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梵朵
「發生什麼事?」他們相互對看一眼,立即朝尖叫來源處奔去。
但,奇怪的是,當他們循著尖叫聲趕到休蘭山莊最荒僻的花園角落時,聲音已然消逝,而環視這片平常幾乎少有人會來到的地方,除了茂密的雜草之外,就是無人剪枝修葉的綠樹,和早已攀爬上樹幹的籐蔓,根本沒有半個人。
「奇怪?聲音明明是來白日這裡?」爾荻在雜草中搜尋。
「爾荻。」突然問,愛薰讓一株在綠草中竄出的白色花卉給吸引了去。
愛薰疾步走過去,就在欣喜於這花開之際,她愕然地發現,在這野畫花半尺外的樹叢裡,竟然有廟生了繡的鐵門在隱約中半掩半閉。
「這是哪裡?」來到她身旁的爾荻,也有和愛薰同樣的訐異。不知不覺地,他牽著地的手,撥開了刺人的籐蔓和扎人的樹枝,走進鐵門內充滿神秘的荒蕪裡。
「我……砍死你、砍死你……」蘇燦珍滿頭大汗地使著手上的鐮刀,把一株株不知河時開滿逅地的野薑花砍得稀巴爛。
「燦珍、燦珍,」趕來的是蘇穆言,和她一臉的憤怒。「住手,住手,你發什麼瘋哪!」她一把槍下蘇燦珍手中的鐮刀,並用力地甩了她一巴掌。
「姊,我是在幫你……幫你除掉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蘇燦珍的聲音仍有極端的顫抖。
「夠了,夠了,你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碼?!明夭我就要百荻先讓你回英國。」
「不,我不要回去!」蘇燦珍大吼大叫著。「我要把這個女人從爾荻的心中挖去,我不要爾荻這一生全毀在這女人的手裡。」
「她已經死了,」蘇穆言的話說得成嚴有力。「她跟這芸園一樣,早湮沒在荒湮蔓草裡了。」
「是嗎?」蘇煤珍的眼神怖滿紅絲。「那……這些野畫花怎麼說?它們不就是代表著黎曼芸還活著嗎!?」
「啪」又是一記清脆的巴掌聲。「你給我住口!我再清楚地告訴你一遍!我不許任何人再提起黎曼芸三個字!」蘇穆言抿著嘴,神色是難以形容的緊繃,有教人起雞皮疙瘩的肅殺氣味。
「穆言姊,這是怎麼回事?」牽著愛薰的爾荻,對眼前的」切有難以理解的疑惑。
「爾荻你怎麼會來這裡?」顯然,蘇穆言對他們的出現有不小的驚慌失措。
「我們是因為聽到尖叫聲,才……才不小心發現樹叢裡的那扇鐵門。」愛薰插著話。
「又是你。」蘇穆言看著愛薰,再用她那雙「功力十足」的眼睛瞄著愛薰仍讓爾荻握住的手。
愛薰這才警覺,急忙地抽回手,神情是百般羞怯。
「穆言姊,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和燦珍來這裡做什麼?」爾荻盯著一楝早已讓籐蔓爬滿的白色屋褸,內心的激動起伏無由。
「這是……十幾年前就荒廢的危樓,目前只用來……用來堆積園藝工具,當貯藏室用,」蘇穆言再鎮定,也能由其支吾的語氣中嗅得異樣的氣息。「我我和燦珍就是來拿幾支割雜草用的鐮刀,不巧就看見一尾蛇……」
「嗯,是啊、是啊……還是條響尾蛇!」蘇煤珍附和著。
「穆言姊?你有屋子的鑰匙嗎?我想進去看一看。」爾荻走近屋前,眼光尊注而強烈。
「鑰匙啊?我……我可得要找一找了,不過,這屋子裡面也沒有什麼,實在沒有進去的必要,更何況,怕是早有蛇在裡頭築窩了。」
因此,就在蘇穆言的反對下,爾荻和愛薰也只好打消了進去一窺究竟的念頭。
「你在想什麼?」回到書房,爾荻發覺了愛薰的心事重重。
「那屋子,我好像看過……」愛薰想起了地初到休蘭山莊的第一天作的那個夢。
「這句話諛由我說吧!」爾荻笑了笑,但心裡卻一直記掛著那種似曾相識的感受。
那屋子他遲早要進去看一看!他暗白U盤算著。
不遇,愛薰巴他更捺不全性子,在遼件事曝光後的隔天中午,她便趁著大夥睡午覺的時候,自已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又來到那個詭異的廢棲。
「鎖住了?!」愛薰沮喪地拉著大鐵門上的大鎮,哺哺地自言自語。
「梁小姐,你在幹什麼?」身後突來的質問,冷冽地直穿愛薰的脊椎。
「蘇管家!」愛薰一轉身,就看見了蘇穆言的利眼。
「你沒聽說過,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嗎?」
「我……我……」
「再提醒你,知道太多不見得是好,痛苦往往都是由往事累積而成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弄巧成拙,把爾荻少爺又推向苦的深淵中……」
蘇穆言的話半帶玄機,愛薰在困窘而回神後,仍百思不解話中含意。難道蘇穆言不喜歡爾荻恢復記憶?
