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衣若薰
「小倩……」她試圖再說服,聶仰濤已提起皮包往外走。
「對不起!客人還在等我。」臨去前,他不忘恐嚇,「我勸你朋友最好打消跟花公子做生意的念頭,因為——他會把人吃得不剩一根骨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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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查證,戰箏所陪同的那位朋友,原來是找二當家問案的李姓警宮。
加上接連幾天,都未曾再見「襯衣女郎」的蹤影,於是聶仰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翻越陽台去一探究竟。
首先是主臥室。
一般女性的梳妝台,總少不了擺上十幾個瓶子,但這位鄰居才簡單的兩三罐,而且都不是什麼專櫃名牌。
接著書房,從滿櫃子的法律叢書,和桌上的末競的訴訟文案,他已大抵猜出戰箏的職業。
最後來到客房,卻是……空無一徹?
「怪了!整間屋子就主臥室有張單人床,那位『美眉』要睡哪兒?」
正嘀咕著,鑰匙孔傳出「喀嚓』的聲響、
聶卯濤趕緊閃回臥室,隔著門縫,他看見一對男女走入客廳——
不錯嘛!環境挺舒適的。」
痞笑的帥哥,身穿名牌西裝,感覺很像玩世不恭的花心大少。而環著雙臂的戰箏,瞼上則充滿敵意。
「你來幹什麼?」
「親愛的大姐,你不覺得對待多日不見的手足,這口氣似乎……淡漠了點?」男子不請自坐,還蹺起二郎腿。
想不到容貌「非常抱歉」的戰箏,有個「萬人傾倒」的胞弟?聶仰濤不禁懷疑,這兩人是否為同父異母,所以感情不睦?
「任由你走進客廳,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你還要怎樣?」
沒錯!此人正是她從小就看不順眼的弟弟——戰殊。
因為懂得逢迎拍馬,他交遊廣闊、也最討親友喜愛……由於作弊技巧高竿,自國小到大學,他從未掉出前三名……再加上一張迷死女人的潘安臉,赫!那真是吃香喝辣不盡了。
想想也真不公平,明明同一時辰出世,為何上天待阿殊就特別的恩寵?
戰箏並非嫉妒,只是極度的不屑。像他這種浪蕩不羈、成績全靠同學罩的投機者,憑什麼也能在律師界闖出名堂?
更教人吐血的,這傢伙居然末先知會、就跑去擔任她被告的辯護人,姊弟倆在法庭上的唇槍舌劍,還一度成為社會版的題材咧!
「這麼大火氣?」戰殊陪笑道:「小心會變老喔!」
「再老我也頂多老你幾分鐘而已?」戰箏定向飲水機。
「是是是!幾分鐘之差,你就需要靠『SKⅡ』挽救青春了,而我『野擱是一尾猛龍』咧……」
原本大姊就不善打扮,搬離家後,好像又消瘦了些,連眼鏡都蓋不住那份憔悴,真擔心地這副德行怎麼推銷得出去喔!
「你嘀嘀咕咕什麼?」杯子不客氣地蹬上桌。
「沒有啊!」他話鋒一轉,「對了,我昨天在路上遇見林冠燁,他說你最近很忙,連約吃飯的時間都挪不出來。」
「哦!」但願學長沒提及她承辦的案子。
一口氣喝光水,戰殊接著道:「相信你也感覺得出林律師對你的關心,其實依他的條件,多的是倒追的窈窕淑女,偏偏人家只鍾情於你……」
「如果你來就為了這無趣的話題,我的耐性只有一杯水的時間。」
意思是,他杯底已朝天,也該滾蛋了。
「這關係著你終生的幸福,怎麼會無趣呢?」
一直以為,大姊是因為神經太大條,才會忽略林冠樺的含情脈脈,怎知他都挑明講了,她連絲毫的欣喜都沒有?
戰箏眸兒半瞇,「林冠燁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定有!否則他不會吃飽閒閒、自告奮勇當學長的說客!
「哪有什麼好處?我們不過都對到大陸發展觸角,產生了合作的興趣。」
礙於父親痛恨關說的個性,戰殊也不敢在外宣揚自己的老爸是個將軍,不過有了林冠樺廣闊的政商人脈當靠山,他還怕分不到對岸那塊肥美的市場大餅?
「死免崽子!你居然想『買姊求榮』?」
戰箏立即奉還—記爆栗子。
「噢……」他揉按疼痛的頭,「大家也是—片善意,想讓你早點『嫁』嘛!」
才說老姊神經大條咧!怎麼一下子又精明起來了?
