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梅貝爾(梅貝兒)
老福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額娘知道了。」
「那我就再相信額娘一次,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巽磊話中帶著警告意味,似乎在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轍。「那兒子告退了。」
她揚手叫住他,「巽磊,先等一下,額娘還有點事要跟你談一談。」此時不提,更待何時。
「還有什麼事?」
「呃……就是有關於盼盼--」
巽磊眉頭深攏,冷冷的問:「她會有什麼事?」
「她爹可是朝中重臣,跟你其他的侍妾不同,再說丁大人把獨生女兒交給你,你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在兒子深沉的目光下,老相晉了意識的閃避他的眼神。「何況額娘對她相當滿意,呃……若是可以,不如就收她做側福晉,相信皇上也不會反對才是。」
他靜靜地瞅著親生母親好半晌,才流聲道;「是她拜託額娘的嗎?」
老福晉情急的否認,「不!不是的!是額娘認為她賢良溫雅、知書達禮,真的適合當你的側福晉,今天順便跟你提一下,她事先都不知情。」
「我有一個福晉就夠了,不需要什麼側福晉。」省得有人爬到雲蘿頭上撒野,那小傻瓜就是受了委屈也不會跟他告狀。
她聽得都呆了,不信的追問:「王爺可娶一個福晉、四個側福晉,難道你這輩子就只要她,其他女子都看不上眼了嗎?」
巽磊臉色一正,「沒錯,我就只要她,在以為雲蘿不在人世的那些年,我可以放浪形骸,豢養眾多侍妾,卻連一點真心都不曾給過任何人,現在有了她,其他女人對我已不再具有任何意義。」
「巽磊,你是男人,又是個王爺,有權納個三妻四妾
他眼光嚴厲的凝視著,一字一字道:「額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我難道說錯了嗎?」老福晉怔怔的問。
「額娘,當年阿瑪有了你,又納了其他側福晉,以及曾在他生命中出現的許多女子,你心裡都不曾怨過、嫉妒過嗎?」他反問。
老福晉呆了一下,說不出話來,「我——」
「額娘是女人,應該最瞭解那份心痛的滋昧,為什麼還要鼓勵我娶妻納妾?」
她的表情像挨了一記悶根似的,為之語塞。
「我愛雲蘿,凡是會讓她痛苦的事,我絕不會去做,額娘就別再費心了。」說到這裡,巽磊不認為他們母子還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巽磊——」老福晉望著兒子的背影低喚。
以為兒子是她懷胎十月所生,自己是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現在才知大錯特錯,他的專情連他死去的阿瑪都比不上,能嫁給他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
確定豫親王福晉有喜,在寒冬中增添了喜氣,整座王府似乎也跟著溫暖起來,感覺離春天不遠了。
不過就在某日,雲蘿因為不小心動了胎氣,幸好王府裡早安排了對婦科有專精的大夫,及時為她安胎,才沒有釀成難以彌補的悲劇。
事情並未就此結束,內務總管哈薩得到僕婢的密報,頓時大驚失色,迅速的向王爺通稟。
巽磊得知訊息,大為震怒,火速的衝進夏院——
「王爺!」盛裝打扮的宣孃見到他,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扭腰擺臀的迎上前,「王爺,奴婢好想你——」嬌嗲的嗓音驀地被打斷。
他怒喝一聲,「給本王仔細的搜!」
宣孃媚容丕變,「這是怎麼回事?王爺——」
「滾開!」巽磊大手一揮,便讓她摔跌在地上。
隨同而至的內務總管立即指揮著一干僕傭,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她惶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全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何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眾人翻箱倒櫃,將整間屋子弄得亂七八糟。
不期然的,一名僕人從衣箱的最內側找出足以置她於死地的罪證——
「稟王爺,找到了!」
巽磊陡地面罩寒霜,「呈上來!」
「喳!」那人快快將彷彿會「燙手」的東西奉上。
他伸手將那只用稻草所紮的草人搶了過去,上頭還貼著一張黃紙,並用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它的肚子上,顧時目眥欲裂,咬牙切齒。
「這是什麼?!」
宣孃臉色速然發白,「奴婢不知道……」
