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織華
就是那雙眼神讓單耘疾確定了他就是他的夥伴。
第三章
單耘疾悄悄塞了張寫有自己通訊處的紙條給他。
寧槐無言接下,抬眼瞟了他一眼,沒多大的表情。
「當你想單飛時,找我吧!」他似笑非笑的說。
果不其然,寧槐背叛買下他的童姓議員,非但沒有執行任務,反而反咬了他一日,將童姓議員收賄貪污的證據寄給他的敵對政要,讓童姓議員在短短半個月被檢方起訴判刑。
為了保住信譽,暗隱因此對他下了追殺令。
而單耘疾早就等待寧槐的來電,與其說是求助,不如說是彼此欣賞而激出合作的火花。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傢伙立見會在深夜時分,出現在自己家後院,不僅渾身是血,身上還有多處嚴重的燒傷。
隔天他才知道距離自己住處不遠的一楝別墅被盜賊侵入放火。
他沒多問,因為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這傢伙絕不會透露半個字的。
於是,單耘疾順理成章的留下寧槐,用的是合夥人的名義。他們聯手滅了暗隱,成立了一個新的殺手組織永夜,由單耘疾出錢,寧槐出力。
寧槐不要命的作風讓單耘疾根本英雄無用武之地,他這個老大像是掛名似的沒事做,這些還不是最嘔的,讓他最不服氣的是,隨著年歲的增長這傢伙竟然長得比他更高,比他更帥,比他更有女人緣!
不行,他不能讓這傢伙這麼舒服。
「你認為,這次山口組說要找我們合作是真是假?」單耘疾知道寧槐根本沒睡著,他就是要吵得他睡不著。
「你說呢?」寧槐不答反問。
「依我看呢」單耘疾支著腮幫子想了想,見寧槐嘴角露出笑意,才發現他被設計了。
「喂,是我問你哩,別想用這招混過去。」
寧槐冷笑,他只有一句話,「合則謀,不合則散。」
他心知肚明,此次前去日本,成功了,便是順利為永夜拿下新的江山,失敗了,就是多了個新的敵人。
「小子,提醒我你只有十九歲。」單耘疾心裡打了個冷顫。
這傢伙的眼界裡除了朋友,其他統統是敵人,換言之,所有和他不同道的。一旦犯上了,便是殺無赦。
寧槐無言。他很清楚殺手的命運,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所以過去的他沒有朋友,只有敵人和主人。
但是他遇見了單耘疾,他欣賞他,所以與他合作,他是自己第一個朋友。
「別這麼血腥,來,談談那個讓你牽腸掛肚的女孩,她叫潔什麼來著?」雖然已經看見寧槐嘴角抽動,那是他發怒的前兆,即使如此,他還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可是看準了,現在他人在飛機上,寧槐再怎麼不爽也不敢開槍,是吧!
「潔什麼呢?你不說,我就要亂猜嘍!」單耘疾故意逗著他說。
「潔璃。」寧槐緊握拳頭。
「沒有姓嗎?不可能吧!」單耘疾就是要惹他生氣,因為這樣的他看起來比較有人味。「你不說,那我又要猜嘍。」
「方潔璃。」寧槐陰沉沉的低聲說,「別再試探我的底線。」
他頁的生氣了!真神秘,連問都不能問。單耘疾吐了吐舌頭,自討沒趣的拿起耳機聽音樂。
寧槐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因為她是他心中僅剩的聖潔之處。
方潔璃,他多麼想再與她不期而遇。這三年,他可以調查她、追蹤她,但是他沒有,他不想污染她、打擾她,將她捲進危險。
他們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因此,他可以貪婪的享受和她相遇的時光,奢求一份不屬於他的緣份,用這三年的時間無盡回味,但是他不能強求,不能逆天而行。
她屬於光明,而他卻身陷黑暗。
他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他們的下一次相遇,等待命運的垂憐。如果命中注定他們再相遇,他依舊會站得遠遠的,只盼她記得他;如果命中汪定他們緣己盡,他也無話可說。
只是,他的等待將會是無限期,不求瞭解,不求回報,不求愛。
方潔璃沒到過台灣以外的地方,第一次來到日本,才剛下飛機便呆住了。哇!和台灣完全不一樣,成田機場怎麼這麼大、這麼乾淨且規畫完整呢!
