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黃蓉
「既然我在你眼中微不足道,那麼我又為何要替你懷孕生子?」她用力推擠他,想逃離他的魔掌。
「我就要你給我生,是你欠我的,忘了嗎?是誰救你脫困,免於喪生火海。一命還一命,非常公平。」他將她丟到床上,開始輕啃細咬她的頸子,沉甸甸的身子壓得她氣血不勻。
冷亦寒放棄掙扎,睜著瑩亮的大眼,怔怔地凝視他的臉。「欠命還命,我不會為一個我不愛的男人生孩子。」
「那是你的問題。你愛不愛我不重要,現在我是『債權人』,得由我決定你用什麼方式、什麼東西來還。」不掙扎算你聰明。麥克斯冷凝一笑,一手扯開她的牛仔襯衫的排扣,幾近粗暴地褪去她所有的衣物。
「除非你把我關起來,否則縱使懷孕了,我也會去拿掉。」冷亦寒不知死活的挑撥他,其實無非是希望他給她承諾。
她不要她的孩子出生在父母不合的家庭,或在父親欄上很無辜地被填上父不詳。與其多製造一個悲劇,還不如現在就決裂,來個一刀兩斷、永無瓜葛。
「你敢拿掉?」他用力掃掉床上凌亂的衣物,將她的四肢緊扣在兩旁,暴吼道:「你就這麼殘忍的對待我,對待我的孩子?」
冷亦寒渾身顫抖,發出類似哭泣的呻吟。
「關住你?」他邪惡地點點頭,發出令人膽寒的冷笑,「很好的提議,等你為我生完八個十個小孩以後,我再放你自由。」
「別……別這樣,我……我受不了了。」她正逐漸失去自主意識,原始的渴求一舉攻佔了她的心頭。「你有那麼多女人,何必非要我不可?」
「因為只有你最能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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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了?」他抬頭看她,問:「你一直有服用避孕藥嗎?」不可能,她……但他仍想聽聽她怎麼說。
「藥不是我的,是愛咪拿來送我,她告訴我該小心提防。」她依然嬌喘淋淋,豐滿的胸部因急遽起伏,顯得益發偉岸。
「多管閒事!」溫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揉動,指腹傳遞出溺愛的訊息。
「也許她是怕我泥足深陷,到時抽不了身。」她感覺這男人一定是瘋了,他要她的孩子做什麼?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短暫的激情。若他對待女性的方式,都是如此輕忽、隨性,他有什麼資格為人父?
「你陷進來了嗎?」他翻身,坐在床沿,找來一根長煙點上。那碧幽幽的眼眸,寒冰似地橫過她雪白的身軀,最後停泊在她懷中,飄忽的面孔上噙笑的嘴角,有著絕對的冷酷無情。
冷亦寒掀起被子遮住光裸的身軀,背對著他,讓心緒沉澱,理智慢慢澄明。
良久,她才道:「我不懂你。」她不瞭解那些所謂欲拒還迎的手段,她只是很單純的要一份安定的感情。
「說到底你仍是不肯?」麥克斯捻熄香煙,斜躺在她身旁,「繼續我們的交易,那二百五十萬美金,買你三年,和一個孩子。」
冷亦寒切齒一笑,憤恨地捆向他的左臉頰。
「嫌少?」他的眼眼因狂怒而冷銳,然而唇畔依然帶著森冷的笑意。「五百萬如何?或者五千萬也行。」不擇手段是他的座右銘,冷亦寒這一巴掌打出他狠戾的張狂本色。他要的,就非弄到手不可。
「你是瘋子!」她嫌惡地移開身體,卻讓他硬給拖了回來。「你當我是妓女嗎?」
他噙著嗜血的笑,緩緩擠壓著她。「下次你若敢再羞辱我的女人,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女人不就是我嗎?
冷亦寒惶惑地看著他,不明白這複雜詭異的男人,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不想我羞辱『你的女人』,就請給我起碼的尊重。」她眼中有淚,泫然欲滴。凌辱人的是他,是他囂張跋扈,自以為是的狂妄。
「行,條件由你開。」他臉龐現出難得一見的沉謐。
冷亦寒眼瞳專注、全心全意地望著他,嫣然動人的臉頰,凝聚著不屬於她的淒婉。
她想說:「我要你愛我。」
可她說不出口,明知貪求不得,何必自取其辱。
以他善變的性格,眷戀多半維持不了太久。孩子也許只是一時衝動,未經思考提出來嘲弄她的罷了。一旦認真了,那不正好讓他捉住笑柄。
為什麼會這樣?才幾天而已,她怎可如此墮落、這般沉淪?
