中霎時空白,她幾乎想不起那男人的模樣,當然也就很難回答,「哦!不會,我想他是不會的。」

    「你還是很在意他?」他看出她的心情起伏,那讓他隱隱不悅。

    她點了頭,又搖了頭,「應該是屬於自尊那方面的吧,因為他和我訂婚以後,卻跟別人私奔了。」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嘲笑著說:「我的前任未婚妻也跟人家跑了,你那位未婚夫該不會叫程子鴻吧?」

    這回換紀雨情吃驚了,「你怎麼知道?你的未婚妻叫做邱懷萱嗎?」

    這是什麼狀況?「難不成你的未婚夫就是跟我的未婚妻私奔?」

    「這實在太巧了。」紀雨情笑得很虛弱,「他們寄了結婚貼給我,不過我沒去。」

    他冷哼著,「我看過以後,還把喜貼給燒了!」

    她瞪大了眼睛,「你真沒風度,我只把喜帖撕碎而已!」

    說著說著,也不知是誰先笑出聲音來的,他們兩人就那樣笑得都快要掉下淚來,或許人生真是太過荒謬,除了一笑置之,也別無他法了。

    「或許……這樣也好,我沒有把握能和他過一輩子。」紀雨情歎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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