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愛情論斤買

第22頁 文 / 寄秋

    「他們打了你?!」笑聲瞬間凝成冰柱。

    一掌劈開地牢大門的司徒悔以為她是因為害怕耗子才墊腳貼牆,他可以體諒她沒欣喜若狂的奔向他,姑娘家總是懼怕這些小東西。

    但是一走近赫然發現她是被粗大鐵鏈鎖在牆上動彈不得,突生的怒氣和怒潮,狂肆的打在他疼痛不已的心口上,讓他有殺人的衝動。

    他們竟然敢這樣對她,真當他是紙紮的老虎嗎?別怪他一舉掃清地上的落葉,樹要自縊誰也救不了,他會送捆麻繩助其早日昇天。

    「你吃壞了肚子是不是,怎麼臉色難看得像我家拜拜的豬?」看起來好嚇人。

    他不笑的盯著她。「妳被打了?」

    「是呀!他們好卑鄙用偷襲的,不然我非打得他們變豬頭。」她口氣兇惡得不復適才的小可憐模樣,氣色好得可以扛豬賽跑。

    「熏兒,是我連累了你。」他千算計萬算計都沒算計到他們會對她下手。

    一見到嚴肅的表情,不自在的馬唯熏也跟著彆扭。「你……你不要這麼認真啦!我會以為見鬼了。」

    鬼?她真瞧得起他。「沒娶你之前閻王不敢收,他怕你嫁不出去找他要人。」

    「你什麼意思,我醜得沒人敢要呀!」只有牛頭馬面不嫌棄。

    喔!好痛,這鏈子磨得她皮都破了。

    「別動,我來設法解開。」老讓人操心的丫頭。

    馬唯熏氣呼呼地想踢他一腳。「我是沒你家壞心的表妹漂亮,你去找她呀!別來賴上我。」

    「真的嗎?」他停下動作揚起笑臉,轉身欲往外走。「保重了,小熏兒。」

    「你……你給我回來,你要敢紅杏出牆,我叫阿爹拿殺豬刀將你剁成肉屑……」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貪花好色。

    嗚!她命怎麼這麼苦,還沒嫁人就遇人不淑,她要拿麵線上吊,吃鵪鶉蛋噎死,撞王大娘的豆腐……

    「別哭了,瞧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嗎?」紅杏出牆是這麼用的嗎?她的夫子肯定忘了教她。

    「嗚……你每一次都這樣……你欺負人……」壞死了,她不要愛他啦!

    有嗎?他是在疼她。「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

    「真的?」她哭得臉都花了。

    司徒悔憐寵的拭淨她臉上豆大的淚滴。「當然,你是我司徒悔的悍妻,我疼你都來不及怎會欺負你?」

    「你真要娶我?」她不哭了,沒注意雙手自如的攀向他肩頭。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叫我被賣豬肉的姑娘勾去了魂。」唉!都為了她出生入死的拚老命,她還一臉天真的懷疑他。該罰!

    「你是說你喜歡我?」馬唯熏不敢相信的露出傻笑,兩腳騰空被抱著走。

    天哪!這是你給我的報應嗎?「咱們回家成親去,明年生個胖娃娃你就知道我喜不喜歡你。」就是太喜歡了才娶個麻煩回家供,為她煩心擔憂當不了大老爺。

    回家?「可是我被煉住了……咦!鏈子呢?」

    「妞兒呀!以後別吃太多豬腦,留一點給老丈人賣。」吃腦不一定補腦。

    「噢!爹的豬肉攤要做生意……」等一下,他是什麼意思?「你是指我太笨了?」

    孺子可教也,她還有救。「不,我們有伴了。」

    司徒悔一說完,刺耳的笑聲由暗處傳來,隨即出現十幾位持刀的黑衣人將他們重重包圍住,不漏一絲空隙。

    「還釣不出你一身好功夫嗎?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呀!」他果然有深厚的武功底子,那件事他鐵定脫不了關係。

    「你費心了,招待小弟的未婚妻到此一遊,真讓小弟銘感五內。」他笑得極冷,面上的和善幾乎令人以為他不具威脅性。

    「少說廢話,快把東西交出來。」然後他就得死,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留不得。

    揚揚手,他手上的「東西」只有他的小娘子。「你要她嗎?」

    啊!這潑辣丫頭,他千辛萬苦冒著被揭穿身份的可能性救她,她竟恩將仇報的咬他手臂,真是非常叫人痛心。

    「別再裝瘋賣傻,故意轉移話題,將你在逍遙山莊盜取的帳簿和文件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哼!他有一刻鐘好活。

