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逗情狐狸精

第24頁 文 / 方蝶心

    「那倒是。」

    「親家母,為了讓麗兒早日清醒過來,婚禮絕對不能延期,不吉祥的。」吳靜怡可不許這婚事出了什麼岔,她兒子情路坎坷,好不容易有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卻總娶不進門,笨死了!她不幫他,難道要孫子流落在外?

    「我回去跟我那口子商量商量,看來真要衝沖喜。」李美鳳病急亂投醫,信了吳靜怡的話。

    「放心,我一定會辦得風風光光的。」

    「隨便啦!只要麗兒人好起來就可以了。」李美鳳已經六神無主了,多個方法多個機會,搞不好真的行得通。

    見李美鳳半是答應了,吳靜怡快步離開病房,到門外跟女兒會合去。

    「媽,怎麼樣?」閻沁小聲的問。

    「放心,都照妳的話去說了,親家母也同意。」

    「那就好。」

    「丫頭,這次多虧妳幫媽想法子,要不再等二十年,我都盼不到妳哥哥結婚成家。」吳靜怡開心極了。

    「哥哥只有一個,當然要幫他找最好的老婆啊!媽,妳可以放心準備婚禮的事情了。」閻沁這主謀笑得可得意了。

    「對對對。」吳靜怡這下可有得忙了,趕快回家籌畫她的「娶媳大典」。

    ***

    「我不嫁!」胡麗兒氣若游絲的掙扎。

    「可是我一定要娶妳!」閻建勳難得在她面前固執堅持。

    「不……絕不──」

    「要,我們一定要結婚。」

    兩極的爭執從現實延伸到夢境裡,胡麗兒日漸消瘦的身形更加深閻建勳的堅決,他對婚禮是誓在必行。

    ***

    結婚進行曲緩緩的奏起。

    這原本是該喜悅的樂音,胡麗兒卻沒來由得恐懼了起來,一方面是身體微恙,另一方面則是她的腦子猶是一片混沌。

    她找不到Fox,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她痛徹心扉,因為他的離去。

    此際,頭紗覆蓋住她的臉,她的手被動的交到父親的手,她的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咚──她心頭一怔,她可以感覺禮堂的門被拉開了。

    跟隨著音樂的節奏,跟隨著父親的腳步,她慢慢的走著,隔著白色的頭紗,她隱約看見在正前方等候的閻建勳。她雙手無法控制的顫抖,連腳下的步伐都微微的發顫,她心虛的亂了陣腳,深潭似的眼眸盈著滿滿的淚水,凝聚成一顆又一顆的透明珍珠,落個不停。

    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那時,獲知Fox失蹤的消息,她幾乎崩潰。之後,為了讓她順利走進禮堂,閻建勳無所不用其極,讓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她,讓她完全無法單獨外出,他把她密密實實的守著,只為了娶她為妻。

    他是個善良、體貼的人,時時細心呵護她,刻刻都把她捧在手心疼,她知道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可是為什麼她心裡還念著Fox……

    他說他就是Fox,他為什麼要騙她?更惱的是自己還傻得想相信!

    她的眼淚越落越凶,那急切的速度彷彿是壞掉的水龍頭似的不受控制。怎麼可以在這種日子裡想著另一個男人呢?

    她知道閻建勳正幸福的笑著,可她不敢面對他,看到他的笑容,她只覺得自己很愚蠢,都怪她以前老戲弄善良、忠厚老實的他,現在才會受到懲罰。

    步伐停止了,她也哭得柔腸寸斷,細瘦的肩膀微微發顫,他的手將她冰涼的手緊緊的包裹住,動作是那麼的溫柔,只是,此時一點也無法溫暖她。

    神父在前頭叨叨絮絮的念了一大堆,她壓根兒什麼都沒聽見,她陷入自己的世界裡,一直自責著,她不該在為閻建勳披上婚紗的同時,卻又想著那行蹤成謎的Fox,她應該忘了他們其中一人,只是該忘了哪個……

    她突覺自己是個天大的笑話,正主演著一場鬧劇,可不是她不想逃離這場婚禮,而是她沒有力氣逃,況且閻建勳是那樣好的一個男人,日夜守在她病床前衣不解帶的悉心照拂,她不忍心再毀了他的笑容。

