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仲夏
果然如外傳般,凌露一睜開眼睛,第一個動作就是抱起枕頭,沒命地往床鋪裡頭縮去。
「寶寶別怕,媽咪會保護你的,別怕呵!」她口中不斷重複這幾句讓人心疼的話語。
男子見狀,整顆心不由得揪成了一團。雖然「媽咪」這兩個字他從未聽聞過,但一定是代表著「娘」這個字的意思。
「露,是我啊!難道你連我也不認得了嗎?」他苦澀的問道。
凌露眨了眨眼,當她藉著月光看清楚站在床沿的男子時,禁不住紅了眼眶。
「揚!」出乎意料的,她竟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名字來。
「露!」耶律揚一聽,簡直感動得無以復加,「你認得我,你認得我的是不是?」
下一秒,凌露已丟下枕頭,朝他爬了過去。
哀戚地投入睽違已久的熟悉懷抱裡,凌露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他傳遞給她的陣陣暖意。
「露,為什麼大家都說你瘋了?」伸手捧起她削瘦的臉頰、他著急的問。
這樣的她根本不像個瘋子。她還是如他記憶中的美麗動人,只不過整個人清瘦了許多。
「我裝的。」她驚人地道出。
「裝……的……」這答案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凌露點了點頑,憤恨地道:「我會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見到那個毀了自己親生骨肉的劊子手,本來我是想自我了斷的,但他卻威脅我不得尋死,所以我只好藉由裝瘋來逃開他。」
汗到底把她傷得有多深啊!居然逼得她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來避聞他。
他搖搖頭,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汗非要你打掉孩子,你們不是一直都挺恩愛的嗎?」
「因為他認為孩子不是他的。」
「那……會是誰的?」耶律揚聽了也是一頭霧水。
「是你的。」
「啊?!」他一聽,當下楞住,「怎……怎麼會是我的?」
「還記得幾個月前我生病的那一個晚上嗎?我去找了你……唉!總歸一句話,他根本不相信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原來如此。」此峙、的耶律揚真是懊悔萬分,那時候他真不該為了一己的私慾,而將她留在他的房間裡的,「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
「不!不是你的錯。」凌露淒涼的笑了笑,,若真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闖錯時空,遇上了這麼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露……」為何他聽不大懂她所說的這幾句話?「那……你還是決定要一直這麼偽裝下去嗎?」
「嗯!」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她已拒絕為那個可恨的男人再掉一滴眼淚,「我寧可在這裡待上一輩子,也不願意讓他再碰我一根寒毛。」她毅然決然的道。
「露,難道你真的不考慮給汗一個彌補的機會?你可知他為了想治好你的病,整天疲於奔命的……」
「別再說了!」她出言打斷他,「那個人」的事,她根本沒興趣知道。「你快點離開吧!要是被人發現就不好了!畢竟,我現在仍是他的妻子。」
「你顧慮得對。」耶律揚點點頭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安心了!往後我會常來看你的。」
「嗯!我送你。」下床穿上鞋子,她與他一向走到房門口,再次叮囑道:「小心一點,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我會的,你千萬得保重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前額烙下心疼的一吻後,才依依不捨的掉頭離去。
直到耶律揚的背影隱沒於黑暗之中,凌露這才將房門輕輕闔上,返身準備上床就寢。但是,她方旋過身,卻撞進一堵強壯的胸膛裡。
慌亂的定眼一瞧,凌露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從來不曉得你的演技,居然可以精湛到爐火純青的境界。」拓雷的聲音猶如鬼魅般穿透她的腦子,射進她毫無防備的心坎裡。
「不……」她驚慌的推開眼前高大的男人,害怕得想奪門而出,但卻被他一把揪住頭髮,惡狠狠的拽了回來。
「妳真行啊!連我你也敢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他的怒容湊近她,咬牙切齒的道。
這女人真是可惡到了極點,竟然膽敢如此耍弄他!雖然,得知他毀掉的確實是自個兒的親生骨肉時,的確令他懊悔不已,但是,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更是教他難以忍受。
揚起手,盛怒的他,一個巴掌衝動的揮向她蒼白的面容,將她打飛出去。
凌露重重的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臉頰的刺痛瞬間逼出她滿眶的淚水。還來不及喘上一口氣,旋又被它用力拉起,挨了另一巴掌。
凌露已無力再做任何的掙扎,只能頭昏眼花的匍匐在冰冷地面上,任由他將她癱軟的身軀抱上了床鋪。
