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瑾鴦
「這女人該怎麼辦?」邦詠指指倒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雨葵。
「打電話給庚奎,要他通知他姊姊到你的工作室把她領回去。」焯宸指示道,邦詠立刻俯身抱起雨葵。煒宸又轉向郁宵,「幫忙我把聖宣抬上車,他好重。」
郁宵不發一語的拉起聖宣另一隻臂膀掛在他的肩上。煒宸和聖宣雖然體型相當,但神智有些不清的聖宣似乎比平時重了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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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薰掛了電話後,抓起皮包和外套就往外跑,智榮攔住了她。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接雨葵,庚奎說他朋友把她送到髮廊附近的一家攝影工作室,要我去接地。」築薰急忙解釋,又想往外街。
「在哪兒?我和你一起去。」智榮拿起外套穿上,築薰這才想起她今天是被他送回來的,她的車在髮廊門口。
當他們趕到那間攝影匯作室時,鐵門已拉下一半,築薰和智榮很快的進去,只見雨葵在店裡的沙發上睡著了,這時有個男人從後面暗房走出來,盯著他們。
「你們是來拍照的,還是薛小姐的朋友?」他問道。
築薰望著他,覺得他有幾分眼熟。
「我們是她的朋友,謝謝你幫我們找到地。」智榮感激的說,他上前和那個男人握手:「她還好吧?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她很好,只是喝醉了而已,不過她醉得在我朋友的店裡大吵大鬧。」他聳聳肩,挺不以為然。
「我以前有見過你嗎?」築薰越來越覺得好像見過他,於是脫口問道。
「沒有。」他迅速的回答,目光在她臉上逗留一會兒。「你是季築薰吧?我姊姊是黎景鴦,我叫黎邦詠。」
築薰終於知道為什麼覺得他似曾相識。
「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智榮不太高興的來回看著他們。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著。築薰心底想。
「沒什麼,他是我一位客人的弟弟,就是昨天差點在我店裡生產,我開車送她去醫院的那個孕婦。」築薰解釋。「她們母女都好吧?」她向邦詠問道。
邦詠對她微笑,「托你的福,她們兩個都很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所以明天不能參加你們姊弟的慶祝會。」
「你弟弟也認識他姊姊?」智榮指著邦詠問。
「事情有點複雜,我回去再跟你說,我們先送雨葵回家吧。」
築薰走向雨葵準備扶起地,但智榮搶先一把抱起雨葵。邦詠送他們到門口,看他們坐上了車。
再次道過謝後,他們一行人離開。築薰提議讓雨葵在她家住一晚,但智榮反對,他認為雨葵也許不想一醒來就看到築薰,搞不好又會吵架,築薰不得不承認這有可能發生,因此他們先到髮廊去拿雨葵的皮包,之後往雨葵的住處駛去。路上築薰向他簡略說明庚奎和徐家的關係,但很多事都被她避過,例如她和他們見過幾次面,還有她和徐聖宣之間那股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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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宣睡到隔天中午才醒。
他還沒張開眼皮就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呻吟,決定保持原姿勢直到頭疼消失。此時他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他知道是誰,全家只有一個人會不敲門就闖進他的房裡。
不一會兒,馨雨的小臉蛋如他所預期的出現在床邊,這次連她弟弟立凱都跟進來了。他們的頭靠在床沿,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叔叔,你還要睡多久?」馨雨嘟著小嘴問。
望著那兩對無辜的晶亮大眼,聖宣在心底呻吟了一陣,通常又璋他們全家星期六會聚在客廳玩樂或聊天,但今天不同,馨雨和立凱的父母和他們剛誕生的小妹妹都在醫院裡。
「叔叔頭很痛,爬不起來。」聖宣閉起眼睛,他的聲音仍舊沙啞。
「我知道。」
馨雨的回答讓他莫名其妙,他睜開眼睛好奇的看著她。
「你知道?」
「夏叔叔說的,所以我們一直到現在才來找你。」
「夏叔叔還說你很臭。」立凱捂著鼻子說,聖宣現在才聞到自己一身酒味。