    「你願意嗎?」神父的聲音突然竄入她耳際。

    「是的,我願意。」閻建勳的回答很斬釘截鐵。

    「妳願意嗎?」接下來換她回答了。

    「我……」胡麗兒猶豫得連牙齒都不聽使喚的打顫。她可以感覺閻建勳,還有身後一大群人都在看著她。

    「妳願意嗎?」神父再問。

    眼淚又落了兩串,她瞄著他握著她的手,心一橫、牙一咬,「是,我願意。」然後,眼淚又流個不停。

    「請新人交換戒指。」

    戒指被戴入她的手指,有一點猶豫,她回想起當時,她曾經在珠寶店警告他,不可以一古腦兒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不准有想把她「壓落底」的念頭。他真的很聽話,如此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她沒有臉抬頭看他,無意識的拿起另一枚戒指,往他張得大大的手指套去。戒指每滑進一吋,她的心就抽痛一下,直到戒指落入手指底部,她是他的妻子了!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子!」神父的宣佈夾雜著眾人歡聲雷動的掌聲。

    頭上的白紗緩緩的被揭起,她仍心虛的低垂著頭。

    「麗兒,把頭抬起來,我要吻新娘子了!」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有一點戲謔,一點揶揄的壞。

    她專注在她的恐懼、傷心,無暇注意他怎麼好像突然轉性了?

    閻建勳注意到她的淚水,心疼地望著她,手指伸到她面前,先是愛憐地摩挲她的唇,繼而在她下顎來回的撫摸。四周鼓噪的聲音越來越大,那強烈的氣勢讓胡麗兒更加不知所措的死命低著頭。

    「麗兒……」他又喚著。

    她依舊沒動靜。

    流連在她下顎的手指略微施了力道,迫使她不得不仰起臉來面對著他。然而她卻固執的把視線鎖在他的喉結上,始終不肯再往上移一點。

    他的臉俯下,胡麗兒一顆心卜通卜通的跳得激烈,他的唇就這麼吻上她的……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帶點憐惜的意味,又帶點掠奪的狂傲。思緒一亂,她竟想起了Fox的吻

    驀地,她錯愕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好阻止她的遐想,然而四目交接,厚重眼睛不見了,映入眼底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詭異笑眼。

    胡麗兒心慌的往後退去,想不通為何Fox的臉會出現在面前?

    難道她想念他,想念到出現了幻影?

    不行!她要打掉這個可惡的幻影,打掉這離開她的可惡男人的影像。

    當著眾人的面前,新娘子出乎意料之外的揚起手,賞了新郎一巴掌,隨即,她兩眼一翻,當場昏了過去……

    舉世嘩然的世紀婚禮!

    ***

    「走開、走開……」心慌意亂的胡麗兒不斷的發出囈語。

    她好害怕,為什麼她和閻建勳的婚禮上會出現Fox?是幻覺吧?應該只是幻覺吧……

    臉上有熱熱的液體滑過,她舉起手直覺的想要拭去,然而有一隻溫柔的手指搶先一步。

    是誰?她疑惑地睜開眼睛,陌生的空間喜氣洋洋,她眼珠子不停的轉動,直到瞧見她面前的人。

    「妳醒了嗎?」

    她詫異的坐起身,「這是哪裡?」她的聲音已沒有生病時的氣若游絲。

    「我們的新房。」閻建勳笑答,看來她的精神還不錯。

    她下意識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禮服已經換下,她身著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衣,盤著髮髻的長髮也得到解放地披洩而下。

    「你到底是閻建勳還是Fox?」她堅持的問。

    他又笑了,穿著白色浴袍的他索性上床坐到她面前來,執起她的手,「妳看我哪裡不像Fox?」

    他把臉湊近,吐出氣息讓她感覺,「妳說我的耳際下有黑痣。」他指著自己耳朵下方的部位。

    「你們兩人都有。」她反駁道。

    閻建勳沉思了半晌,「妳閉上眼睛。」

    「為什麼?」

    他不說話,只是用眼神催促她。

    半信半疑的,胡麗兒順從的閉上眼睛。

    他柔聲說:「妳慢慢的感覺。」一會兒,一股溫熱的體溫靠近她,他吻住了她的唇,若有似無的挑逗著,企圖喚起她身體對他的記憶。

    她由原先的抗拒,慢慢的有了響應,他大膽的加深對她的挑逗,把手圈在她腰際,吻得她幾乎招架不住,最終只能靠在他肩上喘息。

    「確定是我了嗎?」他問。

    她仍是猶豫,他們鼻間的氣息很像,感覺也像,可是她仍無法確定,這太荒謬了。而且為什麼她周旋在這兩個男人之間,卻沒發現他們就是同一個人?她的眼淚又再一次決堤了。

    「不准哭。」他不喜歡她哭泣的樣子,這會讓他的心不舒服的揪得發疼。「聽我說,還記得Fox跟人在Flavor打架嗎?」

    她點點頭。

    「隔天閻建勳的眼睛是不是也成了獨眼龍?」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點了點頭。

    「有一回妳跟邱醫師在辦公室拉扯扭傷了腳。」

    她沉默不語,等著他的下文。

    「那天晚上妳到Flavor跳舞,我便知道妳受傷是騙人的,宋醫師是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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