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作怪拜金女

第10頁 文 / 洪穎

    嚴格來說,他跟子鎬確實算得上『外人」,他們到底不是大伯父的親生兒子。

    溫子檠嚴肅地看著雙胞胎,以略帶斥責的口吻說:

    「純粹的血統關係很重要嗎?我以為我們三個人的感情比親兄弟還堅固,怎麼?原來只是我一廂情願嗎?」

    「你明知道我們的意思,還把話說成這樣!我們只是不想看大伯父整天鬱鬱寡歡。」子鎬嘀咕著。

    「我當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如果全毅要交到別人手裡,我或許會不甘心,可是交到你們兩個手裡,我不只甘心還十分高興。因為我相信,全毅在你們手裡會經營得比我好。」

    「拜託,老大,你太看得起我們了吧!你接手全毅十年,如果不是你,全毅根本不會是今天這個規模,我們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做得比你好。」子靳頭痛的說著,要接手全毅,對他跟子鎬都是很大的壓力。

    打從高一,他們知道未來可能接手全毅起,他跟子鎬就成了全毅裡頭最年輕的「工讀生」,每年暑假都得到公司當無薪資的見習生。

    當然不可諱言,跟著子檠「混上」一個暑假,得到的見識多得無法計數。可是,越是知道子檠的經商手腕,他們越是沒信心能做得比他還好。

    子檠的原則是不加班、不應酬,大部分時間他都窩在這棟荒遠的屋子裡,大部分的工作他都在這裡「完成」,大部分的例行定期會議他都以「遠距視訊」方式召開,在公司往往找不到他的人。

    這種老闆居然還能將公司擴充至他接手時的十數倍大,從沒沒無聞的中小企業到全球排行百大的跨國企業,全靠他一個人。

    這樣的經商奇才,卻說他對經商沒興趣!

    子檠經常對他們說,經商的最大關鍵在於知人善任。問題就在「知人」是件超級困難的事,他們實在沒把握。

    「這些年,我已經將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以你們的智慧,我不擔心你們有做不好的可能。」溫子檠有十足把握,這對雙胞胎會做得比他更好。因為他們有兩個人,而他只有一個人。

    「意思是,這一趟我們根本就是白跑了。」子靳有點氣餒。

    「嗯,如果你們來找我純粹是為了說服我別放棄繼承權,確實是白跑了。我以為,你們應該很瞭解我。」子檠質疑著。

    「我們當然瞭解,只是還抱著微弱的希望,希望你腦袋突然打結,然後告訴我們你願意繼承全毅。其實,我們主要是想來看你,大伯母說你很久沒回家了。昨天她打電話給我們,要我們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子鎬說。

    「晚上我會撥電話給我媽,讓她知道我還活著。你們快放暑假了吧?」

    喔!

    不會吧?想到又得「見習」,雙胞胎就覺得頭痛。人家的大學生活是「由你玩四年」,他們的大學生活卻是水深火熱得旁人無法體會,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

    看見雙胞胎臉上的懊惱,子檠笑了。

    「今年,我放你們一整個暑假,如何?」

    「真的?」

    雙胞胎同聲大叫。

    「嗯,因為這可能是你們唯一能享受青春的機會了。」

    要宰殺他們之前,先犒賞他們最豐盛的一餐嗎?四隻發亮的眼睛,頓時黯淡下來。

    「喔……」

    有氣無力的回應。

    「好了,人你們也看到了,話也說完了,回去吧。」子檠下了逐客令。

    「這麼快?」

    子鎬還想多待些時間。

    「還是你們不想放暑假?」子檠不安好心的問。

    「才沒哩。」說完,雙胞胎立即由沙發上跳起來,往大門沖。

    「對了,老大,一個月後,你會放棄外面的妹妹嗎?」子鎬在踏出大門時,突然轉頭問。

    「我考慮看看。」

    他沒作正面回應。

    「我猜你大概不會吧,因為你居然把你的寶貝愛麗絲剪下來送她。我還記得上次我不小心順手折了你一朵愛麗絲,卻被你狠狠K得半死。」

    子靳不甘心對他做了一個鬼臉,這也是當他們在銅門外看見子檠親手剪了朵愛麗絲給她的畫面時,會同時吹口哨的原因。

    「我真的跟你計較一朵花嗎?我忘了。限你們一分鐘之內消失,否則我會想改變放你們暑假的決定。」

    他當然記得子靳提起的,他也確實K了子靳,因為愛麗絲是為他的「精靈」種的;因為愛麗絲的花語是「愛的信息」……不過關於這些細節,他自然不可能讓人知道。

    雙胞胎立刻飛逃出大門,當然逃出大門後,他們很有默契在花園裡偷偷逗留了一小段時間,因為寒苓還在花園。

    沒人知道三個人「嬉笑歡樂」的舉動、表情,全收在另一個人遙遠的注視下。

    子檠只是看著,也開始想著雙胞胎的話。

    也許,雙胞胎比他還懂感情、比他還懂夏寒苓,因為他們看見他沒看見的「善良」,除了看見夏寒苓的虛榮之外,他完全沒看見雙胞胎提及的善良…

    為什麼?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將畫裡的那個精靈神化了嗎?所以他不能接受一個活生生,有著人性、有著缺點的夏寒苓?

