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林芷薇
「呵呵呵……」
出乎她意料地,軒轅焰居然揚聲狂笑起來。
他笑得更加猖狂且興趣濃厚,藍紫幽瞳交錯著耀眼火焰。
「你的確是個不簡單的女人,可以把如此放蕩的本性妥貼地隱藏在看似清純的外表下。」他徐徐低哺著,醇厚的嗓音揉人了冷邪。「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吧,見識一下同時周旋在眾多男人之間的你,究竟有多放蕩,嗯?」
壓下身子,他再度攻佔她的唇。
他的吻依舊跋扈且直接,貪婪的舌探人她口中恣意進出,夾著不知名的怒氣嚙咬她粉嫩的唇瓣……
第五章
聲勢浩大的軒轅士兵面容沉肅地立在馬匹邊,恭敬地等待青龍皇子。
竹屋的門被打開了,軒轅焰抱著蝶痕步履瀟灑地走出來,俊逸的臉龐噙著邪魅不羈的笑痕。
兩頂以黑檀沉木打造的華麗轎子被放置在地上,手下恭謹地拉起珍珠轎簾,軒轅焰親自將蝶痕放人轎內,讓她枕著舒適的織錦軟墊。車廂內的空間十分寬敞且精緻,兩旁有著雕工精巧的窗欞,一層層的薄絲軟紗垂落著。
他們即將離開山谷,啟程前往東夷皇宮。
蝶痕雙眸緊閉地偎著軟墊,她不在乎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也不在乎人東夷後宮後又會發生什麼事,此刻的她只是極端地厭惡起自己!
她無法接受這麼放蕩無恥的女人竟是自己,她竟毫不知羞地躺在他身下忘情吟哦?
當她由綺麗幻境跌回現實時,羞憤地無法面對自己……
雖然他還不算真正佔有她,但那又有什麼差別?
她厭惡進入東夷後宮,她不願成為那種沒有尊嚴、夜夜等待男人「臨幸」的可悲女人。但,她今日的放蕩作為跟那些女人又有什麼差別?
好可悲,更可恥……
失去光亮的瑩瞳飄過窗外幽幽望著遠方,粉嫩唇瓣被她咬得幾無血色,她怔怔地問著自己你後悔嗎?後侮救了他,救了這個惡魔?
後悔嗎?
一直到現在,她依舊無法理解在那個飄雪的清晨,自己為何執意要救回昏迷在雪地中的他,不顧一旁甯兒的殷殷勸告,也故意輕忽心底那細微的警告聲……
警告聲猶盤旋在耳畔,但,奇異的情愫主宰了當時的她,主宰她所有的心念舉動。她,就是想教他!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他負傷死在雪地裡。
那麼,現在後悔嗎……?蝶痕眼底掠過抽痛,她用力地、狠狠地抹著自己臉頰,自己的手臂……似乎想一併抹去他留下的氣味,想抹去那些可恥的景象。
豆大淚珠無聲無息地滾落下來,她的身子不再清白,更可悲的是,她的心也不再自由。
好悲哀……
她聽到外頭響起陣陣馬蹄聲,她感覺轎子已往前移動,他們要出發了?
一陣尖銳痛苦的吶喊聲卻凌空傳來「蝶痕,放手,讓我見蝶痕!」
師兄?!她驚愕地抬頭望著窗外,師兄追來了?
要他釋放師兄是她答應跟他回東夷的惟一條件。
「蝶痕!蝶痕!」
雷濯風不顧一切地沖人隊伍中,以肉身攔下轎子,掀開轎簾迅速將裡頭的人兒拉出來。
「跟我走,蝶痕,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不……」蝶痕搖著頭,淚往肚裡吞。「我不能跟你走,師兄,放開我吧。」
「蝶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瘋了?」雷濯風無法置信地看著她。「你要跟那個魔鬼回東夷?你」乍見她領口的斑斑吻痕,他明瞭了一切。
「該死!」雷濯風痛徹心肺地嘶吼。「他竟毀了你?他竟敢?軒轅焰!」
「師兄,不要這樣,師兄!」
不顧蝶痕的含淚勸阻,雷濯風發狂地吼著:「軒轅焰,你出來,是男人的話就滾出來跟我決一死戰,出來!」
他無法接受自己一直癡癡守候的佳人已被軒轅焰強佔了的事實,他憤怒地只想剛碎那禽獸的雙手,再挖掉他的眼睛!
掀起青龍轎簾,軒轅焰冷峻優雅地步出御輿,淡淡地瞥了雷灌風一眼,紫眸裡波瀾不起。
「你想殺我?」他的語氣裡儘是冷蔑。
「你不是人!」雷濯風怒吼。「我師妹好心地將你由雪地裡救回來,你竟無恥地一再侵犯她,你該死!」
「看來你是恨不得立刻殺了我。」軒轅焰淡淡地撇了唇,原本冷漠的紫瞳中竟泛起詭異的興味。「好,給你一個機會,我不還手接你十招,十招之內你若有本事殺了我儘管動手,就算是償還你曾渡真氣給我的救命之恩;不過,十招之後……」笑容裡添了嗜血魔性。「你就要有能耐承受我的反擊!」
他是天生的狩獵者,隱隱飄蕩的血腥味最能令他興奮!
