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寄秋
「啐!女孩家別亂說話,哪有未嫁便先咒自己的夫婿,傳出去教人笑話。」她的個性到底像誰。
「誰敢笑,我讓皇上表哥砍了他的頭。」她說得理所當然,好像皇上是她御用的劊子手。
「龍威雖大卻也難堵攸攸眾口,你真教我給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凌天罡不免感慨。
「爹——」
「好了,別再倨傲自大,我們正是為你的婚事而來。」她的終身大事不能再拖延了。
凌蓮姬壓下滿腹的不悅問道:「他肯娶我了?」
「咳!原則上我和你舅娘商量過,山不來就你,你就去就山。」女兒的驕性他豈會不知。
「你要我去找他?!」她震驚得失了小姐風範,尖聲地一揚。
「最近有一批冬衣要送往頤州,聖上准許你同行。」一路上有人護送他也安心。
「准許?!」她快氣瘋了。「邊城是一片不毛之地,爹要女兒去受苦受罪嗎?我不要。」
她無法忍受什麼都沒有的黃土地,只有一群臭男人和髒兮兮的戰馬。
凌天罡為之失笑。沒見過世面的天真女兒。「頤州不是不毛之地,它和皇城一般熱鬧,有市集和小販,來往商旅大江南北都有,有些情景皇城還瞧不著呢!」
「真的?」她被挑起一點興趣了。
「爹曾帶兵打過仗,那一帶繁榮景致我是見識過,絕不會荒涼得寸草不生。」只是沒鎮國公府舒適。
畢竟是駐紮的軍隊,凡事要求簡單、方便,不注重小節。
凌蓮姬略顯嬌羞的面染緋色,「人家要用什麼名義去見他嘛!」
「就說為舅娘送桂花糕好了。」他只能出此下策,總不能將個將軍押回皇城拜堂成親。
「等人家到了邊關,桂花糕都長霉了,還能吃嗎?」她很懷疑那個糕真有那麼重要嗎?由皇城送至邊城。
「會的,離鄉的遊子最能感念母親的心意,他懂得。」佳節倍思親呀!
「好吧,我是瞧他沒桂花糕吃才送去喔,絕不是刻意去見他。」她強調沒有其他居心。
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凌蓮姬的眉宇間洋溢著喜色,嬌不勝羞地掩口偷笑,對於此行可是懷抱著不少綺思,勢必要將單破邪變成她名正言順的夫君。
二十年了,該有個結果,若他對她好一點,她可以寬宏大量地原諒他這些年的不聞不問。
若是他敢在邊城狎妓養妾,她絕對會還以顏色,將所有女人丟進井裡淹死以示警惕。
第五章
「將軍,你怎麼都不來找奴奴娃相好,害人家想你想得孤枕難眠,渾身熱得發燙,你來摸摸。」
大膽的奴奴娃以為和單破邪有過一夜恩情,自認身份不同,不顧士兵攔阻地直闖入議事會場,嬌媚百出地就要執起他的手撫摸高聳的胸房。
王大海和陳威立即上前一擋,順手將重要兵冊收妥,捲起兵馬分佈圖。
她太僭越了,不懂應對進退。將軍的女人何其多,小小蠻女妄想攀上富貴實屬可笑,何況她是有目的而來,誰能不防她幾分。
自視過高的美女往往流於俗氣不自愛,稍具姿色就拋媚送波地勾引男人,愚蠢地當每個人都受她誘惑,蠻橫地分不清自己的處境。
公主又如何,不過是塞拉族送來取悅將軍的妓女,根本不值得尊重。
「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我,我可是你們將軍的女人。」可惡的擋路犬。
「抱歉,公主,將軍的女人一向待在軍妓營,你有當妓女的癖好嗎?」陳威裝迷糊地諷刺她低賤。
「放肆,你敢侮辱我,將軍一定砍了你的腦袋。」她揚起手就想往他臉上揮去。
他拿起佩劍假意要收好,「不意」格開她的手。「哎呀!沒傷著公主的手吧?」
「你……對我不敬就是對將軍不敬,來人呀!把他拖出去砍了。」奴奴娃一副將軍夫人的姿態下著命令。
可惜沒人理會她,士兵們文風不動的挺直背平視前方。
「嘖!我好怕喲!幾時公主成了將軍的分身,女子不論政可是我朝的律法哦!」陳威食指一勾喚士兵搬來椅子,表示他比她大。
惱火的奴奴娃揉著細腕委屈一喊,「將軍,你的狗奴才對我出言不遜,你要為人家作主。」
床上極盡纏綿,下了床翻臉不理是常有之事,女人若不明白這一點,一味強索,非分之舉只會惹人嫌棄,她的矯揉造作便是一例。
