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卡兒
裡面淨是寒叔叔平常穿的襯衫和長褲,還有一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的紙和一些書籍。玫瑰此時無暇看那疊紙和書,只是亟欲找出適合寒佑赫穿的襯衫和長褲,她實在無法容許有個幾近赤裸的男人在她的屋子裡亂晃。
她找了一套衣服,緊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將皮箱蓋上,捧著衣服走出房間。
玫瑰故作鎮定的走到寒佑赫的面前,「你將就著先穿這套吧!」
寒佑赫接過玫瑰手中的衣服,轉身又回到浴室,迅速穿上玫瑰拿給他的衣服。對著鏡子看著身上合身的衣服,寒佑赫突然既憤怒又迷惑,在玫瑰田里她一直強調自己沒有和任何男人交往過,那為什麼她的房間裡會有男人的衣服?
如果說這是她的衣服,那絕不可能!
說是德伯的衣服,肥胖的德伯也不可能穿得下這些衣服,不可能是他的!
莫非是她之前的男朋友的?要真是如此,她為什麼要編出一大篇謊話騙他?
一想到這些衣服是她前任男友的衣服,寒佑赫的心裡無端地萌生一股怒氣,她不該騙他!
他還真以為她是個純潔的女孩,只是脾氣執拗而已。原來他還是看走了眼!她和一般的女人一樣,說一套做又是一套!
他再次走出浴室,俊顏上有著冷如北極的寒霜,鋒利含怒的目光直盯著玫瑰的背影。
「還合適吧?」玫瑰面帶笑意地回眸看著他,迅即她發現寒佑赫幾乎扭曲的冷峻面容,「怎麼了?如果不合適,你也還能勉強穿一下,我已經盡力找適合你穿的了。」她無奈地聳一聳肩膀。
「不合適?在我看來還挺合適。」寒佑赫故意譏諷。
玫瑰抬眼上下打量他,隨即露出甜甜的笑,「你說的對,你穿起來還真合適。」
「是嗎?」寒佑赫眼中有著冷冷的輕蔑,直直地鎖住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玫瑰訝異他冷漠的表情,語氣有著一絲不悅,相信只需要小小的摩擦,很快地就會釀成另一波的火勢。
寒佑赫刻意走到她的面前,強裝微笑露出他潔白的牙齒,「你真的要我說明白嗎?」輕佻地掬起她的下巴。
玫瑰憤怒地將他的手揮開,「聽你話中之意,彷彿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玫瑰手指抵著他的胸膛,「我玫瑰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沒有見不得人!」
寒佑赫無由地一聲狂笑,「我有說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你的過去與我無關,你又何必一直掩飾自己的過去呢?難不成你——看上我了?」
玫瑰不禁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話,他簡直是過分到家了!
玫瑰怒不可遏,「我會看上你這個紈褲子弟?!哼!」
寒佑赫出其不意粗魯的將她拉近胸前,「你是說真的嗎?」不理會她眼中被他激起的怒火,嘴唇霸道地覆上她的唇。
玫瑰驚駭地看著緊貼著她的這個無禮的男人,她感覺到自己深深地受到傷害,她卯足全力硬是將他從她的身前推開,「你這無賴!」
在毫無預警之下,一掌狠狠地摑在他的臉頰上。
一陣火辣辣的痛覺令他火冒三丈,「你——」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這是你自取其辱!應得的!」玫瑰毫不退避,氣極了的她杏眼圓瞪。
霎時只見他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更熾的怒氣讓他憤怒難過,他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是他這一生第一次遭受女人的侮辱!寒佑赫旋即露出一抹鄙夷不屑之色,「就算你裝得再高貴,骨子裡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矯揉造作!」隨後便冷著一張俊臉從容離開玫瑰的屋子。
「可惡!最好水遠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玫瑰怒氣沖沖、火冒三丈、全身顫抖的衝出屋外聲嘶力竭地大吼。
第四章
離開玫瑰的住處,寒佑赫紊亂的思緒更加紊亂,他的心一直無法平靜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懷疑玫瑰騙他時,他的心便一直處在狂熾的怒火中。
其實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嘴裡含著蜂蜜,凡事都說得天花亂墜,一副阿諛諂媚的樣子,其真實的一面呢,或許她會將現在哄騙你的話,馬上面不改色的繼續說給下一個男人聽。
他向來不在意任何一個女人對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因為他和她們之間只是彼此肉體上的需要罷了。
但是今天卻不然,他居然會為了玫瑰的謊言而憤怒。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為什麼?他不停地們心自問其中的原因。
在回德伯家的路上,他一直不停地反覆思索這其中的原因,在這一生中他見過不少迷人的女人,然而玫瑰卻擁有一張不受化妝品污染、素淨的臉,可她對自己的美卻一點都不自覺;若論身材,說真話,她嬌小的個子被寬大的襯衫和鬆垮的牛仔褲遮掩,他一直無法預測她的身材,不過如果要與他身邊的女人相比,相信玫瑰是略遜一籌。
但是他實在想不透,玫瑰為何能輕易牽動他的心緒?!