「夏叔叔在樓下嗎?」聖宣問道。原以為馨雨不怎麼在意他的酒味,但他隨即發現自己錯了,剛剛她一定是極力的忍受,因為她現在也摀住鼻子,聖宣為她的舉動感到好笑。
「他和藺阿姨在樓下和爺爺、奶奶聊天。」馨雨用手捏著鼻子,說話聲音完全走調。
聖宣忍不住微笑,同時在心底咒罵,該死的煒宸,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也不會阻止馨雨他們上來找他。
「你們先下去,我洗個澡再陪你們玩。」他摸摸兩個小鬼的頭,他們乖乖的離開房間並且帶上門。
又過了五分鐘,聖宣才慢吞吞的從床上坐起,努力和頭痛對抗著,好不容易才拿套換洗衣褲進浴室,一進去,他立刻躺在浴缸裡,打開蓮蓬頭,任由水灑在他身上。
他不讓自己去想昨天的事,而頭痛有助於他避開那些思緒,但是他很快又憶起今天是築薰姊弟的慶祝會,他兩手摀住臉,沮喪的呻吟出聲,突然,門上傳來一陣輕敲。
「誰啊?」他有些惱怒地問道。
「我。介意我進去嗎?」是煒宸。
「介意,我在上大號,怕把你熏死!」聖宣煩躁的說。
「少來,我聽到裡面有水聲,你分明在洗澡。」煒宸愉快的說。
「我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看男人洗澡。」
「哼!我回家看自己就行了。」煒宸打開門,倚在門邊,雙臂環胸,看著聖宣一臉不悅的模樣。「原來還穿著褲子嘛!」
「真是抱歉,令你失望了。」聖宣瞪他一眼,口氣譏刺。
「我又不是沒看過你光屁股的樣子。」煒宸在馬桶蓋上坐下。「你今天還要去接季築薰嗎?」
聖宣的心抽痛了一下。
「我沒力氣,你去幫我接她。」
「我叫邦詠去接她好了。」
「隨便。」聖宣含混的應道。
「你昨天怎麼了?」煒宸表情凝重的問道,他想要和聖宣討論這件事,他昨天的不對勁令所有人憂心仲仲。「你不是送了束花給季築薰?被她退回來了?」
「花是送給了她,可是……唉!」聖宣大聲歎道。「我本來要去她店裡找她,半路遇到薛雨葵,她和築薰吵架,築薰還打了她一巴掌,然後薛雨葵告訴我築薰打算嫁人。」
「嫁人?是誰?」
「她男朋友。」
「她有男朋友?」煒宸倒抽了一門氣。
「嗯,他們交往半年了。」痛苦的浪潮拍擊聖宣,他再度後悔為何沒早點問清楚,更懊惱他為什麼沒在半年多前認識她。該死的緣分!見鬼的命運!他心中惡狠狠的咒道。
「那她和薛雨葵為什麼吵架?難道薛雨葵反對季築薰嫁給那個人?」
「我不知道,我沒問。」聖宣真恨自己昨晚像漿糊般的腦袋,要是薛雨葵和築薰是為此吵架,那麼表示他多了個盟友,結果他什麼也沒問,只會生悶氣。
「你不會真愛上季築薰了吧?」煒宸過了許久才開口。
「快了。」聖宣苦笑一聲。
「那現在放棄她還不難。」
「是嗎?在我知道她對我也有感覺時放棄她?我覺得比登天還難。」聖宣低聲道。
「也許她是裝的,就像你以前交往過的女人,她們全被你的外表和背景吸引。」煒宸不以為然的聳聳肩,因為他也有相同的經驗。
「她不知道我的背景,庚奎只告訴她我是資助人,而且我吻她時,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裝的……」
「等等!」煒宸打斷他的話。「你吻她?什麼時候?」
「景鴦生孩子那天,在醫院停車場。」聖宣沮喪的坦白,天曉得短短兩天來他多少次既後悔又慶幸那天的舉動。
「你沒有強迫她吧?」
「是我起的頭,可是她沒有推開我,甚至還回應我,後來她是推開我了,當時我還以為是我太急躁嚇到了她。」
兩人均沉默不語,煒宸從沒看過聖宣為了感情而困頓的模樣,就像他和剴毓相逢前從沒有為情所困的樣子,突然之間煒宸有所煩悟,聖宣此時就等於當初的他和又璋,聖宣真的墜入愛河了,這是個好現象,惱人的是他所心儀的女子已有另嫁他人的打算。
他該鼓勵聖宣把季築薰搶過來呢,還是勸他放棄?到最後他決定什麼也不說,倒想先知道她對聖宣的感覺如何。
「快洗澡吧!今天你家會很熱鬧,晚一點咱們再來研究這個問題。」煒宸起身開門。
聖宣疑惑的抬頭望著他,納悶他怎麼沒發表任何高見。
「別瞪著我,我可不陪男人洗鴛鴦浴。」煒宸笑著走出浴室。
「去死吧!變態。」聖宣大聲罵道。
煒宸大笑,隨著他的腳步,笑聲漸行漸遠。一股輕鬆感在聖宣心底散開,早知如此他就先該找人談談,起碼不會去喝悶酒,搞得現在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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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持續不斷,不管雨葵如何在床上翻滾,在被裡如何叫罵,來訪者依然有耐性的按了十分鐘的門鈴。她的頭痛得彷彿被人狠狠地踏過,她繼續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一個大意連人帶被的摔到床下才不得不起來,這會兒不但頭痛,全身的骨頭都痛得像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