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方凌
「是啊!」
兩位守衛就這麼嘀嘀咕咕的攀談起來,可訓練嚴良的他們在交談中可也沒忘要注意四周狀況。
躲伏在脊上的探入者可就不怎麼開心了,一聲嬌嫩的埋怨自那小嘴吐出,「沒見過這般長舌的男人!」
嗚……腳蹲的好酸!
幾乎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兩名守衛才離開去到處巡視,躬伏在屋脊上的人等的差點睡著,終於盼到了機會,星眸再次一燦,挪移著身來到目標的。
「嘻嘻嘻,這兒一定是大哥暖炕上的頂瓦!」靈巧的大眼閃著頑皮的神采,小手努力搬起一片瓦,又開始賊兮兮的笑了,不過倒聰明的知道要捂著嘴,以免笑的忘形而驚擾到獵物。
「呵呵呵,大哥睡著時,搞不好也會踢被子,流口水的呼呼酣睡。」描述的全是自個兒不雅的睡樣。「等會兒我來個仙子下凡,就在大哥臉上作畫,嘻……」捉弄人的邪笑聽的令人寒毛直豎。那人俯下一看。
「咦?人呢?」炕上哪有人影,不過照絲被的擺置,倒看的出原有人睡在炕上。
「咦?人呢?」嬌小的身整個跨俯在那小口間,小臉因想探清房內的狀況,幾乎整張臉快伸入那小口內了。
「在探什麼?」
修地耳際傳來一聲刻意壓低嗓的疑問,小個子的不速客仍臉貼著那小口,一手打發的朝那聲音處揮揮道:「小聲點!噓——」
後來加入探刺的人,受教的哦了一聲又道:「探到目標了麼?」
「噓!不是要你小聲點的麼!」小個子仍頭也不抬的慌急訓道。
小聲?她的聲音才真的會吵死人呢!他飄忽一笑,有些無奈的盯著她那一身黑的裝扮,英氣逼人的眉皺了起。佯裝閒聊的語氣又問:「炕上的人睡的又踢被、又流口水的沉呢!吵不醒的!」
「哎喲!你很吵耶!我——」小傢伙終於忍耐到達極限,叱喝嗔罵的抬起頭,這一抬頭可不得了,所有罵人的話全吞回肚,瞪大銅鈴,吃驚呼道:「大哥!」
戎撫天佇立在她跟前,雙臂環胸的挑著眉,虎視眈眈的瞪著她。那一臉似笑非笑的盯的人頭皮發麻。
「呵……呵呵,大哥這麼晚了,還沒睡呀?」戎巧仙手壓著發麻的頭皮,跌坐在屋瓦上,笑的勉強招呼道。
「是啊。你不也還沒睡。」
「啊,對呀!哈哈哈——今晚月色真美!」她手指著天際打哈哈道。
戎撫天抬眸瞄了眼,雲層濃密遮了月兒的夜,昏暗不明的窺不得全貌「是麼?挺朦朧的!」
「對對對,就是朦朧才美嘛!不是說美人要*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才令人心動。要是看清了原是坑坑疤疤的痘子臉,那可不礙眼!」
「原來如此。大哥可真受教了。」戎撫天拱手作心悅臣服的道。
「哈哈哈——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戎巧仙一時被棒的飛起天來。
「所以,巧兒也才會頭綁黑巾來示自個兒是美人麼?」戎撫天一手托撫著顎,佯裝沉思、推論的道。
「呃?」
見巧仙那一臉呆楞,戎撫天低低輕笑,蹲下身,手彈點了下她藏在黑巾後的翹鼻,笑道:「還是——做個樑上君子,探大哥?」
「當——當然不是!」戎巧仙猛地站起身,兩手在空中亂揮以訓清白。可跨麻的腳一時站不穩,失了重心,突地朝屋緣掉落,嚇的尖聲叫喊,「啊——」
「誰?」
「什麼人?」
先前的兩名守衛聽見那聲喊叫,速的操起長刀及矛,喝聲威道。抬頭一望,就見一名個兒嬌小的黑衣人從屋脊落下,手腳還在空中亂揮亂踢的尖叫,而另一道更急速的白光飛射而來,在半空中接持住那黑衣人,一個翻身,兩人都安穩站在他們眼前。
剎時間,堡內人聲鼎沸,數名持刀守衛及邢昊、戰武等人皆出現在正浩樓前,團團將兩人圍住。
白衣人一回頭,威嚴而冷峻的掃過全場,所有人莫不驚呼出聲。
「魁首?!」
戎撫天半轉過身,懷裡抱著驚魂未定的戎巧仙。戎撫天輕緩地將她放下,讓她站立在地。
戰武等人一怔,雖一身黑裝,還頭綁了個面巾,但那嬌小的身軀和那雙靈巧的大眼卻騙不了人。再者,能讓魁首出手搭救,而呵護似寶的也只有她了。
戰武跨前一步,一臉戲謔的調侃,「巧丫頭,你不乖乖睡覺,穿這什打扮?想學俠盜闖空門呀?」
戎巧仙被他譏昀怒火直冒,但礙於戎撫天在旁又不得太放肆,只得狠狠用眼神瞪死他。不過另一半原因,也是因被戰武識破了伎倆才惱羞成怒的。