他又為什麼會陷入此種情況?!
不自覺中,他已經走到德伯家的門口,瞥見停在門前的老舊貨車和他那部心愛的積架,他不禁思索著是否該離開這裡了。
管他是誰的夢想,至少這並不屬於他的夢想。
寒佑赫在門前停頓一下,接著彷彿下定決心似的用力推開大門。
德伯安穩地坐在大廳裡,嘴邊還叼著一根雪茄,整間屋子裡瀰漫著雪茄的煙草味,德伯面帶愉悅笑意地迎視他,「回來了?玫瑰花的品種真的很多吧!」他呵呵的開懷笑著。
寒佑赫噤聲不語,只是將自己塞進沙發裡,雙手交叉抵住下巴,垂視著地面。
德伯對寒佑赫的默不作聲感到有些奇怪,他忐忑不安的瞅著寒佑赫,「出了什麼事?」玫瑰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難道他今早故意讓他們單獨相處是做錯了?
寒佑赫伸手爬過頭髮,強自保持冷靜和自制,捺住心中的狂焰,「我打算離開玫瑰鎮。」
寒佑赫的一句話震驚了德伯,好不容易才燃起一絲希望,如今眼看就要破滅了。他的心不禁開始往下沉。
德伯渾身顫抖地看著他,「為什麼?你能說出其中的原因嗎?」
寒佑赫冷著一張臉搖頭,「沒有原因,我只是已經厭惡這裡的一切,只想馬上離開這裡。」他的語氣無情而僵硬。
「為什麼?!」德伯焦急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挺直著身子站在寒伯赫的面前,「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心急如焚的吼道。
「不為什麼。」寒佑赫僵硬地回答他。
「佑赫……」德伯怔愣的望著他。
「不要再問了,我決定現在就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寒佑赫狂亂地迸出一句話。
「佑赫,難道你真的不顧寒澈的夢想了嗎?」德伯用沮喪無助的眼神凝望著寒佑赫。
「夢想?!我再也不願去想這檔子事,管他什麼玫瑰鎮,管他什麼夢想,當我踏出這個鎮之後,一切都隨他去!」寒佑赫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陰側,很快地又被諷笑取代。
「唉!」德伯無奈地哀歎一聲,「既然你堅持就隨你吧!」他神情頹喪的走至寒澈的相片前,拿起寒澈的相片,眼角泛起淚光,近乎絕望的哽咽道:「寒澈,我已經盡力了。」
寒佑赫淡然地看著這一切,」德伯,請你替我轉告玫瑰,我身上這套衣服我會請人洗乾淨送回來還給她的。」這是他惟一還記得的事。
德伯絕望的回頭看著寒佑赫,佑仔細看了看寒伯赫身上的衣服。好熟悉!他極力思索著,然後苦澀地黯然一笑。
「我想你不必麻煩將身上的衣服送回來了,不如就留給你作紀念吧。」
「我不需要別的男人的衣服作紀念!」寒佑赫忿忿地說。
德伯慨歎一聲,而後淡淡地苦笑,「其實這也不是別的男人的衣服,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父親生前所穿的衣服。」
「什麼?!」寒佑赫先是一怔,隨即一個箭步來到德伯的面前,緊擰著眉頭,雙手緊握著德伯的雙臂,「德伯,你是說我身上的衣服是我父親生前所穿的衣服?」
德伯苦笑道:「一點都沒錯,這是你父親生前所穿的衣服。」
寒佑赫震撼地鬆開雙手,驚慌地向後退了一步。「天啊!我……」
他誤會玫瑰了!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烈的頹喪,他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魯莽地侮辱了她的純潔。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寒佑赫懊惱地呻吟自責。
「佑赫,你到底在說什麼?」德伯錯愕地看著寒佑赫,他不明白怎麼轉眼間,寒伯赫整個神情為之轉變。
他激動地再次握住德伯的雙臂,「德伯,我—一」他實在難以啟口,他怎能道出自己誤會玫瑰一事呢?畢竟德伯是玫瑰的爺爺。
心念一轉,寒佑赫決定要親自去見玫瑰。
忽地,他放開攫住德伯雙臂的手,啞聲道:「我要去見玫瑰!」隨即轉身宛如一陣旋風般衝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