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葆琳
「十分鐘前,在你家,人證有三,你是這麼說的:『失去一個世界上最獨特的天才大美女,簡稱天女的青睞,那可是你花上三輩子也彌補不了的遺憾!』所以為了我後三輩子的幸福,我只好按照你的吩咐,將你『請』回我家嘍。」他以一貫有力的口吻,強調出自己的優勢地位說道。
「那是……」安麒真想咬掉自己的笨舌頭。
「安麒,再過十分鐘就到我家了。」他話鋒一轉,言語不再犀利,只剩下無比的認真。「這回我不會硬要你跟我下車,但你應該很清楚下車後到我家會發生什麼事。」
撲通、撲通、撲通。她討厭死了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不光是教她束手無策,還教她想舉雙手投降。
「假使你認為我愛你也沒關係,我可以喜歡你的話,那你就到我的家裡來,而在那裡我會用你無法想像的,從最激烈到最溫柔的種種方式,愛你直到你我斷了氣,愛到你明天下不了床、後天下不了床,但不會永遠下不了床,偶爾還會允許你去做點別的事。」
最後的冷笑話,是他給她喘息的機會。
「YES或NO,操之在你手中。」
……YES?
……NO?
……操之在我?
胡說的,騙人的,這根本就不叫「操之在我」,全部不都是被他算計得好好的,有哪一點操之在我的手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就定令我最不甘心的一點。
「允許我對你的愛,是那麼一件困難的事嗎?」他突然開口。
安麒猛地抬頭看他。
「你的眉頭都皺起來了。」他笑了笑。「那還是算了吧!我不是想為難你,等會兒我就在前面的紅綠燈停下,你可以回去了,就當我沒說過這段話。」
這是他的欲擒故縱?那她得說他做得還真成功。回頭想想,誰擒誰,誰是贏家根本不重要——要是真正愛著他,她根本不會有時間、力氣去想這些,因為結局不重勝敗,而她應該想的是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好。你可以在前面停車,但我不會先下車。」心情豁然開朗,安麒露出微笑說。「我也會提早在這兒告訴你我的答案。等會兒,到了你家,我會說……」
「慢著。」他猛然一轉方向盤,靠到馬路邊,踩下煞車。
這時,安麒才注意到他額頭邊浮現的汗珠。
他為什麼會冒汗?一、因為方才一陣激烈運動,扛著她下樓梯。二、因為他緊張?三、難道他害怕聽到她的答案?四、以上皆是。
什麼嘛!安麒笑了開來。「你在我家裡的時候,看都不看我一眼,從剛剛到現在也一直都面無表情,並不是昨天晚上的事對你毫無影響,其實是……非常影響你,影響到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所以就乾脆無視於我,也無視於一切的存在啊?裝得那麼酷,不過是你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的證據罷了。」
「……該死,我就知道我不擅長做這種事,所以才要你等十分鐘再決定的!」他捶打著方向盤出氣,冷靜冷酷的面具也隨之剝落。
可愛斃了。安麒心花朵朵開,哪個女人看到平常冷靜又自製的男人為了自己而陣腳大亂能不心動呢?真想馬上親他個一臉口水!
呵呵的揚起唇角,安麒伸手摸摸他的頭說:「等十分鐘,好讓你做沙盤推演,計劃下一步嗎?」
扣住她頑皮的手,灼熱的黑眸閃爍憤怒。「昨天晚上推演一整夜也推不出來的東西,我不會蠢到以為十分鐘就能有個結果。我只是需要十分鐘冷靜下來,好讓我的腦袋能清晰地接收你的答案,不管那是好或不好,我都不打算錯聽了它。」
「好。」她微笑應道。
一揮手,他不耐煩地說:「反正我知道答案一定是不妤的,你討厭我的頑固,討厭我的跋扈,可是我到死都不會改掉我的性格,要我做一個天天笑臉迎人的小丑,那根本是天方夜譚,所以……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再一次地微笑,安麒伸長雙臂,環住他的肩膀。「我說『好』。你這個頑固、跋扈又做不了小丑的笨男人,我就喜歡你為我瘋狂的樣子,所以答案是好、YES、D』accord。」
