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方凌
兩人相視一笑,又盯住木樁場內。
戎撫天心知巧仙雖得各式獨學,但學而不專,只懂皮毛,卻也打的漂亮,只除了輕功和「轟雷球」了得之外,其它的皆過招不久。巧仙獨對輕功和「轟雷球」專精,只因選中了那飛來飛去的感覺,根本只是孩子玩心的個性。
場內,戎巧仙順勢閃過三人,但「九連木樁」的弟兄們可也高強,一被閃過又隨後追上,陣式不斷轉變。
戎巧仙閃的有些疲累,心想一盞茶的時刻就快到了,便自懷裡取出一物,順風一撒,「轟雷球」似流星般點上大漢的麻穴處,弟兄們沒料到她這一招,一吸入粉料,噴嚏連連。
戎巧仙嘻嘻笑著,趁勢翻身一躍,躍點上木樁,破了木樁的玄虛,凌空一飛,淡紫身影彷若化出美麗蝶舞般,翻身空轉,足點上最高的木樁,搶下綵球。
她一足點在木樁上,一足屈著,蹲在木樁上舉起綵球,哈哈揚笑,得意的朝下一喊:「徐小弟,姊姊我贏了!」
徐展鵬眉梢高揚,鐵青著臉怒瞪倒在地,噴嚏大響,灰頭土臉的部屬。
「這丫頭真是胡鬧!」戎撫天不讚揚反叱一聲。
方纔的陣仗他可瞧的清楚,心知肚明巧仙技不如人,弟兄們只因順她玩鬧,手下多留情的只想拖延時間,沒想到這丫頭心繫輸贏,要詐的灑了強力效用的辣椒粉。
「大哥!」戎巧仙沒聽見戎撫天的叱聲,一見了他便雙眸晶燦,急欲討得讚揚的喊道:「大哥,巧兒搶到綵球了,棒不棒?有沒有瞧見方纔的*凌仙飛舞*,很漂亮是吧?」
「凌仙飛舞」是戎撫天替她獨創的輕功招式。那招式幻化無窮,速度極快的會化身許多身影,讓人猜不著真虛,閃躲間就像一名仙子飛舞般動人。
「有。巧兒快下來!」
那木樁暗有玄機,站足不久,力量一改便會挪動,引發「九連木樁」暗藏的機關。
戎巧仙對戎撫天沒讚揚她的態度,皺眉賭氣喊:「大哥,展鵬哥他們還沒實現諾言呢!巧兒贏了,他們合該喊一聲姊姊的。」
徐展鵬和眾兄弟們個個鐵青著臉。戎撫天提氣一喝!
「巧兒,不得胡鬧!弟兄們礙於你的身份並沒有使出十成功力。玩歸玩,不得失了禮數!」
「哼,說來說去還不是輸的沒氣度!」巧仙撇撇嘴,抓著綵球,倏的站立起身。
「巧兒!」戎撫天沉聲叱道。這丫頭真給寵壞了。
「姊姊!」徐展鵬願賭服輸,拱手一喊。弟兄們跟著喊。一時間武場震聲沖天。
戎撫天心一怔,環視全場人,心氣巧兒真被寵壞了。
戎巧仙嬌脆清亮的笑聲傳了下來,就見她笑燦了顏,手仍抓著綵球和「轟雷球」佇立在木樁上,拱拱手回敬。
「諸位大哥承讓了。小妹敬重大哥們一諾千金的氣度。」
巧仙的態度終軟化了戎撫天。
徐展鵬拱手道:「魁首,這事怪不得巧仙。願賭服輸,巧仙確實是在一盞茶時間內搶下綵球的。是弟兄們學技不專,需再加勁練習。」
方纔那一戰雖是合了巧仙的玩興,但他在旁觀看,這也才看出自己訓練的隊伍破綻何處。所以,他才會心服的實現承諾。
戎撫天也明瞭,見弟兄們皆拱手替巧兒脫罪,心裡一半喜一半憂,喜的是巧兒得人心愛護,憂的則是怕她再下去會恃寵而驕。到時可就慘了。
戎巧仙玩興夠了,方纔那一陣仗可讓她累的珠汗連連。蹲下身想將綵球系回木樁上,怎知她才剛蹲下來,木樁竟搖了起來,轟轟聲響的嚇了一跳,失了重心的急速落下。
「啊——大哥——」
戎撫天見此狀況,身形似一道白光閃了出去,快的讓人捉不著。一個翻躍就將在半空中手腳亂踢舞的戎巧仙攬抱上腰,凌空再翻,平穩的雙雙回到先前他佇立的地方。所有的動作全在一眨眼間,一氣呵成。
徐展鵬等人睜大眼似銅鈴,讚賞的看著戎撫天那蓋世的輕功。戎撫天竟能在木樁未射出機關前,一眨眼的工夫便救下了戎巧仙。回頭一看,那「九連木樁」竟不知何時停了引發連環機關,而個個回到原位,黃沙散去,又是那似普通的木樁陣。
戎撫天笑開了眼,看著嚇傻在他懷裡的戎巧仙,撥梳她垂散的發,低低笑道:「這會兒*凌仙飛舞*可真成了『笨鵝飛天』了。」
徐展鵬等人哄聲大笑。但有人可笑不出來了。
戎巧仙氣嘟著嘴,瞪了瞪狂笑不止的徐展鵬等人,跺跺腳,嗔道:「大哥就愛取笑巧兒。哼——欺負人!」
「這叫一物克一物。」戎撫天輕拭她滴落的汗珠,笑言道。伸手將「轟雷球」還原系回她腰間。
