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惜之
他把她帶出來,他把她領進旅館,他想要她的慾望如熊熊烈火,燎原……
她修長的雙腿,曼妙的身軀,粉嫩的酥胸微微起伏,雪白的凝脂散發誘人的動情元素,這樣的女人,誰能抗拒?
溫柔的吻落在粉紅花蕾上,輕輕舔吮,花朵迎風開放,他的大手在玲瓏曲線上緩緩滑過。
她的背、她的胸、她平坦的小腹……他在上面一點一點燃起火苗,愛情,原來這麼容易……
「嗯……」
她的身體弓了起來,難耐的呻吟從她口中溢出,甜美對她……太豐盛
天衡伸手打開水籠頭,溫熱在他們週遭湧起,這是初夏的溫度,暖暖的風、暖暖的陽光,怕冷的盈心找到熱源。
他在她的豐腴間烙下親吻,那是他的專屬標記,從此以後,任何男人都不能侵犯他的屬地。
輕輕分開她的雙腿,他將自己置身在她的身體中間。
吻往下,一個個玫瑰色的印記,記錄了他的愛情,從此……她的身體只能存留他的紀錄。
他粗礪的手指尋到她的幽密地帶,在一片蓊鬱中,發掘出她的珍珠,輕輕捻,細細揉,他要她為自己心醉。
濡濕的花徑入口,宣示了她已經為他做好準備,捧住她的臀部,沒有懷疑、沒有猶豫,身體一潛,他進入了她。
狠咬住下唇,痛啊!
淚水擠出眼眶,初為女人,疼痛是必經的過程。鹹鹹的血腥味嘗入口裡,迷迷濛濛間,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同。怎麼可能?他錯愕地看著她的表情,淡淡的血絲從他們交會之間流出,他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盈心……」愛憐在他眼裡,是不掩飾的焦慮。
搖頭,她不想說話,只是緊緊抱住他,貪戀他身上的溫暖。
「不會再痛了。」他親親她的額頭,向她保證。
他用最大的忍耐來等待,等待她的適應。
他的手在她身上周處製造浪漫溫柔,他的吻在她唇間愛慕流連……
終於,她的緊繃緩緩鬆弛,終於,她緊咬住的下唇開啟,迎接他的溫存。他微微笑開,為了她單屬於他的認知,也為了男人的優越感,她是他的,不管怎樣,他要定了她的一生一世。
緩緩進出,優雅的律動專為優雅的她,慢慢地,節奏加快,狂野的白遼士為生命奏起激昂樂章。
原始的生命、原始的律動……傳承生命的喜悅在一雙男女身上燃出光芒……
漸漸地,他失控、她包容……順和著他,他們成了不必言談就能交融的個體。
第五章
「你還好嗎?」激情過去,天衡擁著盈心,懊悔很多、多得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她。
她沒回答,微微在他懷中頷首。
應該是很不好吧!七年前,她用性命換得貞操,那麼看重的東西,讓一個陌生男子奪去,說好實在太牽強。
對於盈心,理論上,他是個陌生人!從最初到現下,他們見過三次面,嚴格來講,他們連朋友都稱不上。那麼她怎能把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奉上,絲毫不覺得懊悔?
為著貪戀他身上的味道?靠近他,深深嗅聞,沒錯,是眷戀呵!
只不過,她怎能、怎能眷戀一個陌生男人,何況他還是一個馬上要踏入禮堂的陌生男人,這個無悔的衝動,她將付出什麼代價?
相對於她的迷惑,天衡顯得愉快而興奮,他把加諸在她身上的偏見掃除,把曾聽過關於她的批判當成謠言,不管她的笑容是否勉強、不管她的形象是否和以往不相像,天衡都認定她是他的陽光女孩。
首次見她,她讓雨澆出一身落魄;昨夜,雨水把她送進他懷裡。雨在他們的愛情當中扮演重要角色,從此,為了盈心,他愛上雨季。
他們之間算有了愛情嗎?
當然!愛情種耔在七年前早就深埋,只不過曾太太的謊話,像冰雪般一層層封凍他的感覺,—直到昨夜,冬雪初融,他的愛情冒出頭,在短短的時間內茁壯發芽,愛情覆上一層青蔥。
「累不累?」
「還好。」
通常,夜裡是她精神最好的時刻,自大學畢業後,再沒什麼事需要她在白天裡清醒,於是她成了蟄伏蝙蝠,晝伏夜出。
「那……我們談談?」
「好。」
談談?好吧!雖然她只想偎著他,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不要再回去羅吉斯緹爾上班了,好不好?」
她猶豫著,沒回話。
「明天,我去買個房子,你住進去,我會找人來整理家務。」
他家裡有天燁和爸爸媽媽同住,在和可柔婚約未結束前,他不想盈心受到任何委屈或質疑。
「然後呢?」然後,她正式被包養,從掛名妓女成為名副其實的正牌妓女,一旦紅顏殘老,憑窗倚吊曾經存在的虛空愛情?
