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華琤
「隨大哥怎麼說都對!」柔雲笑了笑之後便離開了,留下蕭逸寒和慕容睿二人待在翠環山的前庭中。
「慕容公子,你中的毒自己明白嗎?」蕭逸寒開門見山的點破慕容睿的病源,「而且你所中之毒,乃是極為陰毒的軟筋散,這是一種無解的毒素,應該無法運功,你還能施展輕功送翎霜來這裡真是奇跡啊!」
「這……不瞞世伯您——」慕容睿說出自己能延命的方法:「小侄有一顆辟毒珠,這小小的珠子可以逼出任何一種毒素,但是不知為何,就是沒有辦法將軟筋散的毒完全逼出來。」
「哦——你有辟毒珠嗎?」蕭逸寒聽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再度開口說道:「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的話,是你的使用方法錯誤,以至於辟毒珠的效能沒有完全發揮出來,而且你的真氣耗損過多,莫非你……已非童子之身了嗎?」
「我……」慕容睿聽到蕭逸寒這句話,紅著臉低頭不敢說。
「看來是我猜對了。」逸寒見到慕容睿的表情,十之八九的確定自己的推測無誤。「既然你救了我的徒兒,我就好人做到底,將你身上的所有毒素逼出來吧!你頂住!」
「世伯——您?」慕容睿方要說話的時候,蕭逸寒拂塵往上一揮,慕容睿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讓一陣旋風給捲至半空中,接著只見蕭逸寒口中唸唸有辭、運盡全身勁力的送出一道宏大無比的氣功直往慕容睿衝擊而來。
「哇——」這一道氣功的力道其大無比,連有著深厚功夫底子的慕容睿都感到甚為吃不消,彷彿全身都要被撕裂開來一般的痛楚,令他不由得叫出聲來。
過沒多久,蕭逸寒的發勁完畢,他再度將手上的拂塵上下揮動,慕容睿只覺身形一沈,往地下直落而去——
「完了!這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慕容睿心上如斯想著,但蕭逸寒並沒有讓慕容睿跌落地上,他將慕容睿按坐在地上之後,取出了數枚銀針,扎向慕容睿身上的幾個大穴,然後再取出辟毒珠來,擺在慕容睿的胸前,然後才再度運氣。慕容睿只感覺到自己的體內有一股強大的氣流正衝擊著筋脈;而與這道氣流相衝擊的氣流則是漸漸地流出了自己的體外。
過了好一陣子的運功之後,蕭逸寒見到慕容睿身上濃厚的毒素已經盡化為黑煙,且為辟毒珠所吸收之後,便開始轉勁,將自己的功力急起直轉,運起「琉璃功體」將慕容睿體內被毒素所侵蝕的筋脈全部重新調整過,讓他全身的氣流運行得較為通暢,以免日後他運功之時,因為氣脈衝擊而導致筋脈損傷,終致成為廢人。
這前前後後的醫療程序歷經了數個時辰,慕容睿只覺得自己身上似乎經過了一場洗禮一般,感到舒暢無比,原本封閉的筋脈也被打通了。
「呼——」蕭逸寒見慕容睿身上的毒素已經排解完畢,而且體內的筋脈也已經恢復正常之後,便收勁調息。「小伙子啊!我瞧你並不像是初涉江湖的人啊!怎麼會中這麼深的毒呢?」
「這是小侄一時疏忽所致。」慕容睿一想到自己被下毒就一肚子火。「這些全部都是唐應傑下的毒手,當初我奪得唐莊所辦的比武招親大會頭魁之後,唐應傑假意設宴,在我的餐中下毒,我竟因為一時失查,誤中他的奸計。」
「你方才說什麼?」蕭逸寒聽到自慕容睿口中說出來的名字,不禁提高了聲調:「你的意思是翎霜已經進入唐莊了嗎?」
「是的!」慕容睿回答道:「當初本來是設定好,讓翎霜充當我的劍僮,然後藉著比武招親大會的名義混入唐莊,再伺機殺了唐應傑報仇,誰知……」
「人算不如天算啊!」蕭逸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難怪翎霜的運途會有如此大的變化,超乎我原先預計的情形。那麼……翎霜是否已經現出真實身份了呢?」
「其實應該還沒有。」慕容睿想了想之後說道:「因為我們進入唐莊的時間並不長,在整個唐莊中只有小姐唐文嫻、以及總教頭劉奉先知道我們真實的身份而已,可是他們二人已經離開唐莊,至他處生活去了,所以——」
「原來如此。」逸寒點點頭說道:「這樣一來,你們是還會回到唐莊中吧畢竟你們現在逃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而且你既已得招親大會之頭魁的話,不就是唐文嫻的夫婿、唐應傑的半子了嗎?怎麼會讓唐文嫻和劉奉先私離唐莊?」