「跟你相處很難,沒發現那瓶避孕藥之前,你憎厭地想攆我走;發現之後,又怒氣沖沖的逼我為你生孩子。你讓我無所適從,心驚膽跳。跟你這樣一個人,生活三周都極困難,何況三年。」
「是你逼我的,如果我有任何反常行為,皆是因你而起。」
他從不反省,不自我檢討嗎?
冷亦寒訝然於他竟能大言不慚的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她一個人身上。
「聽著!關於華特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絕沒有害你的企圖,我只是很單純的想把聖格斯杯帶回去交給我爸爸或者博物館,至於房裡的一切……我同樣理不出頭緒。假使你硬要我承擔所有的過錯也沒關係,反正我什麼都沒有了,不在乎失去更多。」講了一長串,她還是沒提出具體條件。
麥克斯的聲音又冷冷地飄來!
「條件呢?」那些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現在他最關心的是她的意向,她肯不肯乖乖的留在他身側?
「等找到聖格斯杯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她淒涼一笑,笑裡有璀璨的淚水。
第五章
洗過熱水澡,吃了些東西,再加上足足九個小時的睡眠,冷亦寒已顯得神采奕奕。
她梳洗完畢,由沖洗室走出來時,見麥克斯正伏首案前,聚精會神地研究那張昨兒從墓室取出的地圖。「要點東西嗎?快九點了。」這陣子她特別容易俄,尤其是在他需索無度的交歡時。
「你餵我吃。」他沒抬起頭,張臂一句,將她攬至懷中,「你看得懂陶諾文嗎?」
看向那嚴重濕繪褪色的地圖,「是亞利山卓利達?」
「你不相信我,何必問我?」她想起身,麥克斯卻一掌按住她裸程在襯衫外的大腿,將她重新拉入臂彎裡。
「你沒有生氣的權力。從昨天開始,你的性命包括靈魂都已經是我的了。」他永遠高張的狂妄口氣,令冷亦寒十分反感。
「是的,主人。」他要個女奴嗎?「從今天起,我會對您唯命是從,做個行屍走向的女奴。」
麥克斯一怒,用力扯拽她的長髮。然後,他突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蹂躪似地吸吮著。
冷亦寒驚慌地猛轉過臉,想迴避他的凌虐,這才注意到房裡還有一個人。
「亨利?」她低呼,麥克斯居然當著他面前,如此不留餘地的作弄她。
老亨利朝她禮貌地頷首。他是個典型的英國紳上。深眼、挺鼻、方正臉型,略略發福的身形,雖上了年紀,依稀可見當年英姿煥發的丰采。
「此地不宜久留。」亨利道:「愛咪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拿走的並非聖格斯杯,我們必頂在他們折回來之前離開。」
麥克斯望著冷亦寒揚了下眉,「給你十分鐘夠不夠?」
這一提,冷亦寒才發現他早已整裝待發,都怪她貪睡才耽誤了時間。
「哦,我馬上去準備。」她羞赧地從麥克斯膝上站起,一溜煙地掩入屏風後。
亨利瞟著她的背影,慢條斯理地端起几上的奶茶,吸了一口。「從小看您長大,我一直在推想什麼樣的女人能擄獲你這顆勃勃的野心。這回……你似乎忘了萊莉和凱特?」
萊莉是兩年前麥克斯在亞洲邂逅的中瑞混血兒。她是馬來西亞相當知名的演員,既柔媚又溫馴。多少公子哥兒競相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她完全不予理睬,一心只想與他,那怕只偶爾有幾次的眷顧。
凱特,日本通產大臣的獨生女,因為留美哈佛,所以取了一個洋名字。其實她還有一個很甜很美的日本名字叫櫻子。麥克斯認識她於去年年終美國商界名人瑞普所舉辦的慈善義買晚會,她對麥克斯一見傾心,愛得如癡如狂。
正因為此,麥克斯應該會在她們兩人當中選擇一個,做為伊瓦特堡的女主人。
麥克斯淺淺勾了下唇角,十足十的自負。
「萊莉?我從沒放在心上的人,怎能說忘了。」上過床並不代表立了誓約,短暫相處與長相廝守是截然不同的。過往他一直認定,終其一生愛個女人是件荒唐、不人道且有礙健康的事,現在他才領悟那種強烈的佔有慾。
「凱特來過電話。」亨利端著研究的眼神,凝視他的少主。多年來,他對他奇特的、異於常人的需索和憎惡仍感到不解。凱特是亨利認為最完美的女子,集美貌、才學與高貴血統於一身。
麥克斯對女人有種無從抗拒的魔力。所以亨利得努力的替他把一些上不了檯面的鶯鶯燕燕阻絕掉,只除了茉莉和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