就不知大哥猜著了沒?戎巧仙悄悄的抬眼一瞄,就見戎撫天又一臉似笑非笑的俯瞅著她。她作賊心虛的又連連垂下頭。
戎撫天心知肚明,對著眾兄弟下令道:「全都回去原來崗位。」忽地一臉威嚇的盯著那兩名守衛,冷冷道:「知錯嗎?」
「是的,屬下知錯!」兩名守衛亦不逃避罰責,拱手認錯。
雖入侵者是戎巧仙,但他們沒早先察覺便是失職,若今夜躍上屋脊的不是戎巧仙,而是有心加害戎撫天之人,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邢昊陰冷的臉閃過怒氣,冷冽上前,兩名守衛便自動交出武器,隨他而去。
「大哥。」戎巧仙心生愧疚,不忍的輕輕拉著戎撫天的衣角,怯怯地想替那兩位守衛大哥求情。
因她的頑皮而害兩位守衛大哥受罰,雖不至殘體廢武,但一些皮肉之痛可就免不了了。她心裡過意不去的極為難受。
戎撫天對她的求情,只嚴厲的表明。「先保住你自己吧!」總感那遮住她臉的頭巾礙眼,便伸手摘下。
戎巧仙知道大難臨頭,兩手壓著頭頂,苦著臉。這是她遇到麻煩時的習慣反應。只因頭皮發麻的想用手壓住。
戰武知道這小丫頭有麻煩了,可也安心的緊,魁首再怎麼責罰她也不會有何大礙的,八年來一直是如此,他們幾人還常覺得小丫頭今天有如此頑皮的個性,說來魁首可要負大半責任的,因為那全是魁首寵出來的。
他回頭對眾兄弟吆喝一聲:「回崗位去!」
眨眼間人員盡散,只留下兩名頂替稍早的守衛。
戎巧仙瞪著戰武那幸災樂禍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在心底將他罵了個臭頭。罵的正盡性之際,就聽見戎撫天那威沉的聲音。
「巧兒,隨大哥來!」
戎撫天一下令便掉頭朝房門走,走了兩步沒聽見巧仙跟上來的腳步聲,含怒的回頭對仍杵立不動的巧仙喚道:「怎麼了?想溜腳麼?」
戎巧仙歪著身子,手撫著腿,苦著臉抬眸上艮道:「不是啦!人家,人家……」
「到底怎麼了?」戎撫天轉過身,雙臂環胸,見她一臉吞吞吐吐的逃避模樣,聲更沉了。「巧兒?」
「啊——人家腳麻掉了啦!」戎巧仙又急又惱的大呼抱怨。稍早在上頭蹲了許久,下來又嚇傻的,腳早麻了。
兩名在旁的守衛若非懾於戎撫天的威嚴,只怕這會定笑的在地上打滾。
戎撫天暗瞪了眼努力憋住笑意的守衛,真苦了他們。歎口氣,沒轍的走回來,二話不說就輕易將戎巧仙抱入懷中,再舉步回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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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撫天輕鬆的抱著戎巧仙走著,好像她沒什麼重量似的,一路走入正浩樓。
巧仙不是個會挑食的孩子,她胃口奇好,用膳時都不需人費心。可這丫頭吃的再多,也沒見她長几兩肉,還是這麼單薄嬌小。
讓他甚感憂惱的,沒事就找堡裡的鍾大夫商量,研究能否有讓巧仙吃胖些的法子。否則每到臘冬時分,他就擔憂她會挨不過北方的寒冬。
戎撫天進入花廳,將巧仙抱放在臥椅上,兩手探點著她腿上的幾處穴道,不一會,腿麻的現象便消退了。
戎巧仙坐直身,兩手在膝上又絞又扭的,低垂著臉,只敢抬眼偷瞄一臉慍怒,立在那等著她解釋的戎撫天。
「大哥。」又小又低的聲如蚊音。
「嗯。」
這一聲悶嗯,又讓巧仙伸手壓住發麻的頭皮,小臉緊皺,身子都快縮成一團了。
戎撫天壓下笑意,故意板著臉。否則這小傢伙下回仍會玩心大起的惹出更多麻煩。
他並不在意巧仙那頑皮活潑的個性,只怕她一旦出了堡招惹了麻煩時,而他又來不及搭救,會心悔一生。
「想說什麼?大哥在聽呢。」
戎巧仙放下壓著頭皮的手,勇敢的抬頭面對。
「呃,那個——我,我睡不著,所以……」
「所以?」
「啊,就是想、想——」巧仙在那想了半天,突然腦筋一靈,微笑答道:「想練習練習大哥教的輕功。」嘿嘿嘿,她這麼好學,大哥肯定會讚賞一番而消了氣。
「哦——」他故意拉長音以示相信。看著巧仙那以為達到目的的笑顏,又道:「這麼乖呀!」巧仙重重點頭。「不是說月兒美,才上去賞月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