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織華
「方小姐,請跟我們合作,車子已經在樓下等你了。」女警見她不肯就範,從床上拉起她,粗魯的抓紅她的手。
寧槐略施巧勁,將女警的手腕彈麻,使她放開抓住方潔璃的手,隨即擁著方潔璃退到窗邊。
「這是誣陷」寧槐冷冷的說,心中已然明白是伊凡斯搞的鬼。
他不能眼睜睜看潔璃被帶走,追風和逐日已就定位,只要他採取行動,他們一定能配合突圍離開。
但是如此一來,潔璃拒捕,她將有可能被通緝,就算平安到達日本,也將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台灣。
「寧槐,我勸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頭。」伊凡斯從房間門口緩緩現身,一步米逼近寧槐,直到兩人之間談話的聲音不會讓第三人聽到的距離。「因為我在這裡,你是沒機會的。」
「我方探得消息,在這裡等你很久了。」伊凡斯笑得十分冷漠,這個笑容傳達了外面已布好天羅地網的訊息,寧槐想帶著方潔璃逃,並不容易。
「你只有兩個選擇,其一,俯首認罪,交出永夜的殺手名冊,其二,睜大眼睛看你心愛的女人替你坐牢。」
刑求寧槐是沒用的,唯有抓住他在乎的人,他才會乖乖束手就擒。
「不用選擇,你可以立刻拘捕我。」寧槐毫不猶豫的說。
「我們並不想拘捕你。你已入籍日本,若是起訴你,勢必將遣送你回日本接受審判,這不是縱虎歸山嗎?交出名單吧,地球和平解放機構自會作出刑處。」這才是伊凡斯真正的企圖。
「我拒絕!」方潔璃這下全明{口了,她堅強的伸出手,「你們要抓就抓我吧!」
「潔璃!」寧槐想要將她拉回他懷中,他不要她成為代罪羔羊。
「別擔心,我是個律師,我懂得如何保護我自己,你快回日本吧!」方潔璃推開他,獨自走向女警,她頻頻回首,輕輕的安慰叮嚀他。
「潔璃!」寧槐不止目,作勢要攻擊替方潔璃銬上手銬的女警,他要帶她走。
方潔璃看出他的想法,擔心懇求的喊住他,「不要這麼做!-」
她的呼喊立即見效,寧槐可以不顧全世界所有人的話-就是不能拒絕她
「我會沒事的。」方潔璃保證的說,其實她心中一點把握也沒有,看著他眼中的不捨,她只能忍下心中的不願意,再說一次,「你快回日本吧!」
蓄意的誣陷比什麼都可怕,但她並不害怕,比起遭受誣陷,她更擔心寧槐的安危。她不想與他分離,可為什麼?為什麼當他們終於決定要在一起時,老天會開了他們這麼大一個玩笑?
寧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方潔璃被帶走,他不甘心的用力重捶牆壁,發出駭人的巨響。
「聽說你是亞洲第一的殺手,我一直很想跟你交手。」伊凡斯點了根煙,面對寧槐陰冷的神情,自在的抽了起來。「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寧槐並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狠狠的瞪著他,彷彿要將他碎屍萬段。
「這是我的聯絡電話,你想通了就告訴我。」伊凡斯扔下一張紙條,「你們最好別輕舉妄動,我方的人可是監視著你們,如果不想方潔璃日子難過,最好三思而後行。」說完,他狂笑離去。
寧槐的思緒全因方潔璃被抓而狂亂,他心中很清楚,那些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潔璃。他會回日本的,但前提是方潔璃必須隨行。
「地神,是我們辦事不力,你責罰我們吧!」莫追風和莫逐日雙雙單膝跪在他面前。
「起來,收拾裝備,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寧槐不想在這時候追究責任,他只想要馬上救出方潔璃。
隨著思慮清晰,他的眼神變得銳利,雖然永夜的本部已經移到日本,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在台灣沒有資源。
「我要救出潔璃,帶她回日本。」寧槐低沉的說,「現在,立刻照我所說的去做。」
他已經有了決定,也非要救出方潔璃不可。
如同過去他每次成功的執行任務,這次,他不會失敗,也不容許自己失敗。
第十章
方潔璃被逮捕的消息引得大批的媒體記者聞風而來,將警察局前擠得水洩不通。
當警車到達時,方潔璃一下車,馬上被蜂擁而至的記者給緊緊包圍,就連警察強制驅離都無效。
「方律師,檢方將以什麼罪名起訴你?和林海生一案有關嗎?」
「方律師,可以請你說明一下這次的事件嗎?」
