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花琪
官峻笙眼中閃過陰鬱,沈芝瑛的用意他很清楚,只是出於對母親的同情,使他默不作聲。
沈芝瑛擺動腰肢,向他走來。「這是官媽媽要我交給你的。」她自皮包中拿出一串價值不菲的佛珠。「她說這是法師加持過的。」
看著手中的佛珠,官峻笙突然覺得好笑與感傷。他母親一逕地用她的方式對他好,這種好,卻像枷鎖一樣鎖住他。
沈芝瑛看他有些恍惚的樣子,悄悄將手圈環住他的腰。「峻笙,不只官媽媽想你,我也是很想你的。」她用可以酥化男人的聲音說著。
她穿著高跟鞋,頭一仰就可以湊上官峻笙。香水味飄進官峻笙的鼻翼,她突然侵入他的唇,丁香小舌火熱地叩啟著官峻笙的牙關。
意識到她的動作,官峻笙猛然將她推開,沈芝瑛卻緊抱著官峻笙不放,兩人一起狼狽地摔倒。
跌勢不重,可是官峻笙正好壓在沈芝瑛的身上,沈芝瑛輕哼一聲,眼眶裡轉出可憐的淚花。
說真的,官峻笙幫她消抵了摔下的力量,所以她並沒有跌得很疼,只是她知道官峻笙是個軟心腸的人,索性順勢擠了一眼眶的淚水。反正她的化妝品是防水的,哭起來也不會成了大花臉。
官峻笙結實地壓在她身上,她柔軟的胸脯挨著他的胸膛,他下體正頂住她最興奮最私密的地方。官峻笙太久沒有碰女人,身體本能起了反應。沈芝瑛太熟悉男人是怎樣原始而脆弱,她刻意挪動身子,撩蹭著他緊繃的身體。
「該死!」官峻笙低咒,翻起身來。
就在他正要起來的時候,門突然打開。「我回來了。」杜小月一把推開門,一手拎著水果,她滿著笑的臉,在觸到眼前這一幕時瞬間凍住。
官峻笙的臉上吃了沈芝瑛的口紅,跨開腳的動作,曖昧而煽情。
杜小月愣了愣,現在是「捉姦在床」嗎?不對,是「捉姦在地」,他們看來根本就等不及在床上做了。
太過分了!杜小月回神,砰地甩開上門,轉身跑了出去。
官峻笙跨步追趕過去,一把拉住杜小月。「杜小月。」他厚實的大掌攫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杜小月甩不開來,火氣直冒上來。「官峻笙,這裡是醫院,你怎麼可以把它當作是賓館?」她脫口說出心中的憤怒。
門乒乒砰砰已經很引人注意了,杜小月的聲音又大,所有的人都出來了,一雙雙的眼睛盯在兩個人的身上。
覺察到別人的目光,官峻笙並不躁怒,只想著該怎麼安撫杜小月。「既然是醫院,妳不知道音量是要控管的嗎?」
他知道杜小月冒失莽撞,不過臉皮很薄,只要她眼睛看到這麼多人,她的聲音就會縮了。
果然杜小月一接觸到人群的目光,臉上就開始悶熱。
沈芝瑛整理好服裝,踩著高跟鞋走出來,見到了一身T恤、牛仔褲打扮的杜小月,她停了步,雙手在胸前交叉,靠著門邊打量著破壞她好事的杜小月,嬌聲地說:「峻笙,這是你請的傭人還是看護,這麼沒有禮貌,也敢跟你大小聲。」
什麼叫做傭人、看護?杜小月看她態度驕傲臭屁得不得了,氣呼呼地瞪著官峻笙。氣死人了,他的眼光怎麼這麼差,竟然與孔雀交往。不對,不對,他竟然找孔雀交配!