她該多存一些幻想的,那麼她會聯想到的是——公主、王子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可惜,歡場多年,她看透男人的真正面貌,那些尋歡客中,哪個沒有曾立下生死誓約的妻子在家裡等候他?只不過愛情凋零,紅顏轉眼成糟糠妻,男人便開始轉身尋求廉價愛情。
「然後,我要我們一直在一起。」
「你在約定未來?」
「不行嗎?」天衡反問。
「你的未來裡面有什麼?」
「有愛情,有一生一世,有快樂,有幸福,有許多許多的超值回饋。」
「知不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什麼規定?」
「愛情請止步。」
「不懂。」
「愛情對於我們是奢侈品,今天落了真感情,明日就會成為笑柄,因為悲情就在後面等著,從來沒有意外。」
「這是哪國理論?」
「常常有男人被性慾沖昏頭,自以為這份感覺就叫作愛情,千方百計要女人脫離歡場,成為他的私人收藏品。」她陳述事實。
「你放心,我不是被性慾沖昏頭,我決定要你,是多年前就開始的事。」天衡的話不具說服力。
搖搖頭,盈心輕笑著,繼續她的話。
「當兩人感覺淡了,當嫌惡多到想放手時,被拿出來攻擊的,往往就是我們過去的工作和身份。」
「這更說不通了,你根本就不是……」她的清白由他來證實。
「我是火鶴,知道我、聽過我的人不少,總有一天,你的朋友會拿這個來取笑你、諷刺你。
「我相信,為了你認定的愛情,你可以一時忍受,但當同樣的話一而再、再而三不斷在你耳邊重複時,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你防備不了這麼多的。」
「這種『朋友』,我可以不要。」
「你能為了我,捨棄親人朋友,隔絕於世嗎?更何況,從沒有任何男人能全然接受一個歡場女子,人人都說歡場女子最無情,卻不曉得,放下了感情,我們注定碎心。」
「說來說去,你不放心的是我。」
「我沒對誰不放心。」
「那是你從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他說得對也說得不對,她的確從沒把任何人放在心裡,以前,她心中有個為她解困的長腿叔叔,經歷過這段,她心裡多了—個長腿哥哥,仰眼,她看看這個不肯認老的男人。
看來,她和他的緣分比一夜多一些些,然而,這個「一些些」仍不足以支持她相信愛情。
「說個故事給你聽。」盈心說。
摟緊盈心,天衡總覺得她想從自己手中飛走,棉被裹上兩個人,她貼著他、他貼著她,細滑的觸感靠在他身上,也靠進他心底。
「你講,我聽。」
「有個男人中年喪偶,在整理妻子遺物時發現一條很漂亮的絲巾,上面的吊牌還沒有拆掉,他記得這條絲巾是他們一起到義大利時買的,樣式非常別緻,他的妻子一直在等一個特別的日子來用它。」
「但她死了?」
「對!從此那個男人,把每一天都當成最特殊的日子來過。」
「你想告訴我什麼?不要計畫未來,把握當下?」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聰明?」盈心問。
「你沒有說過,我想大部分時候,你只會覺得我很惡劣。」
「你的確是個惡劣男人,我當了七年的火鶴,從沒有男人在我面前指著我喊妓女。」
「對不起,我是嫉妒得快要發狂了,想到那些噁心男人……」
「為什麼嫉妒?我不懂。」畢竟他們……不熟,不是嗎?
「在七年前初識的那夜過後幾天,我去曾家找你,我想給你一份工作,讓你的夢想成真。
「記不記得,當時你說你要開創事業、要主宰未來,你閃閃發亮的眸子裡寫滿自信,我想把機會送到你手上,看著你一路成長茁壯,卻沒料到自你養父母口中聽到錯誤訊息,從此產生偏激。」
自信?那是多久前的事情?好久……久到她連想都不敢去回想。
「我在那個時候就愛上你,再見到你,看到你在那種場所工作,滿腔的憤怒直想找人發作,而你就是那個倒楣的對象。」
「很動聽的說法,我喜歡。」
盈心笑了,堅持的心堅持不被他的話吸引,「她們這種人」不該投注愛情,她的頭腦還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