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安琪
她氣憤地橫睨卓倘風一眼,怪他挖陷阱引誘她跳!
"我早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很抱歉!"
她改變暫留片刻的主意,立即掉頭往外走。
"可是我萬分肯定,我們曾經見過面!不只見面,我們還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或許你需要我把那晚的事全說出來,好點醒你的記憶?"他彎腰貼近她的臉龐,一派溫和地笑著,眼中卻寫著濃烈的警告。
"我真的不認識你!"她頑強得很,沒那麼容易受威脅。
"是嗎?"卓倘風直起身,臉上仍然掛著笑,只是音量明顯加大了。"原來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記得嗎?那天晚上你穿著一襲紅色的禮服,性感得不得了,你有一顆紅色的痣,就長在……"
"夠了!住口!"
雲姝儀的俏臉又熱又燙,幾乎可以煎蛋了,她不敢去看店內員工詫異的表情,一徑死瞪著卓倘風,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她錯了!當初她根本不該找上他,他不但是個風流花心的痞子,還是個沒有羞恥心的無賴!
"怎麼?突然想起我是誰了?現在——我們是否可以私下談一談了?"卓倘風得意的咧嘴一笑。
雲姝儀又氣又恨地白他一眼,才掉頭走向店後隱密的隔間。
她真是引狼入室!
第二章
"你到底想談什麼?"
走進被區隔成辦公室、不到兩坪大的空間裡,雲姝儀一徑望著小玻璃缸裡悠遊的黃孔雀,就是不想看卓倘風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我想和你談談那天晚上的事!那天晚上——是不是你事先預謀好的?你知道我會參加那場宴會,所以故意在那裡等我,甚至連方正儒他們會到書房去,你都知情對不對?"
卓倘風的推斷幾乎完全正確,雲姝儀不由得認真瞧他一眼。原來他不是她以為那種沒大腦的草包嘛!
"沒錯!"既然被他識破,她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為什麼?你這麼做的目的,為的是什麼?"卓倘風不明白。
"為了擺脫一樁我不想要的婚姻!"她沒有絲毫隱瞞的回答。"我父親為了展雲企業的利益和前途,打算逼我和方家聯姻,我不想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男人,才想出這個方法來破壞自己的名譽,讓方家父子以為我是個淫蕩敗德的女人。"
卓倘風無法否認,這個辦法的確很聰明,而且夠直接!
未來的兒媳婦縱使有天大的過錯,方正儒或許都能忍受,惟獨和另一個男人在他面前纏綿,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她抓准了方正儒的心態,所以輕而易舉的達成她的目的,她實在聰明!
"為什麼選上我?"這是卓倘風最後的疑問。
"要讓方正儒相信我失貞敗德,還有誰比你更具說服力嗎?"
也就是說,只要和他扯上關係;方正儒絕對會相信,他們之間已有曖昧關係,不再清白了。
卓倘風聽了,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羞窘與惱怒衝擊他向來颯爽的脾性。
她——當真惹火他了!
☆☆☆
該死的女人!
卓倘風駕著一輛新款的銀色保時捷CreraGT,高速奔馳在寬敞筆直的大肚路上。
到了一處十字路口,他將方向盤往右一轉,駛入一條僻靜的小路,逐漸往人煙稀少的山區駛去。
可惡!
雲姝儀那女人,該死的可惡!
他原以為,那晚她主動挑逗自己,是因為她仰慕他、崇拜他,至少是對他有好感吧?哪知道她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接近他只是為了利用他,利用他聲名遠播的惡名替她解決問題。
聰明的她知道想要弄臭名聲,最好的辦法不是在爛泥堆中打滾,就是找攤混濁的污水跳進去,而他——就是那攤污水、那花爛泥!
從來沒有人敢把他卓倘風當成污水、爛泥,那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看待他!
他將車駛入一處空地,煩躁地熄火下車,端上車門,雙手環胸,瞪著市區的萬家燈火生悶氣。
他不是一個愛生氣的人,更逞論和一個女人生氣,若不是雲姝儀那女人可惡至極,他又怎會和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女生氣呢?
她以為自己聰明絕頂,想出來的計謀絕對萬無一失嗎?
她以為她會耍點小聰明,便能任意將他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她怎敢以為這樣耍了他,自己能全身而退?
他不喜歡發脾氣,並不代表他沒有脾氣,沉睡的猛獅被喚醒時,往往比平時更凶狠,她既然有膽激起他的怒氣,就該自行承擔後果,他會讓她明白,如此戲耍他,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他目光一閃,驀然想到一個"回報"她的好方法。
既然她利用他的目的是擺脫男人、擺脫她所厭惡的婚姻,那他就讓她惡夢成真如何?