「好,一言為定。」雷濯風眼底殺氣煞濃,他知道軒轅焰因毒傷影響,功力尚未完全復原,只剩六成左右,要殺他此刻正是大好機會。
是這惡魔自己送上門,他無須覺得勝之不武,軒轅焰竟敢毀了蝶痕的清白,死一百次都不夠。
「師兄,不要!」蝶痕驚愕地抓住雷濯風,她不明白軒轅焰為何要這麼做,他的功力根本尚未恢復,竟要空手接師兄十招?
「蝶痕」雷濯風銳利地盯著她。「你是替他擔心,還是擔心我?」
「不是,不是!」她慌亂否認,彷彿平空挨了一掌,神色淒惶。「我只是……只是擔心師兄你,你曾說過他的功力深不可測……所以,就算他此刻受了傷,師兄仍要多加小心。」
她訥訥地解釋,雙眼卻心虛地不敢直視雷濯風。老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知道兩人要決鬥,一顆心居然已惶惶地向那魔鬼飄去,她一定瘋了!
「殿下,屬下以為此事並不妥。」忠心護主的薩爾德也趕緊勸諫。「殿下為萬金之軀,此刻毒傷未癒……」
「退下。」軒轅焰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冽下令。「如果我死在他手上,就讓他帶走步蝶痕!膽敢違抗者以軍法論斬!聽到沒有?」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令人發寒,他期待血腥!
「是。」薩爾德不敢再多加置喙,沉默退下。
聞言,蝶痕臉上的血色如潮汐般褪去。這個行事狠絕的男人難道對自己也是這般殘酷無情?在交代「後事」時他的語氣還是那麼譏消,他……為何如此輕賤生命?為什麼……
「出招吧,記住,你只有十招的機會。」軒轅焰慵懶地往雷濯風面前一站,遊走在眉宇之間的仍是漫不經心。
雷濯風陰沉地望著軒轅焰,上古銅劍已出鞘,挾著滔天怒焰,大喝一聲刺向軒轅焰。
蝶痕在一旁心驚膽戰地看著,幾乎連呼吸都要遺忘。師兄的每一招均來勢凶狠,殺氣濃厚,而那柄世間罕見的上古銅劍是師父親手鑄造送給師兄的,無比地珍貴,劍刀鋒利,削鐵如泥。
而他卻要赤手空拳地接師兄十招?她的胸口窒悶不堪,喉頭乾澀,無以名之的恐懼席捲了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也不敢分辨到底是擔心誰受傷,冷汗一滴滴滑落。
她恐懼,恐懼會遺失了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軒轅焰傲然而立,面對對手層出不窮的狠招,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運步沉穩激變地採取守勢。
雷濯風毒辣掌風翻飛,四周氣流全彌上肅殺,葉落如雪。尖銳的葉尖騰著他的內力甚至刮傷士兵的臉頰,但,他還是連軒轅焰的衣衫也碰不了!
眼看十招之限已逼近,雷濯風猙獰地大喝,劍尖如虹,抖著青虹地直指軒轅焰咽喉;蝶痕面白如紙地往前一衝並沒有發生她最害怕的事,只見軒轅焰翻手為刃,迴旋一擋,渾厚勁力竟將雷濯風震得連連後退。
「噹!」清脆地一聲,上古銅劍跌落在地,雷濯風也仆倒,他奮力地想站起來,但手足內筋都受到強勁掌風的重創,更狼狽地摔在地上……
「遊戲結束了。」軒轅焰居高臨下地俯視雷濯風,目光鄙夷。「我說過,能在十招內殺我算你的本事;十招之後你就要有勇氣承受我的反擊!」
他神色冷漠地踢起地上銅劍,嘴角森冷地揚起。
「不要!」蝶痕驚叫。「不要殺我師兄,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跟你回宮,你會放他一條生路。」
軒轅焰緩緩地轉過身凝視著她,熾熾紫瞳裡底沉詭難測。
「你很關心他,捨不得他死?」他以指執起她的下巴,語氣輕柔,但那蝕骨的凍寒令她渾身戰慄。
「我……」蝶痕輕咬朱唇地移開視線。「他是我同門師兄,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幸發生。」
「是嗎?那麼,我的蝶兒,告訴我當我與他對決時,你是關心他多點?還是關心我較多?」
他將她緊鎖在自己懷裡,另一手輕拂過她如玉粉頰,神情泰然自得,一點也沒把四周的軒轅士兵放在眼底。紫瞳直瞅著她等待她的回答,似乎她的答案對他而言很重要。
「你……」蝶痕羞得小臉通紅,不安地掃了四週一眼。他……他總是這麼目中無人,這麼不顧世俗禮教嗎?竟如此旁若無人地跟她當眾調起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