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林芷薇
「蝶痕,你怎麼了?」雷濯風逼近她,語氣有些苦澀。「你似乎在避著我?」
「沒……這回事。
雷濯風歎氣道:「你為何要怕我呢?我不是別人,是自小看你長大的師兄啊!更何況……」他盯住她嫵媚清妍的小臉,一鼓作氣地說出。「你是個心思靈透的女孩,你應該知道我對你不僅只有師兄妹之情,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將保護你、照顧你,視為此生最重要的職責,只等我爹雲遊歸來後為我倆擇期完婚。」
其實原先雷濯風並不打算如此匆促地對蝶痕表白心意,他深知她生性羞怯,凡事必須慢慢來;但,當他看到蝶痕居然為那陌生男人吸出毒血,又殷殷切切地照拂著,一股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只希望和她越早成親越好。
「完婚?」蝶痕呆住了,怔怔地看著雷濯風。「師兄,你……你別亂開玩笑了,我們是師兄妹啊。」
「誰說師兄妹就不可以成親?」雷濯風寵溺地微笑著。「蝶痕,雖然我們情同兄妹,卻完全沒有血緣關係。更何況,這麼多年來的相知相守,我以為你一直是明白的,我倆成親只是早晚的事。」
「不……」蝶痕搖頭低語著。不是這樣的,這太突然了……師兄為何突然對她說出這麼奇怪的事?成親?她從來沒想過要嫁給師兄,雖然他個性溫文,又始終守護著她,但是……但是……
她急切地道:「不可以的,師兄,蝶痕愚昧,尚未做好為人妻的準備。而且,蝶影姊姊也尚未出閣。」
「傻丫頭,女孩子長大總是要嫁人的,而且你已十八芳華,正是適合婚嫁的年齡。至於影兒你更不用擔心,她從小就很有主見,一定也會把自己的未來安排得很好。」
見蝶痕還是一徑搖首,雷濯風臉色一黯。「蝶痕,莫非你不中意我,覺得師兄匹配不上你?」
「不是!」她惶亂地解釋著。「師兄,你分明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武功深厚又精通醫理,是師妹高攀不上……而且,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你當做親生兄長一般地尊敬,我無法想像……我們要成親?」
聽到她的回答,雷濯風如釋重負地笑了。「傻女孩,正是因為我們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基礎,所以更應結為夫妻。相信我,我會好好守護你一輩子。」
他的手伸過來,想握住蝶痕雪白的柔荑。
他的指尖尚未碰觸到她,蝶痕便整個人往旁一躲,惶惶道:「師兄……請你不要這樣……」
望著她驚懼的小臉,雷濯風微微歎了口氣。
「好吧!是我操之過急了,師妹,我不會再逼你,一切但等我爹回來後再談,好嗎?」
*****
兩日後,子夜。
隨著玎玲清脆的玉環撞擊聲,步蝶痕蓮步輕移地走人櫻花林,此處有座美麗的溫泉,長年霧氣繚繞水氣氤氳。
這座溫泉十分隱密,連村裡的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外頭又有師父所設下的的龐大櫻花陣,陣法複雜精巧,外人難以進人。
再加上此刻夜已深,因此,蝶痕十分安心地褪下外衣,僅餘下薄薄的單衣和褻褲,緩緩地步人溫泉裡洗滌身子。
微風吹過,鮮紅櫻瓣紛紛落下,落在蝶痕裸露的香肩上。
蝶痕輕掬泉水,細細地洗滌一頭烏黑柔細的長髮,瑰麗櫻瓣在溫泉裡載浮載沉,染上她的髮梢,淡淡地傳遞芳馥沁人之幽香……
師兄一早就和村裡的獵戶上山打獵去了,要明天才會回來,而被她救回的那個男人尚在昏迷中。
這兩天,她把師兄由蓮華峰上採回的千年雪果當成藥引煎熬,讓那男人喝下,她相信他喝下這世間罕見的千年雪果後,一定可以盡速恢復功力,並讓傷勢痊癒。
濕儒的手絹輕輕滑過雪白滑膩的粉臂,她幽幽思索著他應該明天便可以下床走動,那麼,等他傷勢好了後,他便會迫不及待地走出這座山谷了吧?
一定是的。蝶痕星眸一黯,相貌不凡的他擁有過人氣勢,一望便知非池中物。他該是邀游萬里的展翅翔鷹,怎願待在這片窮鄉僻壤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更何況,丰采做人的他應早有妻妾,也許她們正癡癡地倚著門閻等待他的歸來。
一股奇異而複雜的情緒悄悄在心底悸動著,細聲吶喊著……
她是怎麼了?她居然會捨不得他離去?唉,他只是一個陌生人呀!
她被這陌生又澎湃的情潮逼得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整個人都沉到溫泉裡,她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
當她再度抬起頭時,卻聽到一陣腳步聲。
天!有人來了?!