她和大學辯論社的學長受邀參與國際性大學辯論賽,他們是台灣的代表,所有一化費全由主辦單位負責,因此方潔璃才得以參加。
因為她的父母離婚了,在她考上T大法律系那天。
早在她埋首於功課,企圖用分數拉近彼此的關係時,她的父母已貌合神離,各自有了新伴侶,只是為了粉飾和平的假象才不停的督促她的學業。
她就像是個累贅,是多出來的東西,所以她不想成為父母新家庭的成員。
於是方潔璃搬到一個小公寓,獨自生活。她的學費仍由父母合支,生活費則由自己打工應付。
所以若非主辦單位全額支付,否則她就不能來了。
現在她站在東京希爾頓飯店的門口,呵著手取暖。冬天的夜裡,東京街頭的空氣中散發著一種靜立息,彷彿他冰冷的氣質。
想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她不由得微微出神。
他現在過得好嗎?關於他的事,梵伶一句也不提,任由她苦苦哀求,卻只撇下短短一句忘了他,他並不適合你。
所以除了他的名字,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
但是,即庾梵伶不說,她也可以感覺出他渾身充滿危險的氣息,然而這卻沒有阻擋她的回憶,反而隨著歲月的流逝上讓她更清楚自己對他並不是盲目的偶像崇拜。
他的過去也許是一篇她無法想像的故事,她想瞭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何會有這樣中以凍傷人心的力量?,
現在他人在哪兒呢?又是過著怎麼樣的生活?可否還記得她?
「學妹,你和我一間房。」沈韻如拍拍她的肩,驚醒她的遐想。
「哦,好。」她趕緊提起簡單的行李,跟著沈韻如走。
沈韻如是辯論社的經理,並不參加辯論賽,只是負責記錄以及社內財務、比賽安排等瑣事,所以這次除了兩位擔任一辯、二辯的學長和負責結辯的她外,還有和日本單位接洽的沈韻如。
晚餐過後,他們和來自新加坡的學生在飯店大廳裡聊天,新加坡的代表是三個女生,活潑好動,一直慫恿兩位學長帶她們到日本原宿逛逛,就連沈韻如也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方潔璃對陌生的地方感到不安全,並不是非常想跟著去。
「潔璃學妹也一起來嘛。」沈韻如替她拿了外套和皮包,推著她說,「走啦走啦,明天是開幕式,後天才比賽,辛苦的辯士當然要好好放鬆才能展現實力啊!」於是他們招了計程車,直往原宿。
原宿的一切對方潔璃而一一肓都是新奇的,街頭的少男少女各具特色的打扮,讓她看得目不暇給,更別提各種奇奇怪怪的販一買店,她不禁頭暈了。
「我腳好酸啊,坐下來休息好不好?」女孩們嚷著。
於是兩位學長便找了家看起來滿安靜的小酒館,並點了啤酒和小菜。
隔壁桌的兩個少年本來在玩牌的,突然就湊了過來。
「你們是哪裡人?第一次來日本嗎?」他們用生疏的英語笑嘻嘻的說。
一句話輕易的打開彼此的話匣子,日本少年們拿過撲克牌,大家便開始玩大老
大夥玩得挺開心的,可是方潔璃就是隱隱感到不安。
她總覺得這是個複雜的地方,隨便和陌生人玩牌,這樣真的好嗎?
「你想太多了,玩玩牌而已,況且這裡人多,他們又能做什麼非份之想。」沈顏如安慰著她。
「我們再十分鐘就走,好嗎?」她向其他人詢問著。
「對喔,我們該回飯店了。」一位學長看了眼手錶回答。
日本少年十分熱誠的詢問他們搭車的地方,還說要帶他們抄近路。
走著走著,方潔璃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突然——
「學長!」女孩們尖叫,兩位學長在毫無預警下相繼昏倒。
「你們做了什麼?」沈韻如護著方潔璃,強做鎮定的怒道。
兩個日本少年嘰嘰咕咕說了幾句她們根本聽不懂的日文,然後笑嘻嘻的從巷內叫出另外幾個少年,不懷好意的逼近她們。
接著,來自新加坡的女學生也昏倒了,沈韻如開始感到慌張害怕。
「是啤酒,他們在啤酒內下藥。」她抓住方潔璃的手腕慌亂的說。
喝得多的人,藥效便較早發作。
「學妹,你喝得最少,你趕快跑,回飯店找人來救我們。」沈韻如推著方潔璃,一邊喊救命,一邊試圖要她突破他們的人牆。
但是沒有用,沒多久,沈韻如也不支倒地。
方潔璃看著他們虎視耽耽的模樣,交頭接耳說著她不懂的語言口,現在只剩她一個人,這讓她加倍的害怕。
突然,其中一個日本少年竟伸手拉住她的領日,將她整個人抵在牆上。
「放開我,放開我。」她渾身顫抖著,不停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