「它就藏在你的屋裡,你會不知道?」巽磊惡狠狠的怒瞪她,「這張黃紙上還寫著福晉的生辰八字,上面還插了把刀,分明是要咒她流產,要她的命!」
「王爺,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她呼天搶地的大叫,「奴婢就是跟天借膽,也不敢用這種手段害人啊!」
他俊臉鐵青到了極點,「你居然敢在本王的王府用這種邪術,簡直該死!」
「不!王爺,真的不是奴婢干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奴婢,王爺明察啊——」宣孃又是下跪又是磕頭,哭得好不湊修。「奴婢再怎麼嫉妒福晉,也不懂得使用這種邪法,王爺要相信奴婢——」
巽磊非但沒有消氣,怒火反而燒到頂點。「來人,把她帶走!」
「喳!」兩名侍衛左右扶持起她,連拖帶拉的將宣孃帶出更院。
淒厲的叫聲傳遍了豫親王府,聽得人人自危,唯恐沾上了邊,跟著倒大楣。
「奴婢是冤枉的……王爺開恩——真的不是奴婢!」
宣孃怎麼也沒想到禍從天降,明明不是她做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她房裡?現在就是求菩薩也救不了她了。
「王爺明察——王爺——」她嚇得兩腳發軟,渾身無力的任僕傭拖向大廳審問。「嗚……奴婢是被陷害的——不是我——」
一旦進了大廳,睇見坐在堂上的王爺,那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眼光,讓宣孃不寒而慄,只能顫抖的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求饒。
她臉上涕泅縱橫,哭得聲音都啞了。「王爺,真的不是奴婢……不然你可以問伺候僅婢的下人,說不定是有人眼紅…故意要害奴婢——」
巽磊恨聲冷笑,「你這麼刁鑽厲害,誰有本事陷害你?」
「王爺要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她哭求道。
他怒喘著氣,忿然瞪著她虛偽的表情,「東西在你房裡搜出來,你還敢說自己是清白的?福晉前兩天動了胎氣,險些就流產了,全都是你這女人害的,還敢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簡直可惡至極。」
「王爺——」
「該死!」巽磊一腳踹倒她,「來人,拿鞭子來!」
聞言,宣孃兩眼翻白,幾乎要暈死過去。
哈薩很快的遞上,「王爺,鞭子拿來了。」
「哼!本王看你說不說?」一把奪過鞭子,便「啪!」的一聲,往宣孃身子抽了下去,痛得她在地上打滾。
宣孃在鞭子的抽打下,雪白的肌膚一下子就皮開肉綻,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啊啊——「王爺…奴婢沒有錯……」
他毫不留情的抽著,「哼!還不認罪?」
「哇——啊——」她慘烈的叫聲令所有的人噤若寒蟬。
「慢著!」老福晉在丁盼盼的攙扶下來到廳口喝道。
鞭子赫然停在半空中,巽磊挑了下眉,「額娘來做什麼?」
「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她寒著瞼瞟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宣孃一眼,「就是她幹的嗎?」
他忿忿不平地揚了揚手上的草人,「罪證確鑿,東西就在她屋內找到,還會假得了嗎?居然連雲蘿的生辰八字都查得這麼清楚,可見早有預謀。」
老福晉眸光一斂,「福晉的身子還好嗎?」
「已經讓大夫安過胎,只要休息數日就沒事了。」
她吁了口氣,「那就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不是盼盼告訴我,額娘還不知道王府裡發生這麼可怕的事,居然用污物害人,實在不能原諒。」
巽磊冰冷的目光一根,語含諷刺的睨著丁盼盼,「你倒挺會找機會表現。」
「奴婢多嘴,請王爺恕罪。」丁盼盼驚白了臉,惶惶不安的跪下求饒。
老福晉馬上替她說話。「這事與她無關,你可不要弄錯對象。你要怎麼處置這個女人?」
「自然是把她還給原來的主子。」他冷冷的道。
還有一口氣在的宣孃,迷迷糊糊的聽見王爺的話,嚇得整個人時清醒。
「不--求王爺不要把奴婢送回敬王府……求王爺開恩……求王爺開恩……」回去的下場如何,她根本不敢想像。
他冷嗤一聲,「敢做不敢當,更是該死!」
宣孃心中一動,強撐起虛弱的身子,也顧不得全身浴血的慘狀,道出心中的懷疑。
「王爺,最常進入奴婢房中的還有一個人,她也有嫌疑…」
「是誰?」他厲聲問。
她顫著手指向溫婉貞靜的丁盼盼。「就是她!」
丁盼盼倒抽一口涼氣,「宣姊姊!」
「胡說!」老福晉自然護衛丁盼盼到底。「你這女人不要臨死還想拖別人下水!盼盼可是大臣之女,出身書香門第,怎麼會懂得那些邪門歪道,你不要含血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