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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文 / 瑾鴦

    「我有眼線。」

    「你是在抓通緝犯啊!」

    「哼!我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人結婚。」聖宣憤怒的說。

    「那你想怎麼樣?到婚禮上去搶新娘?」

    「必要的話我真的會這麼做。」聖宣的堅決令又璋嚇了一跳。

    「喂,你吃錯了什麼藥?」

    「我正常得很,你最好別再暗示我瘋了或神經錯亂,我會揍人。」聖宣鄭重警告道。

    「哈!我才想要揍你哩!」又璋提高音調。「你要做什麼事之前麻煩先想清楚後果,我真不敢相信一個季築薰就讓你變得不像你!」

    「我有你們幾個當範本!」聖宣忍無可忍的吼回去。

    「那女人哪裡值得?是她先腳踏兩條船!」

    「她對我不是全無感覺,我還是可以得到她那顆心!」

    「我看你真的瘋了。」

    「我只是步你的後塵。」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景鴦從樓梯上走下來,嚴厲的聲音蓋過他們。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向她,賭氣的不看對方。

    「我好不容易把那三個小鬼哄睡,你們是準備要破壞我努力半天的成果嗎?」景鴦兩手插腰站在沙發後怒問道。

    聖宣憤慨的起身上樓,當樓上傳來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時,又璋難以置信的望著景鴦。

    「你就這樣讓他上去了?」

    景鴦在他身邊坐下。「不然我還要怎麼樣?」她無奈的問道。

    「起碼說些什麼勸他啊!你都聽到他說打算搶季築薰了吧?」又璋略顯激動的說,他本來期望景鴦能讓聖宣打消那個念頭,結果景鴦卻放他走。

    「我聽到了,而且我相信不論我們說什麼,他都不會改變心意。」景鴦搖頭道。

    「才怪,他向來都聽你和范璇的話,尤其是你,他……」

    「你看不出來他愛上季築薰了嗎?」景鴦輕柔的打斷他的話,「沒有用的,他只要相信自己還有點希望,就會不顧一切去做,他已經三十幾歲,有足夠的理智判斷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要什麼。煒宸和他這麼類似,怎麼會沒看出聖宣的想法?實在令我很懷疑。」

    「難道季築薰就不知道她自己想要什麼嗎?」又璋反駁道:「既然她年歲不小,又結過一次婚,我不相信她會選擇自己不想要的東西或人。」

    「我們對她的瞭解可不比聖宣。」景鴦指出。

    又璋不語。

    「你相信聖宣這麼多次,為什麼不再多相信他這一次呢?」她偎近又璋,柔聲問。

    「我擔心他,怕他執迷不悟,看不清事實。」他歎口氣,頭靠在景鴦的肩上。

    「我知道大家都擔心他,但是我們能做的只是在背後支持他,不論他做得對不對、成不成功,我們都會是他的支柱,就像我們陪煒宸走過那一段苦日子一樣。」她拍拍又璋的背,在他耳邊呢喃道。

    他不再辯駁,接受了她的勸慰,聖宣是他們的家人,就算他做錯事,他還是自家人,只有他們會原諒他、支持他、接受他,更何況他從小到大很難會令人失望呢!

    想列此,義璋不禁信心滿滿的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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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見到聖宣和雨葵約會後,這段日子是築薰有生以來過得最悲慘的時候了。

    築薰的失意完完全全寫在臉上,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心情不好,除了雨葵。各式各樣的猜測在店員和客人們之間流轉,沒有人猜情變,因為智榮仍維持著一貫的體貼溫柔。家變?可是黃苓娟買了幾罐雞精,心情愉快的到髮廊來探望築薰時打破了這個疑惑。還有人猜是和雨葵冷戰下的後果,但用來解釋築薰的失神、消瘦也太過誇張,雨葵又不曾多做解釋,因此至今仍沒有人得到答案。

    她苦撐了一個多星期,然而說服自己維持現況比接受蔣慶賢去世的事實還難。雨葵幾乎完全不理她,智榮的呵護令她難堪,見不到聖宣又讓她痛苦萬分。她越來越渴望聖宣就在身邊,如今他卻選擇了雨葵。

    這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聽從自己的心聲選擇聖宣,他和雨葵就不會交往。她曾有機會得到他的,而她卻讓機會如此輕易的溜走。

    築薰曾經以為只要聖宣走出了她的生命,一切又會恢復原狀,盼望已久的天倫夢想即將成真,但現在完全變了樣,智榮的懷抱不再溫暖她,他的吻激不起任何感覺。她腦海中充滿著聖宣的影像,他像某種病毒般侵入她的身體、血液、細胞,甚至靈魂,她愛上他了。