    第五章

    自從雙胞胎走後,她又是整整一天看不到溫子檠。

    中午,她簡單做了三明治,原本她想過上樓叫他下來吃午餐,但又想起他先前條列的「居家守則」,決定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解決她的午餐後,她無聊到不知不覺在一樓沙發上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已經是日落西山、一屋子昏暗,她發現身上多了一件薄被,只是整棟屋子仍是靜悄悄,沒一點聲響。

    看著身上的薄被,她沒來由覺得溫暖。

    走進廚房,她發現料理台上為他預留的那份三明治不見了,空空的盤子上多了一張紙條,上頭只有簡單的三個字——謝謝你。

    他就這麼有把握那是為他多準備的份嗎?寒苓看著紙條上有力的字跡,心上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溫子檠跟她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進展到某種階段,一種她也形容不上來的階段——彷彿他們已經成為朋友,而事實卻又不然。除了知道對方的姓名,其實他們對彼此瞭解沒有大多。

    不過至少,那個可惡,不,現在似乎不那麼可惡的男人,會說聲謝謝了。

    寒苓站在廚房裡,想了一會兒要準備什麼當晚餐,沒多久她決定煮義大利面配上磨菇濃湯。

    花了半個小時,她輕鬆將食物上桌,時間是六點多。站在餐桌前,她又開始猶豫,要不要上樓叫他呢?

    猶豫的她走進客廳,再度驚訝發現,溫子檠一如昨晚般,在客廳看著電視新聞。

    突然,她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用昨天那種冷漠高傲的口氣對他說話因為他現在看著她的眼光彷彿正在等待,就像等待妻子為丈夫準備晚餐的。

    奇怪了,她怎麼老是有這種怪異的聯想!?

    「可以吃晚餐了?」他竟然先開口,還很有禮貌地詢問著。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轉身先進餐廳。坦白說,她實在對這個有禮貌的溫子檠,有點適應不良。

    兩人都坐定位後,子檠沒先動眼前的美食,而是先說話:

    「你常下廚嗎?」

    寒苓早將一口義大利面送進嘴裡咀嚼,一點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跟她說話。

    他說話的態度似乎是想跟她聊天,是嗎?他會想跟她聊天嗎?

    「不常。」快速嚥下咀嚼不完全的面,她給了他簡單兩個字。

    「不常?」子檠的口氣有著疑惑。

    「我的意思是最近這幾年不常,之前還沒工作那幾年,我天天下廚。那時我跟現在的老闆住在一起,洋洋吃不慣外面的食物,我只好每天下廚。」

    她知道這段話必定會引起誤會,可是她一樣是固執地不願做任何解釋。

    為什麼要多費唇舌?他不見得會相信她的話。另外她不願解釋的原因是,她真的好奇他「有禮」的表現能撐多久?

    「你跟現在的老闆同居過?然後呢?」子檠試著捺住性子,試著略過心上莫名的強烈醋意,他的口氣有忍耐後的冷靜。

    「現在我只是為他工作,不跟他住一起了,因為他必須跟他的另一半住一起,如果我再繼續跟他住,會打擾他們的生活。還有,如果你指的同居是共同居住在一個屋簷下,那我算是跟他同居過,我跟他沒發生過你想像中的事。愛信不信,就隨便你了。」

    她終究還是對他做了解釋,雖然她不認為溫子檠會相信她的話。

    「你們住在一起多久?」對她的話,子檠沒打算下任何結論。儘管他心理明顯有鬆口氣的感覺,儘管他選擇相信她的話。

    「五年。」寒苓想也沒多想就給了答案。

    五年!?男女同住一個屋簷下長達五年之久,他真能相信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你幾歲了?」他確實一點都不瞭解她,連最基本的年齡他都不知道。

    他今晚好像對食物沒什麼興趣,義大利面不合他的胃口嗎?寒苓放下手中的叉子,心想,既然他對她的興趣遠勝於美食,那就專心陪他聊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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