他粗暴的撕去她身上的衣服,跟著褪了自己的。
「你……你想要做什麼?!快放開我!不要碰我。」凌露握緊拳頭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口,企圖以一絲的餘力來抵抗猶如嗜血猛獅的他。
「由不得你說不!」他先是將她不斷揮動的雙手往上拉抬,固定在頭頂兩側,冷笑著說:「今晚,我一定要你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這晚,凌露就在拓雷的暴戾對待下,度過了有生以來最痛苦,也最難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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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啼了!拓雷終於停止對凌露的百般折磨──
漠然地套上衣服,他冷眼盯著渾身佈滿瘀痕、蜷曲在床上啜泣的光裸女子,而原本深懷愧疚與疼惜的心,如今只剩下滿滿的憎惡。
「從今兒個開始,你無須再裝瘋賣傻了,因為我會稱你的意,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他殘冷地道:「而你,就給我好好待在地牢裡度過你的下半輩子吧!」
撂下這幾句令人心寒的話語,他即甩頭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
第十章
凌露這回真的徹底的崩漬了!
瘦弱的身軀蜷縮在地牢牆角,她已經整整兩天滴水未進,存心想餓死自己。
寶寶,媽咪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千萬別害怕呵!她頭髮散亂、眼神空洞的盯著堆滿稻草的髒亂地板,口中不斷地唸唸有詞。
這樣的畫面,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見著了,也會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酸,更何況是看在一個愛極了她的男人眼裡。
趁著子時,耶律揚來到地牢,打昏了守夜的獄卒。一兒到牢房裡那名身著白色囚服,神情恍惚的堪憐女子,整顆心不禁糾結了起來。
迅速取下繫掛在獄卒腰間的鑰匙,他趕忙將門打開,彎下腰鑽進狹窄的牢籠裡。
他小心翼翼的朝她移近,生怕一個不小心嚇著了她。
「露,是我。」他單腳跪在她的面前,輕聲喚道。
但凌露還是低垂著頭,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喃喃自語著。
「露,是我啊!你怎麼可以連我也不理睬了!」他著急的伸出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
當他的視線一觸及她雙頰上尚未消退的指印,以及纖白頸子上那怵目驚心的紫色瘀痕時,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劃上好幾刀似的,疼痛不堪。
這回,凌露總算有了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汗會對你如此的殘忍?!」再也克制不住,他心痛地將她攬進自己的胸口,「我真該死,倘若那天晚上不是我一時衝動跑去找你,也不會被汗知道事情的真相,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揚,求求你快走吧!別再管我了!讓我死。」她轉開了臉,絕望的說。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她不想讓他看見。
面對完全喪失求生意志的她,耶律揚慌了。「露,我記得你曾經告訴過我,你有一個跟我長得很像,很疼愛你的哥哥不是嗎?難道你不想活著找到他,跟他團聚?」
他的話,不由得令她一震。
是呀!她怎麼會忘了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她摯愛的親人?既然她是因為墜落懸崖而來到這裡,或許她可以如法炮製,說不定……
反正這條命她早就不想要了,與其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倒不如跟命連之神賭上一把,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回到她的年代,離開這個讓她痛不欲生的傷心地。
「我想,我當然想。」她倏地將臉正對著他,眼中溢出了一絲生意,「你可以幫我嗎?」
「你要我怎麼幫你?」他問。
「你只要把我帶到狩獵區的懸崖邊,我自然有辦法回去。」
雖然這些話令他費解,不過見她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念頭,他只好訥訥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這就帶你去。」說完,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出牢房。
「等等,我想先洗個澡,換件衣服。」她扯著耶律揚的衣衫,小聲地道:「萬一要是讓凌揚瞧見我這副髒兮兮的模樣,他一定會心疼死的。」
「凌揚?」他又何嘗不心疼呢?
「就是我老哥啊!」想起那對她百般呵護的哥哥,她的臉上不禁露出許久未見的笑容來。「我們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