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葉霓
「那以後是不是……」
嚴皓寒正欲再一次奪情攫愛之際,匡的一聲,陽台玻璃門忽然破裂,隨著極大的巨響後,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啊!」童昱萱嚇得摀住了耳。
嚴皓寒立即斷定這間屋子已遭人攻擊,對方使用的是滅音槍。
「走,快跟我來。」
拉好她的衣服後,他立即抓住她的小手,才想從大門逃出,卻聽見門外有著急促的腳步聲。
該死!
「走,這邊!」他用力一拉,兩人來到陽台,因為這裡是除了大門外惟一可逃出去的地方。
「不,這裡是六樓,你要做什麼?」她立刻拉住他,小手頻頻發抖,淚水不知不覺淌下。
「放心,我不會讓你摔著的,快。」
他用力抓住她的小手,童昱萱就是不肯跨出陽台,這對她而言是死路一條。
「你先進吧,我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他們絕不會傷害我,你還是一個人快進吧。」
這時候,大門傳來了敲打、撞擊聲,看樣子他們就要破門而入了。
「我不管他們究竟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你非得跟我走才行。」嚴皓寒將她強拉至陽台,「來,伏在我背後把眼睛閉上。」
眼看對方已追來,如果再不走一定會連累他,於是童昱萱只好心一橫,趴俯在他背後,「要死,我們就一塊吧。」
「呵,那些小角色還要不了我的命!」他撇撇嘴,隨即用力一跳抓住陽台邊的盆栽凹陷處,手抓緊沿壁水管,慢慢往上挪移。
此時他已聽見下面陽台窗子被開啟的聲音。該死的,他們就要追來了!
第七章
耳聞背後的聲響,童昱萱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只能抓住他的胳臂,抖著聲說:「寒,怎麼辦?」
「噓,別說話,看我的。」
嚴皓寒用力攀爬,因為身負童昱萱的重量,他必須更小心也必須耗上加倍的體力,就這麼一直爬到頂樓陽台。
「來,盡量別發出聲音,咱們先找個隱密的地方躲起來。」他緊握住她的手,看見一旁有數個水塔排列一塊,於是將她安置在兩個水塔中間。「我去去就來,如果我一直不回來你也千萬別出來,等天亮再說。」
「不,你不要丟下我!」童昱萱不肯讓他離開,「如果真不行,我說過我可以跟他們回去的。」
他搖搖頭,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容,「你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你落入他們的手裡。」
拍拍她的手,他在她淚眼汪汪下快步離開。
她直望著他的背影,只見他在黑暗中利落地跳躍了幾下便不見蹤影。
老天,他究竟是去哪裡了?那麼高的地方他就這麼跳了下去,該不會——
想衝出去瞧瞧,卻突然聽到下面響起幾聲槍聲,她立刻愣住了,淚水凝在眼眶。
「皓寒!」
她趕緊衝到陽台邊就著欄杆直往外瞧;只看見幾名黑衣人在街燈下跑著,不知在追著什麼。難道是皓寒?再也禁不住心底的擔憂,她正想衝到樓梯口時,突地腰被人攫住,整個人便被擁進一個溫暖寬廣的懷抱裡。
「是我,我不是要你好好待在那兒別出來嗎?」
一聽見嚴皓寒的聲音,她原本緊束的心突地放鬆,在眼中醞釀已久的淚水倏然滑落。
「我還以為你……我……」由於太激動,她竟然說不出話來,只能讓淚水狂流。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身邊嗎?別哭了。」他以大拇指輕拭去她的淚水。
「好……好可怕……一我聽見槍聲還以為你被——」一雙佈滿淚霧的眼眸望著眼前讓她揪心不已的男人。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她頭一次感受到他對自己有多麼重要,如果……如果他就這麼喪命,她定會隨他而去。
這種感覺是她在向仁身上感受不到的!
