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花兒
𨪜𨪜「皇上請三思，應其不足委以重任。」他要是領兵叛變那不是又多了個麻煩？
𨪜𨪜「煩死了！丞相，你怎麼說？」他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不耐煩的說。
𨪜𨪜「微臣以為中大人的顧慮有道理。唯今之計，只能再任奉僅言為帥，領軍北征。」
𨪜𨪜「奉僅言奉僅言，又是奉僅言！」他暴怒的說：「將材之能難道只有他一人嗎？」
𨪜𨪜金巒殿上悄然無聲。
𨪜𨪜「說呀！為什麼不說話？你們食朕的俸祿，怎麼一個個都不出聲？都啞了嗎？」
𨪜𨪜孔文郃出列道：「稟星上，微臣曾隨軍平苗。以臣所見，鎮武將軍雷榭心思縝密而且熟讀兵法，用兵如神。可以委以重任，掛帥負印。」
𨪜𨪜雷榭聽見人家點名他，連忙出列稟道：「皇上，微臣雖然熟讀兵法，但應變能力不足，見機不夠快速。並不是掛帥的材料！」
𨪜𨪜「雷將軍不必過謙。」
𨪜𨪜「皇上！」丞相道：「雷將軍一向謹慎，能攻善守的確是一名良將。但統領六軍、鎮守一方絕非紙上談兵，是個好將軍但未必是個好主帥！」
𨪜𨪜「都不必再說！聯心意已決，以雷榭為主帥，邾淮。李博、應其為副，擇日條旗後出發！」
𨪜𨪜「皇上！」丞相撲地一跪，「萬萬不可，求皇上收回成命！」
𨪜𨪜他一掌拍在金龍椅上，「再勸者殺！」
𨪜𨪜「老臣要勸！」
𨪜𨪜丞相跪地不起，滿朝文武也全部跪下，以額觸地同聲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𨪜𨪜萬武帝氣得臉色發黑，這班大臣早已商議妥當，同枝連氣的來逼他，他怎麼可能將滿朝文武全砍了？
𨪜𨪜「退朝！」
𨪜𨪜沒有人動，他又吼了一句，「朕說退朝！」
𨪜𨪜「請皇上收回成命。」
𨪜𨪜他怒極反笑，「這是在威脅朕嗎？」
𨪜𨪜「請皇上任奉僅言為帥，這才是上策。」牛志建不怕死的又勸了一句。
𨪜𨪜他歎了長長一口氣，「你們群起為奉僅言請命，要朕任他為帥。朕也明白他確是將相之才，只是年紀尚輕未經大戰，難當如此重任。」
𨪜𨪜「奉僅言十八歲掛帥，當時也是聖上力排眾議，委以重任平了八王的雲州之亂。再說定苗疆更是謀略百出，的的確確是不世之才！當初聖上您慧眼獨具，受帥印於他時並沒說他年紀尚輕，難以托以重任！」
𨪜𨪜「這……」他一下子啞口無言，無法辯解。
𨪜𨪜「皇上，如今只有依靠奉僅言之能。請皇上重用。」
𨪜𨪜萬武帝實在無法可，朝臣們如此堅決若沒達到目的，他們一定會不斷進諫。
𨪜𨪜再說北蠻兵強馬壯，尤其是騎兵精銳善戰，若不派奉僅言掛帥，恐怕北關會不能守。
𨪜𨪜北關守不住，京城就危急了，他的龍椅就會開始搖晃了。
𨪜𨪜「好吧，就依了你們。」他擺擺手，有些疲累的說。
𨪜𨪜「呈上英明！聖上英明！」
𨪜𨪜聽著朝臣口中直呼他英明，當真英明嗎？他也不曉得。
第九章
𨪜𨪜點點坐在花園的石椅上，掉落的紅梅花瓣一片片的落她發上、肩上。
𨪜𨪜她已經換上了漢家女子的打扮，穿上了緞做的鞋子，這種裝扮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
𨪜𨪜她低垂著睫毛，靠著身後的梅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𨪜𨪜「怎麼了？」奉僅言柔聲問道：「想家嗎？」
𨪜𨪜「不。」她搖了搖頭，「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點點勉強的一笑。
𨪜𨪜「點點，你怎麼了？你不快樂嗎？」
𨪜𨪜「我很快樂！我怎麼會不快樂？只是……」她輕咬著嘴唇，突然不說了。
𨪜𨪜「只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你有事不想讓我知道？」
𨪜𨪜「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己大幸福了，這不像是真的。」她把手放到他臉上去，「你瞧，我摸得到你、看得到你、聽得到你的聲音，你就這樣坐在我身邊，是不是幸福得不像真的？」
𨪜𨪜他拿著她的手，微笑道：「你真傻。就算我不在你身邊，心也一定在。」
𨪜𨪜「是嗎？」她拿起一片掉落在他頭上的花瓣，翻過他的手，將花瓣放在他手心裡，「你還是心痛嗎？就算我就在你身邊，你還會因為想我而心痛嗎？」
𨪜𨪜「我永遠都為你心痛。」
𨪜𨪜「我很怕。」她的眼淚落到了他手裡，「有些事情很古怪。」
𨪜𨪜「你一件一件的說，我們一起把事情弄清楚。」從和點點重逢開始，許多事情都透露著蹊蹺，因為點點一直不願意談，所以他也一直沒問。