「我們將軍忙得很,沒空招呼你啦!最近的遊民鬧得太不像話了,該出兵鎮一鎮。」
「你在胡說些什麼?關外平靜得很。」王大海的大聲嘮叨讓她心生惶恐。
「你來得太久了,所以沒遇著強索過路費的強盜,有商旅不給還被毆打成傷地搶劫財物呢!」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當老虎嘴邊的毛好拔。
王大海忍她好久了,不找人出出氣怎成。
奴奴娃理直氣壯的說:「走過人家的土地是該付點小錢嘛!難道欠著不還不能討呀!」
「哈,那你得看看是誰的土地呀!等我們殺光那些遊民就沒人敢亂來了,一群欠人教訓的土匪。」
那些遊民太不把天龍王朝放在眼中,不斷放膽挑戰邊城守將的底線,日益猖狂地為所欲為,活動範圍由原本的十里外推進三里,索取變成豪奪。
他們在城郭上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已有不少百姓商人叫苦連天的向將軍申訴,要是他們再不收斂近乎盜匪的行徑,出兵是遲早的事。
一時的容忍不代表退讓,惹毛了他王大海就帶兵衝進遊民營地殺個片甲不留,過路費繳給地府的陰差去。
「我不准你任意屠殺遊民,關外本來就是我們的家。」她一急著維護就露了餡。
陳威嘻皮笑臉地把發往上一撩。「公主的意思是同意我朝徵收關外人士入關的過關費嘍?」
「怎麼可以!我族人就靠賣皮革、獸肉為生,哪來的餘錢繳過關費?」奴奴娃激動的大喊。
塞拉族就是窮才想來關內求發展,人民的生活受限於窮山惡水,僅能以打獵維生,在秋季末冬來前準備足夠銀兩和糧食好過冬,收入並不豐。
一旦下了雪,一片銀色世界是找不到食物,大部分獸類都已消跡滅蹤,躲進洞穴中冬眠不易捕獲,未有萬全存糧的人家只有挨餓受凍地挨過一冬等來春。
如此惡劣的環境就靠販售山獸野禽來掙取微薄銀兩,一家溫飽尚嫌困難,若還加上過關費,豈不是逼著一族人去跳河,荒原之地再無塞拉族。
「那就好好整治你的族人,休想在我的城牆前逞勇,天龍王朝不是爾等小民覬覦得的大餅。」單破邪冷冷開口道。
「將軍,你……」她竟覺得害怕,他的冷冽神色比草原上的冬雪還令人寒心。
「爾等小民若肯誠心臣服我朝便罷,倘使起了貳心,休怪本將軍無情,揮軍十萬就夠剷平百里內的一草一木。」
面上一白的奴奴娃強行擠過陳威與王大海。「將軍,我族絕對忠心於天龍王朝,你就不能看在我倆的關係饒過塞拉族人?」
「你與我有何關係?不過是塞拉族長強塞給我的女奴,要打要罵便是,沒教你提水劈柴已是天大的恩惠。」早該下下馬威了,不致養大了他們的胃口。
「不是這樣的,難道我沒帶給你快樂?」她不甘心地意欲力爭。
「軍妓營裡哪個妓女沒讓我開懷過,她們可是服侍男人的好手。」單破邪故意說得重色好欲。
人不風流枉少年。單破邪年少時曾有過不少風流事跡,但是一接下已逝父親的棒子成為守城將領之後,要擔負的責任迫使他放棄那些不羈的喜好,專心在邊防上。
軍妓大都是由皇城中挑選而來的自願者,在此不受鴇母的剝削,士兵的薪餉足夠支付嫖妓的費用,不會賴帳或是殘暴的施以拳腳凌虐,日子過得比以前舒適。
少數妓女是犯了罪發配邊疆為妓,刑滿可自行離去或嫁予情投意合的士兵,軍營中設了一處眷屬平房,方便傳宗接代。
而單破邪也並未如自己所言地睡遍軍妓營中每一個女人,他有特定幾個專門服侍他的妓女供其發洩,公務閒暇之餘才會召入房內消磨一番,絕不貪慾而誤了軍情。
「我是公主,她們是妓女。」奴奴娃特意要區分出自己的崇高地位。
「有何不同,脫了衣服全是女人,差別在於要不要付銀兩。」邊城的氣候讓這些細皮嫩肉的女人肌膚部變粗糙了。
效奴娃氣極了,「你說我連妓女都不如?」
「公主若是如此認為,本將軍也不好反對。」他的確是這麼想。
「你敢不娶我……」不,他不能拒絕她,不然她會成為塞拉族的笑柄。
「我為什麼要娶你?」他語含輕蔑的反問她。
「憑我是塞拉族的公主,你玷污了聖女的名譽,於情於理你都該娶我為妻。」她說得憤慨。
單破邪狡獪的一笑,「你大概不曉得我的未婚妻已由皇城起程來此,準備與我完婚吧?她貴為鎮國公主,其父手底下的軍隊可是塞拉族人的十倍。」