這天起,怪事就愈來愈多!不但,愛薰整理好的文件資料會在不翼而飛之後,又自動擱回原處,就連地房間裡的書本、衣服,都會自己不見。雖然愛薰總會把這情形說給爾荻聽,怛,白小就受西洋教育的他,根本就不信邪,還嘲笑是愛薰自己編出來的推諉之言。
這天,的莫傍晚時分,爾荻讀蘇燦珍叫了去,說是他以前在英國的朋友來順道拜詁休前
山莊。因此,忙碌的書房中,就只剩愛薰一人在做電腦key—in。
「羅菲蝶?聽起來像是女的。」愛薰一邊敲著鍵盤,一邊想著爾荻這會兒正和「老」朋友談得開心愉悅,不禁醋味滿心田。
「嘟」電腦中突來的一聲,把愛薰紛飛的思緒全拉向螢幕上面。
「怎麼會這樣?」電腦上剛打進去的字,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逐漸消失,「糟了、糟了,今天是病毒發作日嗎?」愛薰情急之下,也不知所措。就在一下午的努力全泡湯之後,」行醒目的字,大剌刺地呈現在愛薰驚愕的眼中——
……滾回去!他不需要你。滾回去!否則,必死無疑……
「爾荻」愛薰沒個猶豫,立刻衝去有客人的客廳,一把拉起爾荻就邊跑邊說著事情……。「看!我沒騙你。」喘吁吁的愛薰,指著電腦,希望它能替她這陣子的沈菟昭雪。
「看什麼?不就是中國字嗎!」爾荻走到電腦前,左端古詳,一頭需水地看著電腦螢幕裡密密麻麻的方塊字。
「喂,那不是普通的中國宇跑!」愛薰才一上前,立刻呆掉了臉。「字……字呢?」那行字不見了。
「愛薰,是你太累了吧!字不都在電腦上面,」爾荻摸摸腦袋,百思不解。「你是太累了吧!不加休息休息,工作明天再說吧!」
「爾荻,我真的——」
「好了、好了?你不用解釋,先去房裡睡一會,晚上我再帶你去外西吃舨、逛街。」
「那你那個*匪諜*怎麼辦?我可不要當*菲利浦*小姐。」愛薰心裡嘔嘔的。
「什麼*匪謀*?是菲蝶啦!」爾荻覺得愛薰的話中有酸味。「你……你是不是在吃醋啊!」他問得一臉正經。
「胡說八道!」愛薰瞪著眼珠子,窘迫地猛辯解。
「你敢指著老闆的鼻子口出此言!」爾荻靠近她,眼神中門著一抹促狹的趣味。
「哦,不是、不是……我是說……」愛薰心跳加速。
「說什麼?」爾荻倏地拿下她鼻樑上的鏡框,款款地凝望著她的臉。
她長得挺娟秀的嘛!細緻的五官均勻地排列在那極富彈性的白嫩皮膚上,而那烏黑微髻的睫毛下,有對深途似湖的大眼活潑淘氣地藏在其間。
「我的臉有墨水嗎?」愛薰輕啟著那飽滿的櫻唇,看得爾荻又是心癢難捺。
「戴眼鏡……真的不適合你,不過——」他輕聲細誥。
「不過什麼?」
「我不介意。」在笑答此句後,爾荻便低下了頭,以無限的溫柔親吻了愛薰那誘人的紅唇。
「爾荻,不要……」愛薰的拒絕是裝腔作勢般的無用。
「爾荻,爾——」蘇燦珍來到門口,被眼前的纏綿給呆了舉措。
「咳咳——」爾荻倏地自愛薰的甜美中抽離,並輕咳幾下,緩和情緒的高低起落。「什麼事?」他的沙啞嗓音中,仍有餘味殘留。
「羅菲蝶先生還在客廳中等你呢!」煤珍訥訥地說。
「先生?」愛薰不禁一愣。
「是個四、五十歲的英國神仕啦!」爾荻對愛薰眨眨眼,笑得壓抑。「羅菲蝶的名字,是我剛學會中文時幫他取的。他剛剛才說到,我年輕時是很愛惡作劇的。」
討厭!一個「匪諜」就害她又被偷了個吻。愛薰在爾荻笑著離去後,突然發現煤珍的臉上,有受傷的痕跡掠過……
晚上,愛薰呆坐在鏡子前,百般猶豫。
她正煩惱著晚上的約會,該不該呈現出十九歲真正的自己。幾度地把頭發放下又獲超,而衣櫃裡的幾件較年輕的洋裝,則仍是安靜的掛在原處不移。
「有關係嗎?他不是說……他不介意,」一想起下午爾荻的親蔫,愛薰不禁又是一陣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