𨪜𨪜今天她終於肯自己提起，那他也想弄清楚。
𨪜𨪜「不要！」她臉上突然佈滿恐懼，「不要弄清楚，不要弄清楚！」
𨪜𨪜「點點，你別激動，我不問，我不問就是了。」他緊緊摟著她，將她安撫在自己的懷裡。「沒事的。」
𨪜𨪜點點哽咽的說：「這裡，就是你說我們要一起生活的好地方嗎？僅言，我們出去好不好，去一個沒人知道的好地方。」
𨪜𨪜他可以嗎？他可以放下一切跟點點走嗎？
𨪜𨪜他不希罕高官厚祿、他也不希罕錦衣玉食，這裡更沒有他值得留戀的任何人事。
𨪜𨪜那麼，他在猶豫什麼？在禁軍撤走的第一天時，他就該帶著點點走了。
𨪜𨪜皇上待他思重如山，寧願背負著天下人誤會他坑害忠良的罵名，也要他調息養身，軟禁他也是為了阻止他到雲南去。
𨪜𨪜那麼，現在國家有難，他真的能夠一走了之嗎？
𨪜𨪜他可以的，他不愛刀光劍影、沙場征戰的生活，北蠻鐵騎人關生靈塗炭都不再關他的事了。
𨪜𨪜「我們去找一個好地方吧。那裡要種滿了你愛的花花草草，養著許多小動物讓你照顧，還有一個很美的樹林可以讓你天天去探險。有時候，我們會在大平原上騎馬，有時候我們會到小溪旁，你可以天天在那裡游泳，我們就在那裡過活。」
𨪜𨪜她閉上眼睛，在腦裡將那幅美麗的景象給勾勒出來，夢囈似的說：「我看到了，真的好美呀。」
𨪜𨪜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小溪，微風送來的花香和鳥語，她看到了他們相依偎的身影在那裡漫遊著。風隱掃校浪漫★小說製作室★
𨪜𨪜她睜開眼睛，眼淚滑了下來，「我們一定會去的，可是不是現在。」
𨪜𨪜「點點…」
𨪜𨪜她伸出食指輕輕的放在他膺上，「噓，聽我說。我們還有一輩子要過對不對？」
𨪜𨪜他點點頭。
𨪜𨪜「所以，等你回來了我們再去吧。」
𨪜𨪜她不知道什麼是戰爭，她只知道如果他沒有去北邊，會有很多人死掉。她漢語還不太會聽，但是她知道昨天邾淮和雷榭跟他商量的就是這件事。
𨪜𨪜他們很激動，一直嘰哩咕啃的說個不停，但是奉僅言就是一直搖頭。
𨪜𨪜他不肯去北邊，因為她不要他離開她，可是……她不能這麼的壞，不能害這麼多人死掉。
𨪜𨪜她聽到了！他心頭酸酸的擦去她的眼淚，「不用我去，邾淮和雷榭會做得很好。」
𨪜𨪜「他們會做得很好，可是你想去。」她是這麼的瞭解他，他心裡想什麼難道她會不明白瑪？
𨪜𨪜他是這麼善良的一個人，他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死。
𨪜𨪜她是如此輕易就看穿了他，「我想去。點點，原諒我。這場戰非打不可，也絕對不能輸！」
𨪜𨪜他無法想像北蠻入關的慘狀，北蠻殘暴凶狠，往往攻下一座城後會大屠城，到處放火、強搶婦女以殺人為樂，這種大規模的屠城總是造成當慘重的傷亡。
𨪜𨪜他們的將領根本不會阻止這種事，他們相信攻城後屠城強搶的樂趣可以激勵士氣，已經將它變成炫耀、慶祝的一種方式了。
𨪜𨪜當他知道薩克城失守時，馬上想到的就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慘狀。
𨪜𨪜「我答應你，北征之後就去找那個好地方。」
𨪜𨪜「我不會怪你的。」她露出了一個笑容，「你總是想到別人的時候多，擔心自己的時候少。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愛你了。」
𨪜𨪜他們初退之時，若不是他將逃命的牲口讓給了別人，她也不會有機會救他，他們也無法相愛。
𨪜𨪜如果他們不能相愛，那會有多麼的遺憾哪！
𨪜𨪜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用力的把她擁在懷裡，「我答應你，一定會回來。」
𨪜𨪜「嗯！」她用力的點了點頭，「你一定要趕走那些壞人，然後，一定要回來。」
𨪜𨪜「一定！」
𨪜𨪜他們依偎著看著滿天的彩霞，一陣踉蹌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們。
𨪜𨪜「藍珠……」奉旅手扶著月洞門，幾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那是藍珠！
𨪜𨪜他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真的是你！」
𨪜𨪜「爹！」奉僅言驚訝極了，他爹居然會說蠱語，而且說的相當的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