「不!」慕容睿斷然說道:「當初我會去參加比武招親大會,乃是為了要混入唐莊,熟悉它的地緣、人事,並非是真要娶唐文嫻。而唐文嫻和劉奉先二人原本就已情投意合,成全他們也可謂是一樁美事。」
「是嗎?」逸寒富含深意的表情看著慕容睿,「你真是為了探查唐莊的事情,所以才會帶著翎霜前往唐莊嗎?那麼你體內為何會有著翎霜體內的藥力呢?」
「我……」慕容睿一時無言以對。「世伯……當時是——」
「其實你無需說明我也明白。」逸寒笑著說道:「當我運勁幫你驅毒的時候,我便發覺到你體內有著沈香丸的藥力。這是當初我調配給翎霜所使用的藥丸子,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你的體內呢?原因只有一個。」
「那時我是被藥力給制住了。」慕容睿趕忙辯解道:「所以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什麼印象。請您相信我,我並非有意要對翎霜姑娘——」
「這我清楚。」逸寒拍拍他的肩說道:「你無需如此緊張,我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在怕什麼呢?」
「沒有!」慕容睿低頭說道:「只是小侄做出此等混事,所以心中對翎霜姑娘感到不安,而且翎霜姑娘也因此事而對小侄十分不諒解,其實小侄也明白無法求得她的原諒,但是……」
「我們至沁心亭中泡茶去吧!」逸寒笑著說道:「你再慢慢地將此事說明給我聽吧!」
「呃……是。」慕容睿應承著,便和蕭逸寒一同前往沁心亭去了。
而在密室中的翎霜,正在接受蕭柔雲的細心照料。柔雲將藥丹以及雪蓮水按照蕭逸寒的吩咐送入翎霜的口中之後,為了讓翎霜早些醒來,她將自己本身所剩不多的功力移入翎霜的體內,以加速她體內氣血的運行,並加強其本身的造血功能,以補回其流失過多的血量。
當釋還丹的功效發揮之後,翎霜的傷口也漸漸地癒合了,而雪蓮水加上原本就存在於翎霜體內的沈香丸藥效也迅速的幫助她恢復體力。
「終於完成了!」柔雲見到躺在冰晶床上的翎霜臉色漸漸恢復之後,放心的鬆了一口氣。「這次總算沒有出差錯,相信翎霜等會兒就會醒過來了。」果真如同柔雲所料的一般,翎霜過沒多久便清醒了過來。
「咦?我——」翎霜一醒來的時候,便見到自己躺在一處冰涼無比的冰晶床上,而且所在之處似乎是一間密室,一時間她也不知這是何地。「這是什麼地方呢?」
「這裡是翠環山啊!」柔雲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便對她解釋道:「你不是要求外面那小伙子將你送回來嗎?怎麼?連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都不認得了?」
「你——師姑!」翎霜一見這說話之人分明是柔雲師姑,那麼這兒真的是翠環山了!「你怎麼會——」
「難道我不能來探視大哥嗎?」柔雲笑著說道:「莫非翠環山只准大哥的徒兒進出而不許親妹妹來嗎?」
「翎霜不是這個意思!」此時的她在自家人的面前,便稱呼自己的本名了,何須再對自家人以陌生的名號相稱呢?
「我也只是和你開開玩笑罷了!」柔雲輕笑著,逗逗這名乖巧的師侄可也真好玩呢!瞧她那認真的模樣真是令人又愛又憐的。不過開玩笑歸開玩笑,正事倒也是要辦辦的。「翎霜師侄,我有個疑問,不得不提出來;請你老實回答我!」
「翎霜所知之事,絕不敢欺瞞師姑。」翎霜回答著。「但不知師姑您的疑問為何呢?」
「那便是——」柔雲問道:「你和那位公子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這……師姑為何有此一問?」翎霜低著頭小聲地說。
「因為有件事關於你終身的事情。」柔雲解釋道:「所以,希望你能老實回答我。」
「我……我們只不過是同往唐莊的……朋友罷了!」翎霜一想到那晚「失常」的表現,臉便又紅了起來。「沒有什麼關係。」
「哦?事情真有如此簡單嗎?」柔雲疑惑的問道:「翎霜,你別想騙師姑了,方纔我在為你療傷的過程中,便發現到你並非是處子之身了,而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那名小伙子。可是你現在卻告訴我你們沒有什麼關係,這實令人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