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瑾鴦
想要從他們之間濃郁的情慾中抽身並非易事,但她得試,她得在太遲之前阻止自己完全陷落。她開始微微反抗,尼克發覺了並抬頭望向她,之凡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乳頭脹緊、收縮到近乎剌痛的地步,她差點要拋下理智,催促他繼續對她的折磨。她強迫自己收斂起失望,看著他也因親吻而潮濕、紅腫的雙唇,他的金眸裡仍有熊熊烈火和令人熟悉的警戒。
「你有沒有帶保險套?」之凡喘息的問道,雖然她的口氣平淡,但她的雙頰卻在瞬間泛紅。
她的問題穿透了劭深腦海中翻騰的欲潮,他略微一僵,眼中的火焰迅速消失,冰冷無情地瞪視她的眼眸,她的曼妙軀體似乎也已令他意興闌珊了。
之凡開始緊張的吞嚥口水,拿保險套的事當拒絕與他發生關係的理由好像太薄弱了,萬一他隨身攜帶著呢?偶爾他也會有生意上的需要不是嗎?如果他真的沒帶,附近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也有得買。天哪!她真笨。
「你說我很懂得傷別人的心,我倒覺得你很懂得如何打擊男人。」他冷峻的說,感覺心底一陣刺痛,雖然很明白沒有防範措施就和女人上床是件危險的事,但是在她引起他極度亢奮後又拒絕他,他的怒氣已升高到難以克制的狀態。
「這麼說你是沒帶了?」
她既失望又鬆了口氣的語調令助深的嘴唇抿得更緊,他直起身,背靠在沙發上,之凡立刻拉攏身上的衣服,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當她的視線落在他褲襠間的亢奮上時,她紅著臉將目光拉回他的臉上。
「沒有。」劭深沒發現她在看他,他陰沉的回答她的問題。
「你還好吧?」
「好極了。」他斜睨她一眼,音調比剛才更冷。
「你在生我的氣?」她皺眉問道。
「我何必?」
「你的確在生氣,就因為你沒帶保險套,而我拒絕了你,所以你就要對我發脾氣?」之凡的火氣逐漸上升,她沒想到他也是個自私的男人。
「你應該一開始就想到,而不是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再來提醒我。」他事不關己的態度煽高了之凡的怒火。
「我可從來沒料到會有這樣的開始!」她嘶聲咆哮道,「是你突然抱住我、吻我,你想要否認嗎?」
「我可是先徵求過你的意見,你也想要否認嗎?」比起之凡的怒意,助深顯得拘謹、壓抑多了。
「如果你來找我之前就有這種打算,」之凡的臉頰更紅了,她努力控制已多年不曾真正爆發出的火爆脾氣。「你就更應該把保險套帶在身上,你總不會以為我家裡有吧?而且你跟買你出場的那些女人們偶爾也會有按捺不住的需要吧?」
「你在暗示什麼?」劭深兩眼微瞇,凶狠地看著她。「因為我是個舞男兼男妓,身體不乾淨嗎?」
之凡瞠目結舌的瞪著他。「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她近乎歇斯底里的為自己辯護道,「你怎麼不想想,我是為了不想製造出一個我們都不歡迎的孩子?」
劭深無言的望著她,他在心裡承認自己的確沒想到這一點,他完全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直覺反應是她鄙視他的工作。
「而且我們認識不深,你不覺得這樣太隨便了嗎?」見他不語,之凡繼續說。
「你既然已經想到我的工作,我很好奇你怎麼沒想到我也常和女人認識不深就上床?」他嘲諷的問。
「她們付你錢,我可沒有。」之凡生氣的指出。
「不一定要有交易我才會陪女人上床。」他嗤鼻道,之凡不知道那是針對他,還是針對她。
「不然你為什麼和她們上床?因為她們自動送上門?還是純粹為了需要發洩?」之凡的脾氣緩和下來,她好奇的問道。「你不覺得單純為了性而上床太……太……」她一手仍抓緊上衣,一手因一時詞窮而慌亂、不知所措的揮著。
「太怎樣?」劭深看著她無助的模樣,那股想再度擁抱她的渴望有增無減。「我覺得很輕鬆、沒有壓力,事後也不會拖著一堆責任,有什麼不好?」
「但那只是發洩,並非真正的滿足吧!性一定不只這些。」之凡很肯定的說,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暫時講和,但這話題也太容易一觸即發了。
「如果不止這些就不叫性了,」劭深冷哼一聲。「就因為和她們之間沒有其他感情,所以才叫單純的性。」
「和我也是?」她試探的問。