剎那之間,蝶痕嚇得簡直無法動彈。這座溫泉是師父特地挖掘用來送給她和蝶影姊姊專享的,連師父和師兄都不曾踏入半步。更何況,外頭的重重櫻花陣乃師父以最精密的九宮障法所佈局,外人根本無法破局進入……
怎麼會有人進來?天,她驚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外頭的腳步聲越加清晰,匆忙中,蝶痕只來得及抓起放在池邊的衣物。然後,她看見了,那抹高大的身影已通過狹小洞口步了進來是他!
*****
與她相對的玄紫幽瞳裡先是些微驚愕,爾後轉為暗沉,深不見底中逐漸凝聚著邪惡氣息。
軒轅焰肆無忌憚地打量宛如出水芙蓉的她,雖然她極力把自己的身軀隱藏在碧綠池水之下,卻難掩晶瑩滑膩的粉肩和藕臂,凹凸有致的香軀在櫻花池中若隱若現,柔媚的月光將她的肌膚映襯得更加吹彈可破,宛如半裸的琉璃娃娃,數片艷麗櫻瓣遮掩著無暇酥胸……既聖潔又妖艷。
而那因驚愕而睜大的秋水美眸和半啟的朱唇,更刺激出他最強烈的佔有慾。
很好!邪佞在他的幽瞳間漾開,她的確是個驚喜。從一開始在崖邊捨身護主;到今日柔弱無骨的萬種風情,令他更想揭開這小女人的神秘面紗。
他不知道自己所處的這片山谷究竟是在九華山區的何處,不過,方纔他進櫻花陣之前,已打出專屬的火焰信號,他相信薩爾德看到後,一定會盡速排除萬難趕來。
「你、你……」蝶痕惶亂得簡直無法講完接下來的話,她頰染霞紅,雙手緊緊地揪住已浸在池中的雪白褥衣,拚命地想把自己的身體縮到最小,或完全隱藏到池水裡。
「你怎麼起來了?你……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老天,這男人不是還在昏迷嗎?他又是如何破解師父的九宮櫻花陣?
軒轅焰不語,俊邪的臉龐噙著從容不迫的笑意,一步步地接近溫泉,每個步伐是那麼堅決而危險,彷彿野獸盯上了肥美的獵物。
蝶痕因為他的逼近而更加手足無措,如果不是衣衫不整,她幾乎想速速起身逃逸而去!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她的尖叫聲戛然而止,因為他已褪下鞋履,氣勢囂張地跳入溫泉內。
他的動作是那麼利落,跳入池裡後,便迅速擒住蝶痕,把想逃脫的她緊緊鉗制住,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你放手!」蝶痕驚叫,池水下,兩人的身軀親密地相貼,他的身軀還故意碰觸著她……
這是不對的,這是悖利而罪惡的!蝶痕不斷地告訴自己,卻無力掙脫這鋼鐵般的鉗制,她急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怎麼?小美人想掉淚了?」軒轅焰冷睇著她水眸裡的粉淚,譏諷地冷哼。「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嗎?讓我墜崖後還故意救起我,繼而安排這場銷魂養眼的美人出浴戲,好讓世人知道我軒轅焰已成為沉溺於美色中的無能昏君,讓薊昌能乘機重建符昌?」
他不曾忘記那一幕斷崖邊,她是如何奮不顧身地撲過來搶救被他以馬鞭纏住的薊昌,她對薊昌很忠心呵!
邊說著,他的大手還輕率地輕拂過她雪白的臉蛋。
「別碰我!」蝶痕揮開他的手,小小的身軀瑟縮著。「你在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公子,如果你還懂得一點禮教,請你快走吧,快走!」
池水依舊溫熱,但蝶痕卻覺得指尖一片冰冷,這男人是惡魔嗎?她救了重傷的他並不奢望他的回報;但,他亦不能如此無禮地毀去她的清白啊「不懂?」軒轅焰的臉龐依舊籠罩著陰森,目光掃視過她在池水下的窈窕身段,危險的火焰竄上眸底。
「美人兒,撒謊不適合你。」他抓起她的皓腕,滿意地望著她因吃痛而睜大的水眸。「當日在崖邊,你有勇氣衝過來割斷馬鞭讓我墜崖,今日為何沒有膽量承認?」
腕上的疼痛讓蝶痕秀眉深蹙,這男人為何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曾經見過他,還傷過他?
難道……一個念頭在電光火時間間人她腦海裡,也讓蝶痕停止了掙扎,難道他說的那個人是「怎麼不掙扎了?」軒轅焰冷笑著,大掌繼續放肆地隔著濕透的單衣揉捏她胸前的豐盈。「薊昌呢?他躲在哪裡?或者他正躲在這片櫻花林裡,監視著你如何色誘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