「是啊,普天下也只有魁首能制的住你這搗蛋鬼了。」徐展鵬聽聞,忍不住開口調侃。
戎巧仙礙於戎撫天在,只能對他做了鬼臉當氣消。
戎撫天笑叱一聲:「巧兒,不得胡鬧!」
不等巧仙辯答,戎撫天牽著她的手,向展鵬交待訓練的建議,便牽著她離開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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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事情忙完了麼?」戎巧仙仰起頭,笑吟吟的問道。
戎撫天俯視她紅粉的頰,和煦」笑。
「是啊。」牽著她走過庭院,「想休息一下找你談天,怎知你竟跑到武場搗亂。」
「大哥,巧兒才沒搗亂呢!巧兒是想試試大家的應變能力呀!而且,巧兒見他們天天一招一式的反覆練習,好像挺無趣的,擔心他們打的只是反射性的習慣動作,而無法應付突發狀況嘛。」巧兒撇撇嘴,自是有理的辯解。
戎撫天哼聲一笑「你這小傢伙搗蛋胡鬧總有一套歪理的。」擺明了不信任她。
「大哥每次都不相信巧兒!」戎巧仙氣得跺腳叫喊。
戎撫天因手拉著她的,她一跺腳便讓他停了步伐。瞧不得她一臉委屈,收了戲弄的哄聲道:「好好好。大哥知道巧兒是個細心的乖娃。」
巧仙這才又笑開了顏,撒嬌的靠近戎撫天的身。
「當然。巧兒今天不就乖乖的沒去打擾大哥麼?」
戎撫天一個柔笑,兩人又笑著牽手漫步。一路上戎巧仙吱吱喳喳的說著方纔的搶綵球一事。戎撫天笑聽著。
戎撫天帶她上了八角亭子。亭子裡的石桌上擺了各式茶點和香茶。
戎撫天先是在婢女提來的水盆中將沾濕的白絹擰乾,替巧兒擦洗黃沙飛沾的臉和手。
戎巧仙在戎撫天擦洗她手時,哈哈笑道:「沒想到展鵬哥他們真的願賭服輸的喊了我一聲姊姊!」
從小到大她皆是那年歲最小的一個,老是哥啊姊的喊人,什麼時候聽過人喊她一聲姊姊,而且是二十幾名壯漢一同喊她。自然是心口兒沾蜜,甜上天了。
戎撫天接過婢女遞上的乾白絹,擦乾她的小手,笑言道:「你哦,捉弄不成邢昊,就只好去找展鵬惡作劇。還真難為展鵬了,枉費展鵬拿你當妹子疼。」
巧仙,第一次與他們見面時,被邢昊摔疼了小屁股。小丫頭一直記得當時的仇。來到堡內,愛笑愛哭的活潑個性更在大家的關愛下表露無遺。於是,仗著得寵便老在邢昊身邊轉來轉去,想報當年的「摔屁股之仇」。
而邢昊那陰冷的臉也從沒什麼變化,任她胡鬧也不氣不惱的只擺著當她不存在的一貫態度。直到邢昊是真個受不了她吱吱喳喳的吵鬧,冷眉一揚,二話不說就將巧仙像拎小貓似的拎起,也不管戎撫天當時在做什麼,就將巧仙拎到他面前丟給他,冷冷道了一句「煩!」便酷酷的轉身離開。
戎撫天憶起這事,忍不住朗聲大笑。
撇了撇嘴,皺鼻哼聲,戎巧仙道:「巧兒怎會不知展鵬哥是因為巧兒取代了他在堡內年紀最小一位,才將巧兒疼的。」
「是其一原因,但非主因。在總壇堡裡,誰不真心將你疼的。」說著,戎撫天一指點上她的俏鼻,取笑道:「倒是你,只要別老愛搗蛋、惡作劇的,又怎會老被人笑年紀小?」
戎巧仙一反常態的不反駁,反倒退了一步,拱手作揖的,大眼眨過頑狡之色,故作乖巧道:「大哥言之有理,巧兒受教了。大哥請上座,好讓巧兒服侍您用茶。」
戎撫天看的心怔的一楞,不禁莞爾,笑罵一聲,「又在頑皮了,欠打!」
戎巧仙睜大了很,小手反射性的撫上臀,急急叫道:「不能打、不能打。大哥上回打的人好疼!」
戎撫天拉過她手,領她坐上石椅。「小巧兒只要乖乖的,大哥怎捨得打?」
戎巧仙咯咯一笑,柔順的替他倒了杯香茶,奉上。
「大哥請用茶。」骨碌碌的大眼星閃晶燦。
戎撫天接過茶,輕啜一口,贊言道:「嗯,真有大家閨秀之相了。」
戎巧仙皺了皺小鼻子,哼了聲反駁,「本來就是大家閨秀。」
「是麼?」戎撫天一臉覺得瞧不出來。兩人相視清揚一笑,便品著香茶,天南地北的東扯西聊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