他對自己的男性魅力有信心,只要他願意,沒有女人逃得過他的催情魔掌,當她情不自禁愛上他時,就是她由天堂墜入地獄的時刻。
他會讓她嘗嘗,被人設計戲弄、玩弄是什麼滋味。
他默默勾起嘴角,陰沉的一笑。
惹火了他,就是這種下場!
☆☆☆
清晨的陽光剛灑進這個初醒的城市,雲妹儀便已梳理妥當,準備趁著上班前的空檔,到心靈花園去煮一壺晨光咖啡。
這是她開店以來的習慣,無論颳風下雨,從來不曾間斷過。
她悲哀的一笑,發現這是她枯燥、死板的生活中,惟一的自由與樂趣!
自從兩個月前,她利用卓倘風的花名,打碎父親、奶奶與方家聯姻的美夢之後,他們便不再信任向來乖巧聽話的她,無論她到何處,他們都要她隨時與家中聯絡,即使到了公司也一樣,否則便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怕她再度做出有辱門風的醜事。
她眸子一黯,假裝漠然的聳聳肩,告訴自己:我根本不在乎!
她對家人早已死心,她才不在乎他們如何看待她。
將自己的小奧斯汀停在心靈花園門日,她拿出鑰匙正想開門,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喚聲。"雲姝儀?"
她好奇的回頭一看,立即變了臉色。
卓倘風?!怎麼又是他!
"你來做什麼?"她立即警戒的挺起背脊,像在防備他突然撲過來似的。
"我來看你呀!"卓倘風一改上次分別時的不悅神色,臉上堆滿性感的笑容。
"我有什麼好看的?"雲姝儀懶得理他,逕自轉開門把,走進心靈花園。
"你當然好看!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美嗎?你美得純淨、美得不染塵俗,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吸引人的女孩。"
明明是為了引她入甕而說的甜言蜜語,如今說來,卻絲毫不覺勉強,他心裡不禁暗叫奇怪。
"哼!我相信你見過的女人一定不少,但我絕不會相信,我恰巧是其中最美的一個。"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差,但若要說傾國傾城,似乎還稱不上,比她美的女孩大有人在,她才不信他以往看上的,全是姿色平庸的醜小鴨!
"冤枉啊!姝儀,我的雙眼功能正常,將近三十年的歲月,當然也有過不少女人,但我真的很少看到像你這麼有個性的女孩。姝儀,你特立獨行的風格深深吸引了我,我——真的為你心動了!"
花言巧語,他說來臉不紅、氣不喘,堪稱個中好手。
"閉嘴!誰准你亂喊我的名字?!"
他口口聲聲姝儀、姝儀的喊,親呢的語氣和低沉性感的聲調,叫她又羞又氣。
"姝儀!姝儀!你的名字這麼好聽,為什麼不准我喊呢?"
他注視她在晨光下透著粉嫩紅暈的雙頰,眼神不自覺沉迷了,她連生氣時的模樣都這麼美!
"我和你非親非故,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的名字?"
"因為——我喜歡你呀!"
☆☆☆
"你喜歡我?!"
雲姝儀震驚地瞪著他,一點喜悅的表情也沒有。
"沒錯,我喜歡你!"這句話,半真半假。
風流花心的他,可以毫不在乎的對女人說出喜歡等字眼,惟獨愛——是他從不輕易說出口的。
即使他再怎麼輕賤愛情,也不會天花亂墜地將愛掛在嘴邊,騙取無知少女的感情。通常交往前,他會清楚的告訴對方,他喜歡對方,但那不是愛!至於會喜歡對方多久,他也無法保證。
如果對方仍執意與他交往,那麼他會欣然接受,如果對方因而退卻,他也不會勉強,反正天涯何處無芳草,他又何必強求?
"少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我免疫了!"
雲姝儀瞪他一眼,逕自走進吧檯,取出磨好的咖啡豆,倒入咖啡機裡,開始煮咖啡。
不一會兒,咖啡濃烈的香氣逐漸瀰漫在咖啡屋裡,卓倘風貪婪地吸吸鼻子,嗅出這是他最愛的晨光咖啡。
"好香!是晨光咖啡嗎?"
"你知道晨光咖啡?"雲姝儀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晨光咖啡。
"過去幾個月來,我平均一個禮拜喝五到六杯晨光咖啡,你說我知不知道晨光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