「就因為他們開了槍引來騷動,怕被警察圍堵早已溜了。」嚴皓寒撇撇嘴,壓根不將那些人放在眼裡。
「那你沒事了?快點,快讓我看看我才能放心!」童昱萱緊張的將他拉近,藉著淡淡的月光審視著他全身上下。
嚴皓寒輕輕曬笑,「我說沒事,你別緊張了。如果我真害怕他們,還會主動出擊嗎?別忘了我可是少林寺出身的菁英哦!」
「功夫再好,也抵不過那些不長眼的子彈,你說怎麼能放心,當我看你就這麼跳出陽台,一顆心就吊在喉間上不上下不下,都快急死了。」
她的小臉貼著他的胸,一句句一字字緩緩道出她對他的擔憂。
「怎麼又掉淚了,知道嗎?看見你的淚水我的心有多疼?別哭了,答應我,嗯?」他摟住她的身子,輕哄道:「我們可以下去了,你也累了,是該好好的睡一覺,來。」
童昱萱在嚴皓寒的勸說下才和他回到樓下的屋子裡。
「好好睡吧,要不要我陪你?」
親吻了下她的額頭他知道她受了驚嚇,夜裡身旁沒人或許會睡不著。
「好,我正好有話要跟你說。」對他柔媚一笑,她牽著他的手往她的房間裡去。
而後她坐在椅子上而他坐在床畔,兩人而對面,氣氛顯得有點詭異。
「如果不想說就等明天再說吧,我不急。」他甚為體貼地說。
「不,我一定要說,其實剛剛那些人都是我爸爸的手下。」說到這兒,她不禁瑟縮了一下,手也開始抖顫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爸爸?」嚴皓寒這才用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沒想到這個小女人會有個搞幫派的爸爸?
「沒錯,他是我父親,為了與黑道中專門販賣槍械的何老大攀關係,他逼我嫁給他,所以我逃了。」她深吸了口氣,「其實更讓我堅持不回去的原因是在我逃離家的前一天,才發現原來我媽媽的死也是被他所逼!」
說到這兒她已淚流滿面,心底更有著層層無法紓解的苦痛。她沒想到她父親為了追她派出那麼多人手,還當街開槍,難道他不要命了?
「哦,是這麼回事。」揉揉眉心,嚴皓寒瞇起眼。
「他為逼我回去不惜對付所有幫助我的人,包括劉大叔和你,我想接下來他們的行動會愈來愈偏激,因為何老大給他們的期限就要到了,他們非得帶我回去不可。」
談論著這件事的時候她的雙肩不停顫抖著,她有時會想,如果自己回去就好了,也不會傷及那麼多的無辜。
「我偏不信邪,你就乖乖的跟我住在一起,我看他們還會耍出什麼手段來。」
他不屑於她父親的行徑,沒想到為了私利他竟然要出賣自己的女兒!
「我勸你別插手,如果下次再發生這種事,就讓我跟他們去吧,至少我死不了的。」她幽幽說著。
「好了,別再想這些,快睡吧,等一覺醒來,就把這些都忘了。」嚴皓寒輕柔地抱著她,以指頭輕輕按摩她的眉梢,鬆緩她的神經,嘴裡低吟道:「快睡……」
這種類似魔咒的溫柔語氣逐漸催眠了童昱萱,尤其是倚在他那寬廣又溫柔的臂彎裡,她頓覺舒服又安全,也因此神經一鬆弛,很快就沉睡了。
望著她的睡顏,嚴暗寒心底直盤算著該怎麼對付剛剛那一幫人。
照這情況看來,他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而他也必須隨時提高警覺,不僅要拐她的心,更得保護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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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肆襄在屋子裡不耐煩地踱來踱去,臉上的肌肉緊繃著,滿是不悅和憤怒。
「飯桶……當真是一群飯桶……」
他愈罵愈氣,手顫抖得握成拳,眼神變得犀銳,這使得站在一旁等候下令的阿淵緊張了起來。
「我說你,平日是怎麼訓練下面的人?連拿槍也瞄不準對方,還惹來了大批警察,這像話嗎?」童肆襄將矛頭轉向阿淵。
阿淵只是垂著腦袋,承受這種類似「萬箭穿身」的罪刑。
「怎麼不說話?默認了是不是?默認自己沒用就會給我找麻煩?」童肆襄嘴裡的訓示聲不斷,漲紅了臉。
阿淵不禁擔心的道:「童先生,你血壓一直不穩,就別再生氣了。」
「你也知道我有病不該生氣,為什麼就不會爭氣點呢?」
「是,從現在起我一定會對下面的兄弟加強管理、嚴格訓練,不再鬧這種笑話。」
「話可別只是說說而已,要付出行動啊。」深吸了幾口氣,童肆襄才壓下滿腹的怒火,坐回搖椅上。
「對了,打聽出那小子的底細沒?」童肆襄靠向椅背,瞇起一雙利目。
「稟童先生,我已派人去查了,但還沒結果,不過據說他是來自少林寺,可我怎麼看也不像。」
聞言,童肆襄撇撇嘴,「那身手是挺像的,只不過少林寺遠在大陸嵩山,他沒理由千里迢迢跑來這兒跟我作對啊,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你再多派幾個弟兄去查清楚。」
「是,我這就去辦。」
阿淵正欲轉身離開,卻又被他喊住,「你等等。」
「童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叫麗麗不用在向仁身上下工夫了,我要她轉移目標去對付那小子。」童肆襄唇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