「那有什麼分別?」
下論賣掉或嫁掉地,末了的結果,阿殊的事務所一定是最大的贏家。
「差異可大了、女人三十歲以前結婚,或許還能騙些聘金;一旦超過這歲數,就算你秤斤賤賣,也沒那行情了。」
「如果男人衡量女人的基準都這麼沒品,我寧可單身。」戰箏淡哼。
「景氣愈低迷,良人愈難覓。像林冠燁那樣的高檔貨,多少人搶著要啊?相信爸媽知道了,也絕對會舉雙手贊成他當戰家的乘龍快婿。」
舌粲蓮花的他,不愧是當律師的料。
原來阿殊還想把爸媽的票數拉過來?不成!再不給他一點警告,這小子說不定就把她的戶籍直接登記到林家了。
「既然你那麼欣賞他,不會自己夾來配?」戰箏轉身去拿冰箱的庫存蛋糕。
「我是很想啊!可惜人家只願意當我的姊夫。」以為老姊是被說服了,才會招待他喜愛的甜點,戰殊還不知死活地問:「如何?你有沒有一點心動了?」
蛋糕冷不防砸向那顆驢腦袋,「動你個頭啦!」
「啊——」在他未及避開前,昂貴的西裝已先遭殃,「你幹嘛下這麼狠的手?這套紀梵希我昨天才買的耶!」
毀了!巧克力醬是最難處理的。
「你應該慶車我扔的不是汽油彈,但下回……」那道穿透鏡片的冷光,顯露著戰箏「言出必行」的堅決。
「好……你夠狠!」急忙閃向玄關,戰殊咒罵道:「脾氣暴躁、個性又古怪,難怪一直交不到男朋友。」
「干你屁事!」
第二顆飛「蛋」出擊,可惜被他的公事包化解了殺傷力。
「真不知林律師相中你哪一點?我敢說除了他,這輩子你是不會有人愛的。」
「滾——」
最後一塊蛋糕,砸在應聲合起的大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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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人家「姊弟相殘」的過程,聶仰濤可是竊笑得大腸結小腸了。
也因為覺得意猶末盡,所以在女主人走向臥室時,他並未立即逃回家,反而躲到窗簾後繼續偵察。
不知情的戰箏,進房的第—個動作,就是解開襯衫的鈕扣?
一顆、兩顆、三顆……
預料那副干扁如四季豆的體格,內在理該一片坦途,想不到竟然別有玄機。在她卸下綁在胸口的長布條後,「太平公主」立即搖身變為「波霸皇后」。
渾圓的蜜桃、粉色的花蓓……乖乖!那尺寸起碼有36D耶!幸虧聶仰濤練就了「動心忍性」之術,否則鼻血已經淌出。
然而,更驚奇的還在後頭。
套了件浴袍,她開始卸妝,當黯沉的顏粉被徹底拭淨,秘密便揭曉了——
原來戰箏就是那個俏女郎!
「好厲害的偽裝,連我都被騙了……」他暗暗佩眼。
不過這妞兒也挺鮮的,明明擁有超級辣妹的身材,她幹嘛隱藏起來、還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
放下髮髻,大美人轉身定進浴室,聽那潺潺的流水聲,聶仰濤不禁幻想她沐浴的畫面,會是怎樣的春色無邊……
突然一道高分貝的尖叫,打亂他滿腦子的遐思。
「啊——」
接著戰箏臉色蒼白地奔出來,並立即打電話求援,似乎發生了很可怕的事。
「喂,保全室嗎?」她氣急敗壞地質問:「你們不是標榜說,這棟樓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為何我家會出現蟑螂?」
天哪!這個戰箏實在有夠「寶」,人家用來促銷的廣告詞,她居然也當真?
若非偷窺行徑不宜曝光,聶仰濤早就捧腹大笑了。
「什麼不衛生?歐巴桑固定每週來打掃,絕不可能成為那些怪物的溫床……」
愈講愈火大,她乾脆掛上電話、另撥一組號碼。
「陳太太!我是戰小姐,可不可以麻煩你馬上過來一趟?我的浴室裡有只大蟑娜,而且它好會飛喔……」
廢話!翅膀是幹啥用的?
因為忍笑忍得太痛苦,聶仰濤的臉形全變了樣。
「不過我無法確定它是公是母,為了預防萬一,你最好多帶幾瓶噴效,好殺它個片『卵』不留……」
兩眼緊盯著浴室門,她壓根沒留意到陽台上抽搐的人影。
「天哪!再憋下去的話,我準會中內傷!」
趕快跳回自家陽台,聶仰濤終於可以縱聲狂笑。
「哈哈、哈哈哈!」
笑得淚花亂顫、笑到肚子發疼,從來沒有人讓他這麼開心過,那個戰箏真是太——有趣了!
「想不到她有勇氣對抗惡勢力,卻沒膽子打蟑螂……」
等等!蟑螂?
靈光突然閃過,他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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