緩慢地,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也微笑地回道:「我不懂法文,最後那個字,再說一次。」
拉近彼此間的距離,直到她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與呼吸,一如她跳動的頻率,她喃喃地說:「大騙子。你懂,而且還懂得不得了,要做我的男人絕對要懂法文。」
「Jet』aime.(我愛你)」是他最後的答案。
「喂、喂,你看那輛車子上的人在親嘴耶!」
「這年頭這種事又沒什麼稀奇的,不要看了。」
「這算不算妨礙交通啊?」
「你去報警啊!」
第九章
「我們這樣……好像……唔嗯……有點速食吧?」
一句話被迫中斷了兩三次,安麒好不容易才說完,因為男人的唇在她說話的時候依然熱情地啄咬著她的,連一分一秒都不肯放過似的,咬住了她的下唇一吸,安麒渾身竄過陣陣難抑的哆嗦,扣住他肩膀,還以顏色的咬了他豐厚的下唇一口。
「那……要停下來嗎?」
他接著低頭咬住了她那件薄黃色洋裝的衣領,扯了扯。
安麒主動地伸手到自己背後,拉下拉鏈,鬆開的衣領由雙肩滑下,呼吸急促——這一點兩人都一模一樣。
「好。然後規規矩矩地,你得每天來我家接我——啊!那邊!」
連解開標榜著「會讓你的曲線更玲瓏喔!」的花邊胸衣都嫌麻煩似的,他埋首在她雙峰間,直接以鼻尖磨贈著蕾絲邊,搔癢她每一根著火的神經。
「每天去接你,做什麼?」
故意在她癢得扭動身子的同時,好整以暇地問。
做什麼?做什麼?滿腦子雖然迴盪著這個問題,可是他根本不想讓她有時間回答似的,捧住她身後的手掌,將她往上推壓,結實的身軀做成的牢籠和大門一前一後的卡住她。
「約……約會啊!」
抓住頭一個浮現腦海的答案隨口一說,抬高腿,安麒夾住他的勁腰,吞下一口口水。天啊!這真是夠放蕩的姿勢……但,管它的,又沒人在旁邊。
「你是說那種牽牽小手、吃吃飯、逛逛街的東西嗎?我不曉得原來你對那些平凡的事有興趣。」他沙啞而性感地在她胸口前笑說。「啊哈,嗯……我喜歡不需要襯墊的女人。」
安麒的臉刷地紅了。「笨蛋,你在說什麼啊?」
「我在說中文啊!」
「你在使我分心。」安驥「啊噢」的一叫,因為他居然偷偷掐了她的臀部一把。「桑狄鵬,你這又是在幹麼?要是你敢質疑我有沒有在那裡注射鹽水,我就立刻掉頭,和你永遠絕交。」
哈哈地笑著,他親吻她的臉頰說:「這樣你才真正分心了吧?」
安麒掄了他肩膀兩拳,結果再一次被他封住了小口,還給四周空氣美好的寂靜……假使不算進那細微卻曖昧萬分的啾啾聲的話。
被他吻得整個腰都酥軟了的安麒,掛在他的腿上說:「還是算了,放我下來,我要回家去。」
「當真?」水波蕩漾的黑眸,深情款款地誘惑著她。
「光是接個吻就會這樣的話,要是真的……那個那個,我的後半輩子都會被你給毀了。」嘟著嘴,安麒不情不願地埋怨著,努力抗拒他的誘惑。
「怎麼說?」
他更努力地放電,幸虧這兒不是法庭,不然這種會放電的檢察官當場就會被逮捕。
「這還用問啊?」雖然以後這句話一定會被他記上一百年,不時拿來做「如山鐵證」,安麒還是認為該講清楚的地方就講清楚,她很認真地點頭說:「我會成為一個沒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女人,這還不攸關我的後半輩子嗎?還有,別說什麼把我的後半輩子交給你這種蠢話,那有辱我的女性尊嚴。」
聞言,桑狄鵬放聲大笑。
「喂!本人可是非常認真的耶!」邊扭動著身子,想從他和牆壁間鑽出來的安麒邊說道。
放下她的雙腿,讓她能站立在地板上,桑狄鵬笑聲方歇,替她拉起衣領,說:「那我們不是一半一半嗎?」
「一半……一半?」安麒低頭看著他和自己十指交握的大手。
「把我也變成少了你就不行的男人,不就得了?」他稍稍踮高腳跟,在她的發頂印下一吻說。「或許不需要『變』,反正我是跟定你這個麻煩到頂點,雞婆到教人受不了,卻又最最最最能打亂我的心的『天才大美女』了。你要約會。好。你要今天先回家。好。就照你說的,我會每天每天都去找你。我會證明我的耐性給你看。」
「喂、喂,別說得這麼快,萬一你厭倦了呢?畢竟我們認識還不到三個月,也許你只是一時激情,就連時下的年輕人都不再流行這種緊迫盯人的愛情了。」她就是想刁難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