    以往一見鍾情被她斥為無稽,現在卻真實的發生在她身上,她的相思病嚴重到心神恍惚、茶飯不思的地步,和智榮的約會變得難受,看著雨葵興匆匆的和聖宣約會令她嫉妒得想掐死雨葵,她到現在還無法忍受聖宣吻雨葵的想法,連看著雨葵的嘴唇都令她渾身戰慄。

    智榮不斷提結婚的事,但築薰常以轉移話題或無言相對來躲避。現在,她很肯定自己當不了馬太太,她開始害怕見到智榮,害怕他摟著她或吻她,智榮或許會以為她是太累了,但築薰心裡清楚得很,她已無法接受他了。

    明天是他的生日,她肯定他會再提結婚的事,他似乎每天都帶著那枚戒指以備「不時之需」,而明天地將會正面拒絕他,老實的告訴他,她愛上了另一個男人,只能對他說抱歉。

    築薰料想到可能會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但她不在乎,她只想得到心靈上的平靜,及早讓愛她的人自由,渴望她愛的人能幸福。心或許痛,日子也許孤單,但只要她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就表示她還有機會重新來過。

    聖宣送的那束花已丟掉,但卡片被她留下了,她拿回家擺在枕頭底下,每當失眠時,她會拿起它,細細端詳那洋洋灑灑的字跡,她情願相信那句話是聖宣最真實的心聲,知道她曾帶給他完美的印象足以彌補失去他的遺憾。

    築薰常回母親的住處,也很少和智榮約會。

    「阿薰,你最近究竟怎麼了?」黃苓娟擔憂的望著女兒。

    「沒什麼啦!」築薰用這句話敷衍了十百次,黃苓娟和周安雄每一問起都幾乎可以猜到她的回答。

    「阿薰,庚奎要和你講電話。」周安雄把話筒遞給築薰。

    軍營裡打電話很不容易,但庚奎仍盡量找機會力電話回家報平安,而且他也很擔心築薰的情況。

    「嗨,庚奎,我沒事。」築薰一接過話筒便有氣無力的說。

    「你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沒事。」庚奎抱怨道。他好幾次打電話回來,築薰只會這麼說。

    「工作太累,沒什麼,已經習慣了。」

    「你說的那幾句我都會背了,拜託換點別的行嗎?」庚奎歎口氣。

    「大姨媽來總行了吧?」築薰的口氣變得不耐煩,黃苓娟和周安雄不敢相信的瞪著她。

    「姊!」庚奎在話筒另一端低吼道:「沒有人大姨媽來兩個禮拜的好嗎?」

    「是嗎?」築薰苦笑道。「我真的只是累了,想早點休息,你和媽聊吧。」築薰把話筒塞給黃苓娟後便起身回房。她關上房門,和衣倒在床上,一閉上眼,滿天星星飛舞,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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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築薰決定提早打烊,因為她得反覆背誦要對智榮提出分手的說詞。她累得有些恍惚,沒發現雨葵在離開前對她意味深長的一瞥。

    當智榮興高采烈的出現在店門口,築薰壓下心裡的愧疚和他一同離去。他一路上滔滔不絕,似乎沒太在意築薰的意興闌珊。當他們抵達霖園飯店的大廳,智榮對飯店高雅、優美設計的讚賞仍無法讓築薰輕鬆些。由於今天夏氏王朝在這裡辦珠寶展,飯店裡滿是來來往往的人潮,築薰被眼前熱絡的氣氛壓得喘不過氣來,她要求去洗手間後便匆匆離開飯店大廳。

    聖宣有生以來第二次被嫉妒燒紅了眼眶,打從智榮和築薰手挽著手走進飯店大廳開始,他就直盯著他們不放。

    他們兩個人走進大廳時,他正在回電話,因此匆匆對話筒另一端的人道歉並道別,但仍繼續假裝打電話監視他們兩人。雨葵只告訴他今天是馬智榮的生日,他和築薰會去吃頓飯慶祝,但是沒想到會選在霖園飯店,和夏氏王朝的珠寶展同一地點。

    他不知道在這裡巧遇他們是幸或不幸,原本他是來幫煒宸的,今天是展覽會最後一天,人潮比前幾天還多,來幫忙的還有又璋和邦詠,身為夏家少奶奶的剴毓當然也在場,景鴦則留在家裡照顧小緹安。

    築薰今晚穿了一套正式的淺藍色套裝,看起來美極了,但臉色卻一點也不好,事實上她看起來像兩天沒睡般疲倦,和她身邊那個得意洋洋、西裝筆挺的男人完全是兩極化的神態。

    聖宣看到築薰進了洗手間,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舒眼,智榮則留在大廳等候。一會兒後,智榮走向櫃檯,聖宣直盯著他的動作,當櫃檯小姐笑容可掬的交給他一本冊子簽字並拿出鑰匙給他後,聖宣才恍然大悟他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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