    「喔──是那東西呀!」司徒悔裝出可惜的神情一噴。「好像被刺州御史拿走了。」

    「什麼,你將它呈給官府?!」楚懷德大為震怒地亮出兵器。

    「聽說皇上看得挺有意思,直捊龍鬚說要嚴加查辦。」不過是收買宦官,勾黨營私,盜賣國庫,外加一些雞鳴狗盜的小事而已,抄不了滿門。

    頂多財產充公流放邊關,再拉幾個人來砍頭。

    「你……你出賣我們……」

    「此言差矣!懷德兄,我們非親非故何來出賣,我也是被皇上逼的,誰叫他是一國之君呢!」

    楚懷德的表情變得猙獰,一刀劈向他。

    第十章

    「冤枉呀!老爺,人真的不是我殺的,你要相信我的清白,我就算有天大膽子也不敢殺人。」楚月鳳大聲喊冤,沒想到這次事件會讓司徒悔扯出當年她派人除掉聶玉娘的往事。

    當時千鈞一髮之際,司徒悔笑笑地喊了一聲,「更生呀!你頭頂長膿,腳底生瘡,快來讓楚少爺砍一刀。」一群青衣鑲銀絲的男子便由天而落,以快如閃電的劍法迎向攻擊。

    如同他算計的一般,輕敵的楚懷德沒料到他還有幫手,逍遙刀一出便遇到對手,被一名容貌平凡,名為更生的家丁攻得無還擊之力,十招之內便落了下風。

    向陽門的弟子多數是殺手出身,幹得也是殺人的工作,所以了得的身手不在話下,很快的結束一場不見血的殺戮,來去如一陣風叫人來不及致謝。

    不過他們也不敢留下來接受謝意,生怕狡猾精明的司徒悔拿他們當戲弄對象,個個跑得此風還快。

    網收了,魚兒一條也漏不掉,豐收的季節總該算算帳才好過冬。

    久不問事的司徒三思被請上廳堂,清癯的身影看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神情冷漠的盯著堂下哭哭啼啼的元配,心中再無任何恩義可言。

    早在十六年前他就懷疑是她謀害了他心愛的女人,可是苦無證據奈何不了她,再加上她的父親曾救過他一命,縱使有心要追究也礙於人情壓力而作罷。

    這些年來夫妻形同陌路互不往來,他獨自一人生活在愛妾生前的房裡,緬懷昔日的恩愛情景,痛責自己為了要情義兩全而害了她。

    尋尋覓覓多年,魂魄不曾入夢來,想必是沉冤不得雪怨他薄悻,故而不肯夢中相守遠走酆城,留他一人傷心懺悔。

    如今恩人已逝,其惠不存,他毋需顧慮償不完的舊債,這麼些年的失愛折磨也夠了,他不再欠楚家後人了。

    該討回的公道也到了時候,不能讓玉娘死得不明不白,否則百年之後他哪有顏面見她於地下。

    「全是那小子胡謅的,他想霸佔司徒家的財產才故意陷害我,我一個婦道人家連刀都拿不動哪能殺人,老爺別聽信他的讒言呀!」哭得聲嘶力竭的楚月鳳眼中根本無淚,生薑揉紅的眼眶看來無助,但眼中的陰狠如芒迸射,隱含著多年不得宣洩的恨意。

    「殺人何需用刀,只要有一張嘴就好。」婦道人家才可怕,因妒成恨。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說的正是她這婦人。

    「你閉嘴,我與你爹說話你插什麼嘴。」不知悔悟的她恨恨一瞪,以為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司徒夫入。

    「唉!刀架在脖子,還不知死期,熏兒呀!以後記得每年的今日提醒你家小叔上香。」就讓她多喘兩口氣。司徒悔笑看馬唯熏。

    關她什麼事,不過看到司徒業臉色變得像死了娘似,她就樂得直點頭。

    「你敢咒我死,你這個騷蹄子生的小賊種,我早該一併除了你。」楚月鳳氣得口不擇言,問接的承認罪行。

    「月鳳,你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果然是她下的毒手。

    啊!她說了什麼?「老爺,我只是有口無心絕無惡念,他和狐……玉娘一樣不知廉恥,你千萬不要上了當,他……」

    自覺失言的楚月鳳心慌不已,即使罪證確鑿她仍有恃無恐,自認為自己是原配夫人有權辱罵小妾和庶子,不管他是否是司徒家的一份子。

    「住口,你還要張狂多久,不知廉恥的人是你,挾恩以報害死我心愛的女子,現在你還想當著我的面威脅悔兒。」震怒的司徒三思嚴厲一斥,她當場怔了一下。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她很快的呼天搶地的佯哭,像是受了極大的不白之冤十分委屈。

    「爹,我看你就給她休書一封讓她哭個過癮,省得咱們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被她吵得不得安寧。」來,吃顆花生米。

    頭一仰,馬唯熏看戲地邊喝茶邊被「喂養」。

    「休、書──」他敢?!

    「瞧!她兩眼瞪得多駭人呀!娘瞧見了哪敢回家,寧可在外晃蕩也不願再死一回。」司徒悔語帶玄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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