「不然你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劭深反問。他的感覺複雜得令他煩亂,但是他不會告訴她,如果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他相信只是單純的性吸引力,她太正派,不像他以前認識的那些愛聽甜言蜜語義愛偷腥的富婆,但不表示她對像他這樣的男人有充足的防禦能力。
「呃……我不知道,我還在找。」她若無其事的聳肩,但臉上扭曲的微笑卻說明了她緊張的心情。
沉默了一陣,之凡一直紅著瞼,劭深則神色自若的坐在原處,他亢奮的身體已經獲得控制,但之凡卻不斷地抓頭髮、不安地東張西望。
「不如……你今晚就住下來吧!反正很晚了,我這裡的房間也不少。」她提議道。
劭深疑惑的看著地,她一副衣衫不整的窘狀,居然還邀害她變成這副德行的男人留下住一晚?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難道你完全不把男人的獸性看在眼裡?」他難以置信的問道。
「但是……反正沒保險套,你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嘛!對吧?」她愚蠢的想法真讓劭深想放聲大笑,但他忍住。
「你不知道便利商店有賣嗎?還是我出去買,回來後我們再繼續?」他捉弄她。
「可是外面滿冷的,我想你回來後大概也沒那個興致了。」她緊張的笑笑,劭深無奈的一手爬梳過頭髮。「如果你睡不著,至少幫我拼拼圖吧!」
她的提議實在很可笑,劭深再也按捺不住的輕笑出聲。
「這表示答應了?」她高興的問,劭深微微點頭,他的放鬆也讓之凡鬆懈下來。「那我去幫你鋪床羅!」她跳起來跑離客廳。
劭深目送她離去,再看看時間,還剩三小時不到就天亮了,心想在這裡待一晚也好,因為他知道沒把之凡弄到手他是不會罷休的,也許今晚什麼事也做不成,但他至少已把高學剛從之凡心裡踢開一半了。
#並#
袁隼棠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目瞪口呆的盯著端坐在皮椅上的蘇劭深,他的眼神一如往常般冷淡,嘴角卻百年難得一見的朝上揚了揚。
「我應該不會這麼年輕就有老花眼吧?」隼棠喃喃自語,然後用力眨眨眼睛、甩甩頭,再度看向劭深。「真的是你!」隼棠以驚駭的口氣說道,「是我來得太晚?還是你真的比我早到?」
「我比你早到。」劭深沒理會他的反應,現在是早上九點半,過去三年來,隼棠總是準時上班,而劭深也從沒有比他早來公司過。
「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隼棠關上門,緩步走到劭深的辦公桌前,好奇的審視他,但觸目所及仍是隼棠所熟悉的那個冷漠劭深,沒有絲毫異常之處。「是不是因為蘇老頭今天要來,所以你才這麼早來?」
「你不提,我倒是沒想到他。」劭深冷哼道。
「那你早到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隼棠已顧不得劭深總是懶得向人解釋行為的個性,因他今天的表現實在令人百思不解。
「失眠。」劭深簡單的說,雖然不是實話。他今早七點就醒了,而且在柳之凡起床之前替她做好了早餐,再偷偷摸摸的溜之大吉。
隼棠顯然不太相信,他揚起一道眉直盯著劭深的臉。
「你出門前一定擦過粉,把黑眼圈蓋掉了吧?」他舉起一手,在自己的眼睛周圍比劃著。
劭深未置可否,只是抿抿嘴唇,隼棠霎時明白他不想再多做解釋,只得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今天的行程表,」他從文件夾裡抽出一張紙遞給劭深。「蘇老頭中午之前會來,因為他下午約了朋友去打高爾夫。」
劭深瀏覽過後,將行程表置於桌上,從辦公椅中起身踱到一隻單人沙發旁坐下,將右腳疊在左大腿上,一手從茶几上抓起香煙和打火機。
隼棠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像大貓般安靜、優雅的舉止雖不足為奇,但隼棠總覺得今天的劭深骨子裡透著一股怪異。
「隼棠,中午我請你吃飯。」劭深的宣告令隼棠呆若木雞。
「你……今天心情很好?」他向後靠著辦公桌,覺得自己有點站不住腳,今天的劭深的確詭譎得令人不安。
「怎麼,你中午另有約會?」劭深點燃了香煙,不理會他無禮的反應。
「是沒有啦!但是……你今天真的很怪。」隼棠有些戰戰兢兢,心裡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十二年來,你從來沒這麼做過,怎麼今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