「方律師,傳言你與龍幫過從甚密,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七嘴八舌的,方潔璃第一次覺得這些記者是可愛的,因為遭到誣陷的人是她,但是他們看起來卻比她還在乎這場牢獄之災,雖然他們問話的方式依舊是刻薄得很。
方潔璃難得的在鏡頭拍攝下笑了,她停下腳步,在進入警察局前,伸出手向記者們示意安靜。
所有的人在她高舉右手片刻後,竟然統統靜了下來。
「我是犯了錯,我的錯是太愛他,愛到忘記自己是誰。」方潔璃環視著每位記者,她的眼神是清楚明智的,「現在的我不是以律師的身份在發言,希望你們在報導時能排除我的職業。」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方潔璃留下這句像啞謎般的話後,便在多位警察的圍繞下進入警察局。
檢方和警察局的人對這件事是三緘其口,事實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也不清楚,是誰搜證的,是誰偵辦的,職責又是歸誰的,像羅生門一樣混亂,只知道伊凡斯領了高層的絕對命令,誰都不能不服從。
在偵訊室內,伊凡斯單獨對方潔璃問話,並喝令不准錄影
「為什麼你要這麼包庇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個罪無可赦的殺手嗎?」
「我知道。」方潔璃冷靜清晰的說。
「而你卻是個伸張正義的律師,這實在是台灣司法界前所未見的醜聞啊!」伊凡斯嘲諷的說。
方潔璃並沒有激動的加以反駁,也沒有感到羞愧。她看著伊凡斯,眼神澄澈,不語。
「你大概沒看過那些死在寧槐手下的人吧。」他冷冷的盯著她,一臉不屑。「他們也是有家庭、有朋友的人,卻活生生血淋淋的遭受殺害。」
見方潔璃無動於衷,伊凡斯像是火大了,他」拍桌子站起來,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如果被殺的是你的家人朋友,你就不會這麼冷漠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她沒有被嚇倒,也沒有因此而困惑,她的心志是堅定的,她並不閃躲伊凡斯的眼,而這點更讓他氣憤。
「就是因為有這麼多像你一樣冷血的人,才會讓這些人死於非命。」伊凡斯僵硬著嗓子,聽得出他在忍耐著自己心中的憤怒。
「比起寧槐,我更痛恨你。」他日氣森冷,語帶脅迫的繼續道:「我不會放過他的,我一定會抓到他,殲滅他的組織,讓他永不得翻身。」
伊凡斯說得信誓旦旦,方潔璃的態度卻不曾改變,她以一種絕不後悔的姿態捍衛她的愛情。
「你一定不曾深愛過一個人。恍她打破沉默,緩緩的說,「面對愛情,我是渺小的,正義是渺小的,法律是渺小的,時間是渺小的,世界是渺小的。」
伊凡斯不可思議的看著方潔璃說話,好像她說的是外星人的語言。
「我不否認你所說的一切,那都是真的,也是事實。」她說著,無視他的表情,「站在愛情面前,我只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不是什麼律師。如果我有罪,也是為愛犯的罪,你、水遠不會瞭解,那是怎樣的心甘情願。」
「我用不著瞭解,也不想瞭解。」伊凡斯嘲諷的立刻接著說,「上帝要毀滅一個人之前,必先使他瘋狂。這種瘋狂是你自取的,我不子置評?
「如果你堅持用瘋狂形容我們之間,那麼你所擁有的正義何嘗不是一種瘋狂!」方潔璃淡淡的反駁,「在法律上,我是無罪的,但是你卻打著正義的旗幟將我拘禁,建構在卑鄙手段上的正義,又比我乾淨幾分呢!」
「你窩藏殺人犯就是罪!」他氣憤的否認,「不要用高明的辯駁作為藉日,這令我作嘔。」
「殺人犯?你有證據嗎?」方潔璃睿智的看破伊凡斯的盲點。
事實上,就是因為寧槐沒有留下任何犯罪證據,加上永夜與日本政府保持著某種程度的默契,所以伊凡斯才必須抓方潔璃威脅寧槐。
缺乏直接政據指證寧槐,一直是伊凡斯心中的不快,他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兇惡羞怒的大吼,「我遲早會找到他殺人的證據。」
她發現這樣的對話是無意義的,她和他永遠也不會找到共識,他們根本是身處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她疲憊厭倦的說:「我和你已經無話可說,你請回吧。」
伊凡斯來回煩躁的踱步,他從沒遇到像方潔璃這麼頑固的人。
來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那個女警二個是莫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