沈芝瑛的話,同樣惹得官峻笙不高興,他沈聲說道:「什麼叫做傭人、看護?她是我的朋友,沈芝瑛妳的說法才沒禮貌吧!」他冷冷地說。「我不知道你們沈家的家教是這樣。」
聽他這樣說,沈芝瑛氣紅了臉。官峻笙雖然向來不大賣她面子,但是從來也沒在人前給她這樣難堪。
「哼。」沈芝瑛哼了一聲。「官峻笙你的事情我再也不要管了。」她挺了腰椎,用力地踩著高跟鞋離開。
官峻笙拉著杜小月。「進去吧,我能解釋的。」他以為沈芝瑛已經離開,杜小月的情緒應該就能比較平復。
哪裡知道,杜小月一眼橫過官峻笙,就看到他嘴唇旁邊的唇印,她忿忿地瞪著官峻笙。「我才不要跟你進去。」她轉過頭,低聲地罵:「不要臉。」
趕走沈芝瑛並沒有讓她消了火氣,她只要想到剛剛撞到的那一幕,心就整個翻絞了起來,一直發痛。
官峻笙卻被她罵得莫名其妙。「我沒有不要臉,我是遭到偷襲的受害者。」雖然沈芝瑛很努力地對他賣弄風情,不過他可是很盡心地壓制不思考的下半身。天知道,這樣壓抑慾望,對男人有多難受。
「是嗎?」杜小月斜眼看他。
她很想相信這種說法,可是她已經二十三歲了,他以為她會相信這種說法嗎?她只是有點白目有點冒失,她才沒那麼笨哩,想唬弄她,沒這麼簡單。
杜小月眼裡的怒意不退,她只顧著生氣,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官峻笙要這麼極力跟她解釋。
她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打死也不接受他的解釋。「色胚!」她低罵,氣呼呼地咬緊唇。
看她可愛的模樣,官峻笙勾起一抹笑。杜小月跟沈芝瑛不一樣,她不懂得玩心機,心裡怎麼想,臉上就是什麼樣。她這樣子根本就是因為吃醋嫉妒而生氣,哪裡像是為了捍衛道德而生氣。
「偷襲當然能成功了。」官峻笙一笑,在杜小月還沒意識過來時,他已經接近她,往她的唇送上一吻。
她的唇瓣嫣紅柔軟,她的身上清新迷人,他很想不顧一切侵入翻攪,吻到她暈眩喘息,但是他怕嚇傻了杜小月,只好克制自己的慾望,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稍微停留。
「麼壽喔∼∼」這樣的舉動,對阿公阿嬤來說已經十分火熱了,心臟不好的,還得多喘上幾口氣。
杜小月呆住,傻傻地看著官峻笙的笑容在她眼前擴大。
十秒鐘過後,杜小月慢一拍的生理反應咻地發作,頸部以上快速充血,她的臉紅得像是就要冒煙似的。
「進來吧。」官峻笙笑著把她拉了進來。他確定搞成這樣,杜小月也只能跟他「躲」進來了。
官峻笙關上門,把她放開,人笑笑地倚著門板,看著雙眼圓睜,臉上透紅,可愛地讓人想咬上一口的杜小月。
他突然想到,她剛剛說到的那句話,把醫院當賓館。
天啊,這真是個地獄般卻誘惑人的想法。
官峻笙不由自主地巡視她紅得像蘋果的臉頰、玫瑰色的唇,如果不是杜小月這樣膽小又保守,他一定捧住她的臉輕輕囓啃。
官峻笙的喉嚨緊了起來,為了不嚇到純情的杜小月,他只得按壓住慾望,可是他的想像卻絲毫不受拘束。早已愛撫巡禮過她雪白的肌膚,以及圓滿的曲線,他激情地想到輕吮她胸前含苞待放的蓓蕾,她會是怎樣的表情、怎樣的聲音,身子就熱了起來。
該死,他正往地獄裡急速下降。
官峻笙抽了一口氣,腦裡開始換上每一張讓他厭惡的嘴臉,體內的躁動才稍微平息。
他眼中熱切的溫度快要融化掉杜小月,害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臉上切換過數種表情。
官峻笙重新對她掛上笑容。「剛剛那個女人不是我的朋友,是我媽媽的朋友。」
「媽媽的朋友?」杜小月從來沒想到那頭孔雀會是官峻笙母親的朋友,她呆了晌,疑惑地說:「你是說她是你什麼阿姨嗎?不像啊,她看起來很年輕。」
「阿姨?」這個字眼讓官峻笙大笑不止。
「我弄錯了?」杜小月「監介」地扯笑。唉,都在社會打滾了一年,她還是會傻氣地脫口說出一些讓人臉上黑線的話。
官峻笙就是愛極了她的單純和率真,他笑笑地摸著她的頭。「對,她是我阿姨,因為打了肉毒桿菌,所以看起來才這麼年輕。」說真的,沈芝瑛這人算計太多,他是覺得她挺容易老化的,以後除了SKII之外,大概也是要靠肉毒桿菌保養了。
杜小月笑了出來,白了他一眼。「我二十三歲了耶!」
「二十三歲這麼了不起、這麼值得驕傲嗎?」官峻笙加深笑意。「我也二十三歲過啊。」
「才不是驕傲咧。」杜小月皺起鼻頭。「我的意思是說,我才沒有那麼好騙。」她一直很堅持,她只是反應慢了點,絕對不笨。「你騙我,如果是阿姨為什麼要偷襲你?」
依著女人的本能,她還是有敏感度的,才不輕易相信這種說法。
「妳沒聽過老牛吃嫩草。」官峻笙有模有樣地說。「我也是很怕她的。」
「哄我?」杜小月雖然這麼說,心裡卻覺得甜甜的。不管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官峻笙願意哄她,那也真教她滿足了。
她故意小跩地踱著步,腳下卻突然一滑,她整個人手腳大張,成大字型滑倒,手中拎的水果狠狠地砸掉下。
「小心。」官峻笙在她撞向地上之際,伸手拉住她,不料這一拉竟讓他與杜小月同時翻倒在地上,還成了杜小月的肉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